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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煉大周

第四章 玄櫻

神煉大周 寧夢魚 2691 2021-12-15 08:53:42

  見許瑜應聲倒地,白衣少女神色大為驚慌,猛從鹿背上跳了下來。

  她趕忙伸手掐訣一指,一道清風打著旋兒,隨即在許瑜胸口飛轉開。原本已接近熄滅的火苗,卻騰地冒出一大團火光。

  唉呀!又錯了!

  她急得縱身一躍,竟撲到許瑜身上,顧不得那大漲的火勢,雙手一陣胡亂拍打。

  呼,這火總算是滅了!

  呆坐了片刻,似乎方才想起了什么。她取出一粒顏色碧綠、清香四溢、黃豆大小的丹丸,塞入許瑜口中。見他痛色稍霽,她長長地又呼出一口氣。

  一旁的白鹿噴著響鼻,雙眼斜睨,似是在譏屑這位蠢笨主人。它緩步踱到海棠樹旁,低頭輕嗅,雙耳忽地一豎,轉過頭,黑瞳中赫然映現(xiàn)一道青影。

  “玄櫻,你又闖禍了。”

  “唉呀,師尊!你怎么也來了?”

  “我若不來,這少年只怕活不到明天?!?p>  “??!怎么會?我都喂他吃了清靈丸?!?p>  “清靈丸可解火毒,但治不了內(nèi)傷,這少年硬受你一記烈陽符,五臟已然破損,如何好活?”

  青衣人正是寧夢魚,修上清正法《靈寶洞真妙玄經(jīng)》,法地吉州玉笥山,乃道宗三山九地之中,三山之一。

  “昨夜火燒書院,今夜又縱符傷人。玄櫻,你可知錯?”

  玄櫻俗名陳櫻,出生時異香滿室,遍城花開,六歲便被寧夢魚引入山門,修道至今已八年,她這一代字輩為玄,便被賜了道號為玄櫻。

  “師尊,我…我又并非有意的,我…徒兒知錯了!”

  陳玄櫻見師尊面沉似水,目蘊怒意,連忙轉口認錯。

  心中卻想,一定是我那弟弟太吵鬧的緣故,若非他纏的人心煩,也不致連連出錯。

  “既已知錯,那便要受罰,此間事了,你便回山門絕云頂面壁一年,你可服?”

  “…弟子,謹受法令!”

  縱然心中不愿意,她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這絕云頂高過云端,奇冷無比,又有罡風肆虐不息,坐于崖端必須時刻運氣護身,稍有不慎便會風煞入體,骨消肉融。

  寧夢魚神情肅冷,說完,便施術將仍無知覺的許瑜攝入臥房,將其放平于床榻。

  陳玄櫻跟了進屋,暗自卻想著有哪處鬧市、哪家鋪子還沒逛,好在回山還有幾日,應該是來得及。

  她看到師尊取出一方玉盒,里面盛著一顆龍眼大小的金丸。

  瓊神丹!據(jù)說只要有口氣在,便能把人救活,而且可化解百毒。她暗暗驚呼,此丹極難煉制,且頗耗靈材,二師伯一年也才成丹一枚。

  寧夢魚將這枚金丹凌空攝定,隨后注入一道法力,只見金丹化成一線金液,如同活了過來般,緩緩從許瑜口中鉆入,在其臟腑間巡回穿梭,金色行跡肉眼可見。

  大約盞茶時間,金線光芒漸減,停留在其膻中穴,化成一個金色雙魚氣團,緩緩旋轉。

  待金光消散不見,寧夢魚隨口道了聲:

  “還不現(xiàn)身?”

  陳玄櫻納悶,四下張望,正想問師尊哪里有人。

  只見青光一閃,一道黑影自許瑜手中浮現(xiàn),定睛一看,正是那苦苦尋找的冰夷,害她受罰的元兇!當即掏出符紙,就要打了出去。

  “住手!”

  寧夢魚將她喝止,然后朝黑裙女童說道:

  “你既已恢復神智,便道出些實情來。”

  女童像只受驚的鵪鶉,垂頭縮脖,兩股戰(zhàn)戰(zhàn),細聲細氣道:

  “回稟上仙,小女子只記得自己名為雨師媗,是雨師族王女。本族世居叢極之淵,以霜雪之精為食,族眾平日里追云逐雨,少有外出者?!?p>  “那你因何來此,爾族又何故發(fā)狂?”

  “隱約記得,大概是幾十年前,某日下了一場血雨之后,族人們逐漸變得狂躁,不斷自相殘殺,剩下的人也飛離寒淵,四處瘋狂尋覓血食。”

  “至于為何會來到這里,小女子當時神智不明,已全然忘卻,并非有意隱瞞,望上仙明察。”

  寧夢魚微微頷首,將印攝取過來,略一摩挲,印面四字金光乍現(xiàn),又隨即隱沒。

  “你雖已清明,但魔性一時難消。此印有些來歷,你誤入其中得其煉化,倒也是你的緣法,且安心追隨這少年,莫要再自誤,退去吧?!?p>  “愿遵上諭?!?p>  雨師媗點點頭,銀眸中綠波流轉,然后有模有樣輯了個禮,便化霧鉆了回去。

  “師尊,就這么放了這魔物嗎?”

  陳玄櫻有些不解,當然還有點不甘心。

  寧夢魚看了她一眼,目似無波古井,緩緩說道:

  “冰夷雖與我華夏人族形體殊異,但其神魂俱全,靈智俱開,也知曉立族立國。

  此番來襲,個中自有緣故。你入山數(shù)年,當知大道之下,物無貴賤,天道無親,常與善人。”

  “師尊,什么是善人?”

  “與道相合曰善,與道相違曰不善,大道三千,雖各取其一,但我上清弟子,斬邪誅魔是善,救苦度厄更是善,你須謹記?!?p>  “是,徒兒謹聽師尊教誨?!?p>  陳玄櫻若有所悟,但仍似霧籠云遮,不得窺其全貌。

  寧夢魚驀地伸指,在她額頭輕輕一點,白光倏忽沒入:

  “此乃印之御訣,待他醒轉,你便可教他。但除了此術,不可再傳任何道法,至于此印來歷,他日后自會知曉。”

  “知道了,師尊。”

  陳玄櫻聞言鼓著嘴,悶聲應道。

  糟了,這下哪也去不成,也不知這少年是否蠢笨,可千萬別像她那疲怠弟弟,一道最是粗淺的引氣訣,背了大半天,竟只記得兩個字。

  她心念百轉,抬起頭卻發(fā)現(xiàn)寧夢魚早已悄然離去,師尊總是這般來去無蹤,又把她一個人扔下。

  這房中布置簡陋,僅有的家俱也只一桌一椅一床,可以說寒酸之極。

  她百無聊賴,走近書桌,從一堆紙卷中隨意抽出-張。紙上書有數(shù)列狂草,但她只認得卷首方正些的三個字:《行路難》…

  不過,這些字雖辨讀不全,她倒也能看出有些氣韻,行云流水,如舞龍蛇。

  昨日來這屋中,只以為住著的是位老夫子,想不到,竟是個歲數(shù)不大的少年。

  這少年兀自酣然沉睡,呼吸輕勻,其模樣細看之下,豐神俊秀,如清風霽月。

  她悄悄瞧了一會,心兒竟嘭嘭狂跳起來。同時,一些極其久遠、極度模糊的片斷,在神魂中一閃而逝。

  陳玄櫻捂著胸口,慌忙退了出去。院中清光盈盈,那白鹿,居然已不見其蹤。

  夜沉似水,只樹搖影,四下寂然無聲,這蠢鹿!也舍她而去了。

  ……

  像是做了個悠長而又甜美的夢,夢見自身徜徉于溫暖花海,其香芬芳馥郁,其色斑斕絢麗,更有無盡瓊漿玉液,隨意取飲。

  許瑜睜開眼,伸了個懶腰,骨節(jié)咔咔作響,胸間如同熨貼,他感覺神沛氣足,身體也從沒這般輕盈過。

  出得房門,方才注意到院中居然有人!

  只見她盤坐于小院角落臥石之上,雙手抱訣,青絲如瀑,玉靨沉靜,神態(tài)空靈,竟是昨夜那位白衣少女?

  似有所感,少女睜眼出定,張口呼出一道白氣,如箭般射出丈外。

  ……

  “此印御訣,我只講一遍,你記得便罷,不記得,我可就不講了。”

  “請講?!?p>  “……。……?!D阌涀×藛??”

  “記住了?!?p>  “你真記住了?”

  “真記住了?!?p>  少女仍不信,直到少年復述三遍,掌中黑影忽現(xiàn)忽隱,傳來一陣細聲細氣,飽含幽怨的嘰哩哇啦聲,她方才做罷。

  “唉呀!竟然真學會了,也好!那我走了。”

  “啊,那個,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我叫陳玄櫻…”

  “我叫許瑜…”

  “我知道了,哈哈哈…”

  清脆若鈴的笑聲飄過院墻,飄向薄煙氤氳的晨暉中,卻又仿佛縈系在了這方小院,久久不散。

  默立半晌,許瑜失笑出聲,自覺有些忘形了。

  年少慕艾,前世多年歷練,這一時,竟又未能駕御住這具身體的本能。

  他收斂了心神,翻掌端看,這印青光瑩瑩,靈韻天成,雖不知其名,但已知其用,果然如他所料般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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