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加入

　　體檢室側(cè)面的房間中，孫榮雪看著面前占據(jù)了半面墻的透明顯示屏，嘴角微微上揚。

　　“他的進化指數(shù)很高，能量源檢查結(jié)果也確實如張教授所猜想的那樣，表現(xiàn)出了‘過濾’的特性?！?p>　　說到這里，她的表情更加明朗起來：“曾有學(xué)者猜測，‘過濾’可能是人類治愈各種疾病的希望，現(xiàn)在，我們又在希望的路上走出一步了。”

　　坐在她身邊的宋書沒什么反應(yīng)，看起來似乎在發(fā)呆。

　　兩分鐘后，他們面前的透明屏幕上浮現(xiàn)出了原野各項檢測后的最終結(jié)果：

　　“原野：成長類肉體型臨界者，

　　能量源測試結(jié)果：過濾，

　　進化指數(shù)：S級，

　　預(yù)計服役年限：一年?！?p>　　宋書盯著屏幕上的文字，露出了聞見惡臭般的神情。

　　孫榮雪沒有討論原野的問題，轉(zhuǎn)而問：“你們隊的蘇洛雅，是不是快晉升了？”

　　宋書臉上閃過一絲陰郁，他垂眸掩飾著自己變得冰冷的眼神：“嗯。”

　　孫榮雪輕輕嘆氣，點了點頭：“她比我們所預(yù)計的進化的更快，我記得她原本的服役期是三年，現(xiàn)在才過了兩年，她就要晉升了?！?p>　　宋書沒說話，兩腮的肌肉隱約起伏。

　　“既然這樣，原野就先放在你們隊吧?！?p>　　宋書語氣略急躁地反駁道：“但是……”

　　“宋書?！睂O榮雪截住了他的話：“我知道你有情緒，但你現(xiàn)在是一名軍人，別讓個人情緒左右你?！?p>　　“原野的最長服役期只有一年，如果進展順利，也許不到一年他就會晉升，他不會在外勤一隊停留太久。

　　“而且他是特殊的‘過濾’系臨界者，目前我們對于這一能量源知之甚少，但從它所表現(xiàn)出的特性來看，可能會在將來為人類帶來飛躍性的進步?！?p>　　“保護好他，我不希望看見他在任務(wù)中出現(xiàn)生命危險，即使服役期結(jié)束，他也會是非常重要的研究對象?！?p>　　宋書方才急躁的情緒隨著這句話而褪去，他再次沉默，臉色在屏幕的映照下顯得晦暗不明。

　　……

　　原野捏著一張寫滿了他看不懂的專業(yè)的體檢報告走出體檢室，一抬頭就看見了孫榮雪與一名陌生男子站在對面。

　　孫榮雪對他笑笑：“恭喜你，你是天賦特別的‘過濾’系臨界者，具體情況你可以隨時咨詢?nèi)粘觥，F(xiàn)在外勤小隊都是滿編隊，你暫時先在外勤一隊做替補?！?p>　　她向原野介紹道：“這位你剛才已經(jīng)見過了，他是外勤一隊的隊長，宋書?！?p>　　啊……原來就是剛才一直悶不吭聲的那家伙，小臉兒繃得跟撲克牌長出了胳膊腿兒似的。

　　原野看向站在一旁的宋書。

　　他大概一米八，比原野矮了一頭，面白無須，丹鳳眼，細鼻梁，戴副無框眼鏡，有種柔弱書生的既視感。

　　但從他結(jié)實挺拔的身形來看，這位書生絕對能一拳打死不開眼的山賊。

　　“歡迎?！彼螘逯?，毫不熱情的說。

　　原野感覺他的態(tài)度好像自己正是那不開眼的山賊，沒想到換個工作連著同事之間的交情都變得這么險惡。

　　孫榮雪毫無察覺般繼續(xù)說道：“宋書會向你介紹研究所的情況，在這里有什么不習(xí)慣的地方也盡管找他?！?p>　　將原野交給宋書后，孫榮雪就離開了。

　　宋書同樣轉(zhuǎn)身就走：“跟我來。”

　　原野連忙跟上。

　　宋書邊走邊用冷得掉冰碴的語氣說道：“F層是外勤小隊的生活休息區(qū)，E層是外勤小隊辦公區(qū)，D層是研究所管理人員的辦公區(qū)?！?p>　　原野點點頭，好奇張望著那些懸空的走道：“那些呢？”

　　“與你無關(guān)?！?p>　　原野并沒有被他的冷言冷語所打敗，而是一副“我傻白甜，哥哥別生我氣”的模樣擔(dān)憂地說：“那萬一哪天我不小心誤入了……”

　　“你不會誤入的，因為你沒有權(quán)限進去?！?p>　　原野不屈不撓的繼續(xù)提問：“那些穿白大褂的都是所里的科學(xué)家嗎？”

　　宋書停頓片刻，才說道：“他們是試驗人員?！?p>　　這個停頓有點可疑啊，剛才他的回答可是一直都很流暢的。

　　而且原野很確定自己聽見的是“試驗人員”，而非“實驗人員”，一字之差，這其中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談話間，宋書已經(jīng)將原野帶到了F層，從這一層開始，不再能看見那些懸空的走道。

　　原野第一次感覺腦袋上有個頂原來能讓人這么有安全感，其實他剛才一直擔(dān)心萬一那些走在懸空走道上的實驗人員掉了杯子下來可怎么辦。

　　宋書將他引至一間房門前：“這就是你的房間，門把上有指紋系統(tǒng)，直接開門即可，房間內(nèi)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生活用品，祝你生活愉快?！?p>　　原野還真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能把“祝你生活愉快”說得跟“一路好走”差不多：“謝謝你啊，宋隊?！?p>　　宋書嗯了一聲，就要離開，卻被原野叫住了：“宋隊，你平時打不打麻將??？”

　　“……不打?！?p>　　“斗地主呢？炸金花呢？”

　　宋書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打，你如果有時間還是放在提升自己實力上吧，我是隊長，不是你的玩伴?！?p>　　說完他就步伐飛快地離開了。

　　原野一直目送他消失在走廊盡頭才推開房門，嘴里嘟囔著：“這也太冷淡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要頂他班呢?！?p>　　在他推開房門的瞬間，一個聲音從空中傳來：“你好，原野，又見面了?！?p>　　原野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跟他說話的應(yīng)該是研究所的人工智能——日出。

　　他摸到墻壁上的開關(guān)，正準(zhǔn)備開燈，突然又把手收了回來：“現(xiàn)在你能開燈了嗎？”

　　他話音剛落，房間里立刻充滿了暖黃色的燈光。

　　日出說：“照明已打開。恭喜你成為外勤小隊的一員，接下來你將接受初步的體能測試，以校正系統(tǒng)為你準(zhǔn)備的訓(xùn)練課程?！?p>　　還站在門口的原野：“我剛進門?！?p>　　“你是否想要推遲體能測試？”

　　“至少等我先看看這里吧？”

　　“好的，有什么問題可以隨時叫我?！?p>　　房間里再次安靜下來，原野這才有機會打量起自己未來將要生活居住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