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軒浴場位于鼎泰茶莊斜對面往西兩個路口,內(nèi)有前后兩座三層閣樓,其內(nèi)都是單獨的沐浴雅間,有面容姣好的侍女全程服務(wù)。
前后閣樓間院中還有亭臺水榭溫泉浴場,側(cè)旁偏樓有茶水室,供人在在溫泉中飲茶觀星。
和云前后去了幾家浴場,當屬這家的服務(wù)質(zhì)量最好,不僅浴桶碩大,還有數(shù)種香皂精油,都是用靈藥以古法壓榨而成。
此地正不正經(jīng),和云也不太清楚,他沒選過額外服務(wù)。
不過那些窈窕侍女身上的紗裙都挺有意思,那潔白薄紗起初都是層層疊疊密不透風(fēng),看起來非常正經(jīng)。
但隨著熱水化作霧氣彌漫,紗裙就被浸濕,像是棉花糖融化般變得隱約透明,慢慢開始變得不對勁,而且時間越長,就越不對勁。
到底對不對勁,究竟正不正經(jīng),都與和云沒有關(guān)系。
和云是正經(jīng)人,是有妻室的,雖然江林梓年紀小,但清麗絕俗乖巧懂事,一切都未來可期……
和云緩步走到閣樓門前。
這浴場有不少人進出,男女都有,也都是與和云一樣,相中了此地的服務(wù)質(zhì)量。
興許是全民修道的緣故,一些人在苦修許久突破境界后,也會選擇來浴場沐浴解乏,讓此地生意依然不錯。
“大人又來了,這邊請?!?p> 一個有些眼熟的侍女迎上前來,靠在和云身旁,領(lǐng)著和云往前而去,口中還十分親切地念叨著:
“大人這次選青竹還是幼橘或者香檀?櫻草是昨晚剛到的,大人要不要試試看?櫻草可是很鮮嫩呢?!?p> “還是香檀和青竹吧。”
和云對她輕聲開口。
這所謂青竹幼橘香檀,并非女子花名,而是不同的香型。
此刻城內(nèi)靈藥便宜,這聽軒浴場用靈藥為底香來調(diào)配香味,香味清新濃郁,沐浴一次之后,留香一兩天不成問題。
和云對這些東西無感。
但他卻不得不使用,因為他的目的,就是壓制身上的丹藥清香,以免被同門師兄發(fā)現(xiàn)異常。
雖然這段時間,和云身上每天都香味繚繞,那些同門師兄聞到,看他的眼神都變得奇怪復(fù)雜。
但他們露出這種異樣表情,卻恰恰證明和云此舉是對的,這些師兄并未發(fā)現(xiàn)他在煉丹。
“好,我先去幫大人準備?!?p> 眼熟侍女微微欠身,對和云露出柔和笑容,遞給和云一張小木牌,然后便小跑前往閣樓,讓那白色紗裙起伏飄揚。
和云拿著木牌,上到二樓走進單間,這單間環(huán)境雅致。
處處有人高的紙燈,有青煙繚繞的香爐,浴桶前后的地面還鋪著一層光滑卵石。
此前那侍女已經(jīng)在屋內(nèi)。
紙燈香爐都是她剛剛才點上。
腳下卵石也是剛剛從滾燙熱水中取出,然后鋪在浴桶附近,讓人赤腳踩上去,卻不覺得寒冷。
侍女也脫下布鞋,露出柔嫩雪白的腳掌,輕輕踩在卵石上,彎腰在浴桶前,半個身子都探入浴桶,用手來試探熱水溫度是否合適。
和云繞過浴桶走到屏風(fēng)后方,在暖爐旁邊脫下衣物,圍上浴巾,這才繞出屏風(fēng),走進浴桶開始沐浴。
那侍女走到和云身后,將袖子擼起,露出纖細手臂,溫熱雙手落在和云肩膀上,開始為和云揉肩。
水霧繚繞間。
和云暫忘困境。
心中有些感嘆和想法。
前世二百年散修,日子過得清苦,也不愿去這種地方浪費靈石,所以這種享受還真是少有。
而這聽軒浴場的服務(wù),在這整條不正經(jīng)的河流兩岸,那都是拔尖出挑,誰也挑不出毛病。
若是有機會。
應(yīng)該帶江林梓去類似地方體驗。
今生不同前世,和云此刻要身份是青鸞仙宗內(nèi)門,要地位是畫鴦峰親傳待遇,丹道造詣保靈石不缺,再生道法護未來生機。
他已經(jīng)不再是住山洞蓋小被的散修,有能力也應(yīng)該,去帶涉世未深的江林梓出來見見世面。
江林梓年紀小,見識少,前半生都待在家里,不說修道界,就算凡俗事物她都少見,幾乎是什么都沒見過,人情世故也不懂。
很多事情只聽和云講故事是聽不明白的,非得是親眼看看才能懂,若是親眼看都不懂,那就到時再給她講解,講詳細些總是能懂的。
想到這里。
和云有些笑意。
世間妖魔鬼怪什么都有,但最多的卻是人,最該懂的就是修士斗法,所以斗法是必須要看的。
但若是有修士斗法正斗得激烈,自己卻忽然帶著江林梓走出,不僅盯著他們看,還在一旁講解,那還真是挺有意思……
……
喬香苓一身黑色長袍,站在河對面的陰暗處,面色陰沉,咬著下唇,胸脯氣得劇烈起伏,一雙眼眸死死看著聽軒浴場大門。
自從她跟著和云走到這條河,她的情緒就沒有轉(zhuǎn)好過。
這地方她沒來過,但看著那沿河兩岸的花樓青燈,再看看那些穿著下流的女子,她也清楚這是什么地方。
尤其是和云走進那聽軒浴場時,喬香苓清清楚楚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好你個翟默。
有機會離開府邸,不去找姐姐賠禮道歉,卻來這種地方瀟灑快活,還選什么香檀和青竹!
真是豈有此理!
喬香苓氣得不行,伸手摸向腰間的儲物袋,里面有她的佩劍。
她真是想拔劍出來,直接不管不顧沖進浴場向,把劍架在翟默脖子上,向他討個說法!
但不行。
這是他們喬家的丑事。
上次翟默婚前失蹤,還總歸是有個任務(wù)的借口,他領(lǐng)命而走占著大義,還在任務(wù)途中慘遭侵蝕,就算耽誤婚事也得到其他人的尊重,算不上丑事,甚至還是一樁美談。
但這次不同。
若是其他世家得知翟默來這種地方,那就是純粹的丑事,會讓喬家顏面盡失!
等!
就在此地等他出來!
喬香苓取出佩劍,死死抱劍站在巷口,目光死死盯著聽軒浴場前門。
但她站的位置不對。
她所在巷口左右都是勾欄,她站在暗處還使用符箓,常人距離遠些就看不到她,非得走到近處,才忽然看到這里有人,然后被嚇一跳。
雖然被嚇得不清。
但這些想要在附近消費的‘游人’,卻總是能發(fā)揮本能,就算喬香苓穿著黑色長袍,全身裹得嚴嚴實實。
他們也能下意識地抬眼,看向那陷入一片柔軟間的佩劍,觀察佩劍壓出的驚人凹陷,猜測其柔軟程度。
“找死是吧?”
喬香苓本就氣不順,看到這些人亂看,直接拔出劍來,嚇得那些半醉半醒的人立刻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