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每一個人都有屬于他們自己的價值……”
噗咚。
李桔將自己手中的干尸丟在地上后，他身上的原本已經(jīng)跌落到了底點的氣息開始緩緩恢復(fù)，身上的傷口也大致復(fù)原。
“就如同這些內(nèi)家和外家高手，他們原本無意義的存活在這個世界上，或依仗著自己的武力肆虐一方，或于門派中靜坐練功，不事生產(chǎn)，消耗著普通人辛苦勞作所獲得的生活與修行資源?！?p> “他們本身活的毫無價值?！?p> “但在這一日，在這一刻，因為遇上了我，他們的存在突然就有了價值，他們成功發(fā)掘出了屬于自己的價值，那就是……”
“成為我恢復(fù)自身的養(yǎng)料?！?p> 李桔微笑著，輕聲對譚海說著。
“邪魔！”
“枉海元一看重你，特意用自己的名譽背書，為你在眾多正道門派前正名，但他卻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已深墜魔道的邪魔！”
譚海咬著牙看著李桔說道。
“你錯了，我的確不是魔教中人……”
李桔聽著譚海的話搖了搖頭。
“不過，我可也沒說過我是正道的人。”
李桔話鋒一轉(zhuǎn)，如此說道。
“……”
嗡！
突然，譚海猛的對準李桔斬出了一劍。
嗤！
李桔的身影被劍光直接劈成了兩半。
“你不僅沒有殺死我，反而又害死了一個人。”
“真是可惜啊?！?p> 李桔將手中的干尸擲向了譚海。
噌！
又是一道劍光劈來。
轟隆?。。?！
此刻，周圍的大地已經(jīng)因為譚海的劍光，而被肆虐的不成樣子了。
陳右元緊縮著身體躲在一個狹小的地洞中，他一想起剛才在外面所見到的戰(zhàn)斗，他就害怕的渾身發(fā)抖。
無論是那仿佛能斬斷一切的恐怖劍光，還是那個瘋狂屠殺鱷宗弟子，將周長老和一眾人等吸成干尸的邪魔，都遠遠超出了陳右元所能理解的范圍，讓陳右元感到了深深的寒意。
如此強大，如此恐怖，這真的還屬于“人”的范疇嗎？
或許就算是江湖上傳說中的小三元武人，也做不到如此程度吧！
陳右元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又找到一個?！?p> 突然，一陣仿佛來自于地獄的聲音，讓陳右元整個人都如墜冰窟。
一只不似人類的鋒利爪子，捏著陳右元的腦袋，將陳右元整個人都提出了他所藏身的洞穴。
“嘖，可惜太丑了?！?p> 李桔看著陳右元的臉，不禁撇了撇嘴，性質(zhì)大失，他沒想到這世間竟有長得如此丑陋的人，他直接隨手把陳右元一丟。
嗡。
鋒銳的劍光將陳右元劃成兩半。
在陳右元彌留之際，他突然感謝起這原本讓自己遭受不少歧視的丑陋外貌起來，最少這一次，這份外貌讓他免于在死前被吸成干尸。
雖然還是沒能留個全尸……
陳右元的意識緩緩消散。
“下一個。”
翁嗡嗡?。?！
譚海的雙目流下血淚，他的三元結(jié)構(gòu)即將崩潰，他的身軀內(nèi)傷累累，他的雙目已經(jīng)全瞎，但他依舊沒有停下?lián)]舞手中的長劍。
哪怕，這會加劇他的死亡。
“你為什么而揮劍？”
“如果不繼續(xù)揮劍，你或許還能多活一段時間。”
“你知道，你本有機會逃離的?！?p> 一道聲音突兀的傳入到了譚海的耳中。
而在譚海的不遠處，李桔腳下躺著兩具干尸，他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徹底恢復(fù)。
“一成的實力。”
李桔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哪怕是一個內(nèi)家高手加上數(shù)位外家高手全身的精血，也只能勉強讓他恢復(fù)外傷罷了。
“為什么揮劍……”
“此劍……”
譚海最終對準一個方向，將全身所剩于的所有力量都灌注到了這一劍之內(nèi)。
“不為生，但為死！”
無論是你死，還是我死！
本來因為譚海三元枯竭，而威力已經(jīng)減少許多的枯葉劍突然再次迸發(fā)出了極為恐懼的威能。
一股強絕的劍意，仿佛凝滯虛空，死死的鎖定住了李桔！
“你死我生！”
李桔兩眼眼球凸起，身體拼著燃燒自身三元，再度開啟了百毒金剛體·鬼蝠態(tài)！
呼?。?！
一道遮天蔽日劍光劃破天空上的雨云，劃破林海中的火焰，更是劃破地面的沙泥！?。?p> “?。。?！”
李桔的雙手死死的抱住劍光的光刃，發(fā)出了響徹天地的怒吼！?。?p> 轟隆?。。?！
恐怖的威能四散！
天地間仿佛是過了許久，待到一切稍歇，四皇子用略微顫抖著的手破開剛才隨著劍風(fēng)飄動，埋藏住他們的泥沙。
陽光照射至地面，只見數(shù)十尺范圍內(nèi)被平削了一寸的地面中央，兩道人影正相向而立。
“哈……哈……這一次，我贏了，你輸了。”
李桔喘著粗氣，他的手掌緩緩變化為黑色的利爪。
“……”
譚海半跪在地面上，頭部下垂，他的身體已經(jīng)流不出鮮血了，因為他已經(jīng)將自己所有的生機都賭在了剛才的那一劍上。
在譚海的手中，枯葉劍劍身變成了灰色，再沒有了剛才的神異。
“墜入魔道，殘殺無辜，自私自利，你這一輩子都走不到武道的終極?！?p> 譚海虛弱的聲音突然傳出。
“你對武道定義就如此膚淺嗎？”
李桔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向譚海。
“武道僅是一條道路，它不分善惡，不分正邪，不分好壞，會攀爬至武道高峰的可能是一個百死不得往生的惡，也可能是一個十世至善的好人，更有可能是一個善惡摻半的普通人?！?p> “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正邪兩路，所有的功法都是由武道功法，只是人將其分為正邪二類罷了?！?p> 李桔走到譚海面前，高高舉起手中的利爪。
“更何況，我從未有說過我一定要攀登至武道的終極?！?p> “我學(xué)武，為的是長生之念，為的是守護家人，為的是自私自利，壯大己身，為惡，也為善?！?p> “人于斗爭中創(chuàng)立了武道，也于武道中重演了斗爭，武可止伐，也可興伐，但它唯一不能做到的就是終止紛爭。”
“你學(xué)武學(xué)了一輩子，竟還沒有我看的透徹，可悲也可嘆?！?p> 噗。
利爪貫穿譚海的胸口，沒有鮮血流出，但譚海的生命氣息卻已經(jīng)斷絕。
“我從未視武道為信仰，武道亦未視我如傳人?！?p> 李桔抽出了自己的利爪。
噗通。
譚海應(yīng)聲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