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間南似乎經(jīng)常到彥根市來，對這邊很是熟悉。她開著車，對自己要走的路線非常明確，沒向身邊的巫女朋友詢問半句。
“要不是得開車送他們回去，今天還想跟朝比奈喝幾杯呢。”
“放過我吧?！?p> 副駕駛座上的巫女笑了起來，又回頭看了看野間南提到的幾名學生。
“都是之前沒見過的新面孔呢……”
她自動忽略了普通人吉川紅子，“這三個孩子，就是你們今年的收獲嗎？”
野間南只是笑了一聲，沒告訴她其實只有宗谷加入了機構(gòu)。
“真好啊。”朝比奈又轉(zhuǎn)了回來，“我們神社今年甚至沒發(fā)掘到一個靈覺者?！?p> 野間南把握方向盤，兩眼望著前面。
“所以我早就提醒過，讓你把目光放得遠一些。
在彥根市挖不到靈覺者，就去更遠的地方看看；不只是高中生，初中生和小學生也該多多關(guān)注?！?p> “唔……”
朝比奈若有所思，回頭看了眼自己座位后面的朝霧鈴。
“這個孩子是初中生嗎？”
......
兜轉(zhuǎn)片刻，野間南在一家名為“燒肉天國”的烤肉店外停了下來。
周圍是住宅地段，比較安靜，路上行人二三。
“太好了，這邊還有停車位?！?p> 她讓朝比奈帶著幾個學生先下車，“你們先去占座，我找個位置停車?！?p> 走進烤肉店，里面食客不少，空氣里彌漫著烤肉的香氣，引人垂涎。
咕——
宗谷回過頭，桐野茜一手捂著肚子，另一只手戳著他的臉，讓他又轉(zhuǎn)了回去。
“你們想坐哪里？”朝比奈問道，“吧臺還是那邊的桌子？”
兩邊都有專門的烤肉師，宗谷表示隨意。
“那就吧臺。”
落座，點單，停好車的野間南很快也來到店里，在朝比奈旁邊坐了下來。
宗谷坐在朝霧鈴和吉川中間，對面吧臺里，是為他們?nèi)朔盏目救鈳煛?p> “客人可以接受生肉么？”
他望了望左右兩人，又搖搖頭。
“好的，我明白了。”
面前的烤架逐漸升溫，烤肉師夾起盤子里的鮮紅牛肉，在鐵架上鋪開。
這家烤肉店的特色，似乎便是全程由烤肉師為客人烤制。
掌握著專業(yè)技藝的職人，將食材以最符合客人口味的方式精心烤制，保證烤出的每一片肉都在最佳狀態(tài)；
當然，如果客人想自己動手，那也沒問題，烤肉師還會予以指導。
在等待第一批肉片烤熟時，宗谷也在觀察著烤肉師的手法。
只是他很快又發(fā)現(xiàn)，對方的手法并無多少特殊之處，更關(guān)鍵的似乎還是對火候與時機的把握。
他又轉(zhuǎn)而盯著鐵架上的牛肉。
薄切的牛舌、胃、心，還有牛背肉，品質(zhì)上乘，價格也很實惠……就算不實惠，也不是他們付錢。
在高溫的炙烤下，鮮紅的肉片逐漸蜷縮，改變顏色，醬汁與溢出的肉汁都滋滋地響著。
沒過多久，烤肉師示意他們可以開動了。
吉川拿起筷子，伸向剛才就盯上的一片肉。
然后，眼睜睜地看著它被宗谷先一步夾走。
“……”
肉質(zhì)本就鮮嫩，又烤得恰到好處，一口咬下去，肉汁四溢，柔韌有勁，口感極佳。牛肉的香氣也瞬間充滿整個口腔，讓人滿足得無可挑剔。
宗谷當即放棄了自己動手的打算——有真正的美味在前，不能浪費自己的胃部空間。
“真的很美味?！?p> 他看向身旁的少女，“吉川也趕緊嘗嘗吧?！?p> “……”
吉川看著他沒說話。
烤肉美味至極，在剛開始的一段時間，烤制的速度完全跟不上幾人吃的速度。
宗谷這邊十分平和，每次烤好肉都是三人均分，而旁邊的桐野茜與野間南三人則要激烈得多。
在爭搶中接連落敗幾次后，野間南將桐野茜提了起來。
“宗谷！你跟她換個位置！”
“……”
交換碗碟，兩人在各自的新位置重新落座。
野間南盯著烤架，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扭頭看向宗谷。
“宗谷，這次事件，我們這邊也要留個記錄，靈體的突發(fā)性變異值得更多關(guān)注。”
“什么……我知道了?！?p> 她突然聊起工作，他稍微反應了一下才點頭；
再回過神，她已經(jīng)夾走了剛烤好的牛肉。
“……有必要嗎?！?p> ......
待到無人關(guān)注烤架上新烤好的肉片時，這頓晚餐也來到了尾聲。
“肚子好撐……”
野間南仰著腦袋靠在椅背上，用手撫摸著肚子，“不想動了。”
一旁的宗谷還沒撐到她這種程度，但一時半會兒也不想動彈。
“肉吃得太多，也會覺得膩呢。”野間南看著他。
宗谷點了下頭。
“要是能吃點冰激凌解膩就好了?！彼终f道。
“嗯?！?p> 她拍拍他的肩，指向吧臺的另一邊。
“那邊有自助的冰激凌，去給我拿一個來。別忘了你自己的那一份?！?p> “……”
“看著我干什么，快去呀?！?p> 宗谷無奈，支撐起身體，繞過吧臺去接冰激凌。
有店員幫忙，他拿著四支冰激凌回到了這邊。
兩支給了好吃懶動的大人們，另外兩支正要分給吉川和桐野茜，前者站了起來。
“這支給鈴吧?！彼f道，“我再去拿?！?p> 宗谷并不介意再跑一趟，但她都這樣說了，便又回到座位上坐了下來。
吃著冰激凌，桐野茜縮了縮脖子，“好冰！”
“畢竟現(xiàn)在也沒到吃冰激凌的季節(jié)?！?p> “但是很好吃！”
宗谷笑了笑，目光又落在她旁邊的朝霧鈴身上。
她小口小口地舔著，每一次吃得不多，但實際速度也不慢。
“……”
注意到他的視線，朝霧鈴停了下來，又遞出冰激凌。
宗谷微微搖頭。
另一邊，野間南吃著冰激凌，也在饒有興致地打量沉默而親密的兩人。
“宗谷?！?p> “什么？”
她往他身邊靠近了些，壓低聲音，“你和那個孩子，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鈴？”
“沒錯?！?p> “青梅竹馬。”
“只是這樣？”
“嗯?！?p> 野間南沒有多說，繼續(xù)舔著冰激凌。
吉川很快回到這邊，“宗谷，給?！?p> “謝謝?！?p> 宗谷拿到冰激凌時，動作快的野間南都已經(jīng)啃完了。她和朝比奈似乎還有些事情要說，先一步走出烤肉店，在門口交談著。
等到學生們也出來，她將宗谷招呼到身邊。
“這次事件的情報整理完成后，記得傳真一份給北彥神社——朝比奈想偷個懶?！彼ｎD了一下，“順便，把你那種追求實用的靈體分類法也告訴他們?！?p> 宗谷一怔，“我無法保證它能發(fā)揮多大的作用。”
“不要小看大人啊?！?p> 野間南拍了拍他的肩，“有沒有用，他們會自己判斷的?！?p> 一行人還要趕回近湖市，朝比奈也沒讓野間南送她太遠，搭到電車站附近就下去了。
沿著夜深后一片幽暗的琵琶湖，白色的商務車無聲疾馳。
車內(nèi)昏暗，野間南看了眼后視鏡，幾個學生在座位上東倒西歪。
朝比奈下車后，她也沒讓宗谷坐回副駕駛座，他還是和吉川坐在一起。
后者歪靠在他肩上，低垂著腦袋，偶爾乍然抬起，又很快垂下。
“宗谷?！?p> 他還算清醒，“什么？”
“隨便跟我聊點什么，不然我也要犯困了——剛才吃得太飽了。”
“……”
他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才能靠譜一點，但眼下想敷衍也不行了。
“京子現(xiàn)在回神社了嗎？”
望著前方的路面，野間南驚訝地笑了起來。
“身邊有這么多可愛的女孩子，宗谷居然還在想著京子，看來你真正喜歡的人就是她?！?p> “還能不能聊了?！?p> “你害羞啦?！?p> “……”
“行吧，那就換個話題?！?p> “還有多久才能到？”
“多久么……四十分鐘左右吧?！?p> 宗谷看了看靠在肩上的少女，“吉川家稍微有些距離，待會兒先送她回去?！?p> “讓她住在宗谷那里不就行了。那么大的屋子，房間應該多的是吧?！?p> “別開玩笑了?！?p>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