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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婚事

十七 遇鬼

公主婚事 一翠象玉 3176 2021-12-24 19:00:00

  凝云只是哭,哭得受不了了,一把撲在司輕音懷里。

  司輕音嘆息再嘆息,“其實這樣也好,以后你們兩個就能一直待在一起,彼此也有個幫手,她也不用總是喬莊出去打探消息,她一個女孩子,太過要強,什么危險的地方都敢去,早晚也是要出事兒的?,F(xiàn)在這樣雖然要難受一陣子,但總比以后不知道什么時候就丟了性命的好。”

  凝云流著淚,從她懷里抬起頭來,任司輕音細長的手指抹去她臉上的淚珠。她的小公主,年紀明明比她們兩個都小,如今空山出事,她身上的壓力也是最大,可她卻還在安慰自己,明明都是一夜沒睡,公主在外奔波一夜,回來還要費心開導自己,勸自己去睡。

  阿姐說得沒錯,她們兩個當真不是好的侍女仆人。

  凝云抹了抹臉,在司輕音腳邊跪了下來,仰著頭,看著她的小主人,“主子,我們讓你費心了?!?p>  司輕音看她忽如其來的正經(jīng)模樣,露出一個夸張的恐懼表情,“打住,你想說啥?說對不起我,然后就要帶著空山遠走高飛,逍遙快活去了?”

  凝云一愣,既然無用,不如離開,這想法她還真的有過。

  司輕音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想都別想,我告訴你,你,還有床上那個,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想撇開我?門都沒有。”司輕音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凝云,“你以為你熬壞的是你自己的身子嗎?錯了,那是我的!,所以你現(xiàn)在趕緊回去睡覺,別再糟蹋我的身子了。還有,不許哭了,小心點眼睛,那也是我的?!?p>  說完也不走,就那么盯著凝云,直到凝云噗嗤一聲,破涕為笑,才轉(zhuǎn)了身,揉了揉板得發(fā)僵的臉。

  好不容易哄好了凝云,司輕音渾身的肌肉都懈怠下來,準備好好睡上一覺,可天不遂人愿,她才躺下,就有侍女敲響了房門,“主子,曲家那邊來信兒了,紅皮?!?p>  因為司輕音對外的男裝身份是京郊曲家,所以就真的在京郊置辦了一個宅子,托得是寒州曲家分支的名號,里頭老爺奶奶下人都是齊套的。平日里并不過去,因為司輕音注意跟人保持距離,也很少有人會去曲家尋她。但若是真有事情,曲家就會送信過來。紅皮信是急件,需要馬上處理。黃皮信就是一般匯報,并不著急。

  如今空山和凝云都用不上,進來伺候的是暖竹和花影,她們是去年才從天香樓買來的,都會些身手,如今熟悉了主子,正是得用的時候。

  暖竹送上了信,就去給主子翻衣衫,深黑的長衫,是方便在夜里藏匿身形的顏色。

  司輕音聽說有信的時候,就已經(jīng)猜到,這幾日接觸的人里,只有蘇家上門,才會是紅皮。

  果然,蘇寧樂不知道從哪聽來的消息,說是空山被自己打斷了腿。信中言,這個蘇寧樂腦子好像不太清楚,他剛來的時候先是質(zhì)問為什么要責打空山,鬧了一陣,忽然又換了說辭,說空山險些弄殘了他,只是打斷腿,不足以讓他泄憤,須得把空山交給他處置折磨,他才甘心。

  還好,上門的只是蘇寧樂,還不是蘇家。

  司輕音看完把信一丟,又躺回去,閉著眼睛,“給那邊回信,就說,讓他鬧去,不用搭理。要是敢往院子里沖,就給我打出去,別出人命就行。”又說,“只要不是蘇家家主出面,這幾天都這么辦。還有,別讓空山知道?!?p>  “還有,”司輕音睜眼,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花影,“去查查這個蘇寧樂有沒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我怎么覺得他這個態(tài)度有問題呢?!?p>  花影點頭出去了,暖竹把衣服放回去,給司輕音放下床簾,外頭天還亮著,一會兒夕陽照進來,別晃了主子的眼。

  司輕音就睜開眼睛,挑開一角簾子,“你還挺細心的?!?p>  花影就笑了,笑容溫暖,“知道主子喜歡這樣,我學凝云的?!弊匀欢故?。

  司輕音心尖一動,松開簾子,又拉起來,“你也回去睡吧,晚上陪我去一趟天香樓。”

  花影點頭,然后幫司輕音放下挑開的簾子,就好像是要主子閉嘴似的。

  司輕音并沒有睡很久,她是餓醒的,她閉著眼睛喊了兩句好餓,聽見暖竹回應(yīng),才想起來并不是凝云在身邊。

  她翻身下地,才一站起來,肩上就披上了外衣。

  桌上是兩盤糕點,一碟小菜,還有一小鍋熱粥,一看就是隔小半個時辰就熱一回的。

  這細致的簡直比凝云還周道。

  弄得司輕音都有點不好意思,“不用這么麻煩,我嘴沒那么急?!?p>  暖竹看了司輕音一眼,鄭重的點了點頭,就好像這不是一句客氣,而是交待了一個任務(wù)。

  司輕音瞬間就有點后悔。

  她吃了東西,天才完全黑透,但也是睡不著了,索性就現(xiàn)在出發(fā)。

  暖竹也終于把那身黑衣穿在了主子身上。

  花影請示了主子之后,并沒換上男裝,她本身就是偏妖嬈的長相,就算換上男裝,也會被一眼識破,反而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他們主子是不是也是女扮男裝。

  兩人從天香樓側(cè)邊的小門進去,直接奔著阿姐的院落。

  司輕音這一次來,是想買個小廝,雖然她是姑娘,用侍女方便些,但有些時候,他一個小公子,身邊總跟著侍女,也不合適。

  她在院子里等了一會兒,阿姐都沒回來。也不知道是還沒消氣不想見她,還是真的被什么事情纏住了走不開身。

  但買賣小廝這種小事,也不是都得阿姐親自出面的。護衛(wèi)領(lǐng)她進門,拿出一本畫冊來,里頭都是15到20的小子,正是適合做小廝跟班的年紀。

  司輕音在里頭翻了翻,就合上了,“我要武功再高點的?!?p>  護衛(wèi)把畫冊翻到一頁,指了指上頭畫著的高大男子。

  司輕音搖頭,“最好是看著還年輕,但武功高強的,還不能丑?!?p>  護衛(wèi)把畫冊收起來,表示這要求超出了他的權(quán)限,愛莫能助,并建議她改日再來。

  司輕音就只能先走,可是她的腳步忽然就沉重起來,說不上是使不上力,還是腿變沉了。她上半身都使力拔高了,腿卻還黏在地上。

  花影一把抽出護衛(wèi)腰間佩刀,戒備的看向四周,她的腿也抬不起來了,就好像從地下忽然浮起無形的泥沼,將人困得動彈不得。

  屋子里燈火飄搖,影影綽綽,但卻也一覽無余,并不能藏匿歹人。

  花影的眼睛一寸寸的掃視著屋子里每一個角落,“什么人?出來!”

  司輕音沒出聲,眼睛也四處看著,卻并不害怕,因為若不是鬼魅作祟的話,她大概已經(jīng)猜到是誰了。

  司輕音忽然對同樣被定住的護衛(wèi)大喊,“聽說鬼最怕童子尿,你是不是啊,快來點!”

  那護衛(wèi)緊張得不行,忽然聽見這么一喊,真的低頭就開始解褲子。

  司輕音在心理默默數(shù)數(shù),“一,二,三?!?p>  師父竟然還沒出現(xiàn),再不出來,那護衛(wèi)的褲子可就脫下來了!

  司輕音捂眼睛的手才舉到一半,那護衛(wèi)忽然大叫一聲,拎著脫到一半的褲子跑出去了。

  司輕音嘆了口氣,“師父,別鬧了。你徒兒已經(jīng)油盡燈枯,就要困死了。”

  屋子里靜悄悄的,并沒有回音。

  司輕音也開始慌了,“師父?”她錘了幾下不能動彈的腿,面上的神色也終于凝重起來。

  “師父,徒兒害怕了。你快出來。”

  靜悄悄,就連跑出去的護衛(wèi)喊聲都不見了。接著花影身子一晃,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花影?”司輕音大喊??上膛]有任何回應(yīng)。

  “你到底是人是鬼?”司輕音身上是帶著護身符的,等閑妖魔并不能近身,所以她雖然這么問,心里卻斷定,必然是人在搗鬼。

  “你不會,真的是鬼吧?”司輕音的聲音顫抖起來,極害怕的樣子,“你要干什么?你這個鬼,你要干嘛?你快放了我!我?guī)煾甘翘煜碌谝粎柡Φ膭?,你若是害了我,我?guī)煾附^對不會放過你的!”

  一般來說,把師父的馬屁拍好了,他應(yīng)該就會現(xiàn)身。

  可是,這個人現(xiàn)在還沒反應(yīng),難道真的不是師父?

  司輕音一雙秀眉皺到一塊,臉上害怕的神色也收了起來,自己嘟囔著,“看來真不是師父。那還裝個屁?!编洁焱昃桶蜒劬﹂]了起來。

  態(tài)度很明顯,剛才的害怕是為了逗師父裝的。老子其實一點都不害怕。

  時間就那么慢悠悠的流過去,久到司輕音站著都要睡著了,忽然有一個人拍了她臉頰一下。

  司輕音慢悠悠的睜開眼睛,可驟然連發(fā)的袖箭卻不像她臉色那般慵懶。她閉眼呆了那么久,等得就是對方耐心用盡,現(xiàn)身靠近的這一刻。

  “是你!”司輕音高呼一聲,聲音都劈了叉,因為她看見裝神弄鬼的竟然是郝季末,只是49針袖箭已經(jīng)接連發(fā)射,停不下來,她一聲“快躲,”還沒出口,就眼看著射向大師伯身上的袖箭,在接觸到他的瞬間寸寸斷裂落在地上,就像撞在了堅硬的巖石上一般,而郝季末身上,別說受傷,就連衣服都沒有一絲破損。

  童顏男子怪叫一聲,“你這是要謀殺你親師伯?。 ?p>  司輕音腿上的禁錮驟然松解,她才要動,只感到雙腿一軟,身子前撲,直接砸在大師伯身上。

  郝季末被砸得坐在地上,看著司輕音,露出極其委屈的神情癟了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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