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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婚事

八 查賬

公主婚事 一翠象玉 2738 2021-12-15 19:00:00

  莫如歸臉色已經(jīng)全然黑了,要不是樂師緊緊握著他的手,下一刻他就有可能生撕了司輕音。

  “主子!”忽然樓下一道急切的聲音響起,接著一對富家小廝打扮的侍女就到了門前,凝云一見司輕音醉得不輕,眼圈馬上就紅了,空山連忙把人從小二手中接過來,再看向屋中幾人時,眼中冷得能掉冰渣。

  她的目光在幾人身上一一掃過,連正要上前說幾句漂亮話的掌事都息了聲,空山的目光最后落在錦衣公子的身上,“是你灌了主子這么多酒?”

  那公子哼笑出聲,滿臉不屑,“就他個娘們唧唧的樣,也配本公子灌酒?”他心里頭火氣還旺,上前一步,低頭瞪著空山,“看好你家主子,別毛還沒長齊呢就出來混,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打聽清楚了再出來?!?p>  凝云聽了這話臉?biāo)⒌木桶琢耍笆裁磁霾慌??誰碰……我家主子碰誰了?”

  莫如歸還要再說,被樂師拉了一把,樂師走上前來,凝云看見他被撤掉一半的外衫,手指都不自覺攥到了一塊。

  樂師作揖,“姑娘放心,小公子是自己喝醉了酒,腳下不穩(wěn)摔了跤,并沒做什么逾矩的事?!?p>  空山粗粗檢查了主子周身,衣衫完整,并沒什么不妥的地方,她盯住樂師,“你說的最好是真的。”說完扶著司輕音出門。

  司輕音時醉時醒,她剛剛老實(shí)了一會兒,這一挪動又醒了,忽然回頭看見錦衣公子,眼睛一彎,笑了,嘴里喊出一聲,“嘿,美人!”說著還想向著公子伸手。

  空山連忙拉住她,就聽見莫如歸在身后咆哮,“別讓我再看見你,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直到司輕音幾人都走了,莫如歸還在喋喋不休,是真的給氣著了,回頭對著樂師白宴,臉色也很不好,“白兄,你何苦要在這種地方受這種氣,這種小崽子,人還沒長齊全,花花腸子倒長了不少,”又關(guān)切道,“他沒對你如何吧?”

  白宴看著好友一張英俊面孔都被氣到扭曲,卻只覺好笑,“她能把我怎么樣?難道你沒看出來她是……”

  莫如歸眉梢一挑,“嗯?白兄原來認(rèn)識那小子?”

  白宴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笑著搖了搖頭,只道,“真不知道你這么多年的花酒,都喝到哪里去了?!?p>  莫如歸只覺得莫名其妙,看了白宴一眼,沒再說什么,面上還是有些不爽快。

  白宴俯身撿起摔在地上的琴,果然琴板已經(jīng)裂了,不能再用,“還得再選把琴了。”

  另一邊司輕音被送回府里,發(fā)了好大一陣酒瘋,一會兒是見人就撲,嗷嗷叫著美人別跑,一會兒又不一定蹲到哪個角落里發(fā)呆,呆著呆著眼淚就撲朔朔的落下來??吹酶诤竺媾艿哪埔惨黄鹇錅I。

  空山側(cè)開頭,看了眼已經(jīng)開始暗下去的天空,隱隱有烏云壓城之勢,開始起風(fēng)了,吹得樹枝低俯沙沙作響。她走過去要扶公主起來,被凝云攔住了,“讓她哭會兒吧,主子心里頭苦?!?p>  空山把手臂從凝云手里抽出來,反手拉著她去到公主面前去,就看見淚痕還沒干的小公主,已經(jīng)抱著膝蓋睡著了。

  司輕音不僅睡了,還做了個夢,夢見有一只仙鶴遠(yuǎn)遠(yuǎn)的飛過來,她開始還挺高興的,那仙鶴可真漂亮,翅膀大大的,眼睛亮亮的,可是嘴巴也尖尖的,緊接著,那仙鶴竟然直直的沖她飛撲過來,鋒利的鳥喙幾乎要戳上她的面門。

  司輕音“啊”了一聲,坐起身來,驚魂未定的大口喘息著,守在外面的凝云第一個沖進(jìn)來,撲到她床邊,“公主怎么了?可是夢魘了?”說著拿手巾輕輕去擦司輕音頭上的一層薄汗。

  司輕音反手抓住凝云的手腕,看了眼外頭烏黑的天色,“什么時辰了?”

  凝云答道,“才三更天,公主再睡會兒。”

  司輕音松開她的手腕,又往后倒回去,自語著,“太晚了,等我進(jìn)宮皇兄也睡了,也不知道是歇在哪個宮里。”

  凝云倒吸一口氣,“公主要進(jìn)宮?”

  司輕音搖了搖頭,“算了,你去問問皇親找天師解夢,需要怎么個流程?”

  凝云臉色凝重,“是做了很奇怪的夢嗎?”

  司輕音就笑了,“我可不信那些夢不夢的,都是胡說八道?!彼龑χ泼忌乙惶?,“他不是不見我么?這回我讓他上門親自來找我。去吧,說的嚴(yán)重點(diǎn),本公主不僅要解夢,還擔(dān)心這府里不干凈,要天師親自來做趟法事?!?p>  凝云嘴角幾不可查的抽了抽,答應(yīng)著下去了。

  司輕音又睡了,這一睡竟然又夢見那襲擊人的仙鶴,只是這次司輕音有了防備,輕松躲開不說,竟還不知道從哪抽出一把刀來,大刀揮舞出流光閃閃,把那仙鶴給嚇跑了。

  司輕音睡夢里翻了身,抱著被角,睡得更沉。

  這一覺就直接睡到了第二日正午,凝云匯報說已經(jīng)正式通過司天監(jiān),把帖子送到天師府去了,一般來看,最遲明天天師就會上門。

  司輕音雖喝得多,但酒是好酒,并不上頭,第二日也沒什么宿醉的不適,依舊是神清氣爽的,吃了飯就要出門。

  凝云抿著嘴唇亦步亦趨的跟著她,司輕音沒法子,“我今天真不去花樓,也不去喝酒,我真的就是去米鋪看看帳?!?p>  但是看凝云的表情,明顯是信不過她的,司輕音只能嘆一聲,但還是出了門去。

  她們先去的城西米鋪,自從災(zāi)情開始,各大世族名下的米店就已經(jīng)都不再營業(yè)了,現(xiàn)在還在買米的,就只有城東城西各一家的米鋪。還是小公主幾年前置辦的產(chǎn)業(yè),一直很低調(diào),如今世族也猜到,還在營業(yè)的米店背后,必然是有大勢力扶持,當(dāng)然也有猜到年輕皇帝頭上的,只是誰都不能確定。

  司輕音自然不會鉆到鋪?zhàn)永锶ィ屓税l(fā)現(xiàn)線索,她只是換了輛低調(diào)的馬車,停在街口背靜的位置,悄悄去看米鋪的生意。

  雖說災(zāi)情嚴(yán)重,但只要有米店在賣米,除了最開始哄搶了一陣以外,捱到現(xiàn)在百姓反而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畢竟民間也是在傳,有大善人在保障京城的供糧,不然怎么會有這兩家米鋪一直開張,若是普通人家的米鋪,早就被擠兌得關(guān)門歇業(y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引導(dǎo),百姓里大多都相信,這個大善人,其實(shí)是皇帝。

  “那皇帝為什么還偷偷摸摸的???”有人問。

  “天家事誰知道呢?!崩先思铱戳搜鄄贿h(yuǎn)處世家高大的朱紅門庭,嘆了口氣。

  司輕音放下車簾,等老者從車邊走過去,才又挑起簾子。

  米店外頭排著長隊(duì),維持秩序的,是一群人高馬大的粗野漢子,粗布衣裳,披著獸皮,腰間掛刀。乍一看就像是上山的土匪在入城搶糧。

  為首的一個,膀大腰圓,一臉的大胡子,臉上還有好幾道疤,大冷天的露著半個膀子,在太師椅上坐著擦刀,一把鬼頭刀擦得锃光瓦亮,跟他的眼睛一樣冒著寒光,無論誰被他瞅一眼,都得下意識的縮縮脖子,乖乖排隊(duì),按定量購買,不敢多一句廢話。

  是以那隊(duì)伍排的雖然長,看著卻異常安靜和諧。

  凝云捂住嘴無聲的笑了,要不是這樣,這米店的東家還不早早就被扒出來了。

  有小廝悄悄去店里取了賬本過來,司輕音一邊翻,一般眉頭就皺起來了,這米消耗的速度可比預(yù)想的快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世族的人混在百姓的隊(duì)伍里買米。

  但就算真的有,也沒辦法查,要是按這個速度,倉里的那些米,恐怕連半個月都挺不到。

  司輕音放下賬本,挑開簾子出了馬車,她現(xiàn)在基本上出門就是男裝扮相,只是今天穿得低調(diào)些,一身深灰的長袍,束腰的也不過是普通的帶子,反到趁得整個人清麗了許多。

  凝云追出來,在馬車邊上拉住她,用簪子從她全束在頭頂?shù)念~發(fā)里,挑了幾綹下來,把她清雋的眉眼遮了遮。

  司輕音眉梢一挑,向上吹了口氣,把挑出來的碎發(fā)吹得翹起,接著嘴角一勾,滿臉的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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