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妯娌

　　聽著兒子火上澆油的話，李桂英再也忍不住怒火，揮舞著手臂沖到常玉紅面前，大聲怒吼：“常玉紅，我撕爛你?！?p>　　“來呀，誰慫誰是孬種。”常玉紅毫無畏懼地同李桂英打作一團(tuán)。

　　“不要臉的賤人，打我兒女，我非撓花你的臉。”

　　于是，常玉紅的臉上多了兩條血痕。

　　“啊，小娼婦！”

　　李桂英的臉上也多了一條血痕。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孟糖慘兮兮地坐在屋檐下，望著李桂英頭發(fā)被常玉紅死死拽住，緊張地說道：“哥，媽吃虧了！你快上去幫忙？”

　　聽著妹妹的話，孟杰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妹，你認(rèn)真的？”

　　“嗯呢？咱媽那么瘦，怎么可能打得過瘋女人？”孟糖之前不是很情愿喊媽，但望著李桂英為她報(bào)仇的模樣愛女，心里就像是蜜蜂腿上的蜜。

　　聽著孟糖的話，回想之前常玉紅打他時(shí)的瘋魔，孟杰后怕地?fù)u頭：“我不敢，我怕我剛進(jìn)去就被撕成兩半。”

　　“······”

　　慫包哥哥?。?！

　　躺在地上的周良見孟糖皺著臉，忍著腿痛安慰：“別擔(dān)心，你爸他們應(yīng)該快回來了?！?p>　　“周良，真夠意思，多虧你及時(shí)趕到?！?p>　　周良謙虛地憨笑。

　　突然，孟杰從地上站起，眼神堅(jiān)定地盯著周良，承諾：“周良，雖然咱倆沒怎么一起玩過，但今天你救了我妹，救命之恩，無以為報(bào)，以后你就是我哥，我是你小弟，你讓東往我絕不往西?！?p>　　“。。。。。?！?p>　　她哥怎么回事？是不是把她話給搶了？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bào)，嚇得她還以為下句話是以身相許呢！想多了，眼下的她跟個(gè)豆芽菜似的，想法也太不純潔了。

　　感受到兄妹兩人熾熱的視線，周良偏著頭看向火勢兇猛的戰(zhàn)局，非常關(guān)心地說道：“孟杰，你媽好像被打了？”

　　孟杰回頭望著頭發(fā)散亂，嘴角流血的媽媽，眼眶瞬間紅了，叫嚷著沖上去：“媽，我這就來幫你?！?p>　　可惜，剛闖進(jìn)戰(zhàn)場，還沒來得及傷敵人分毫，就被己方給拽著衣領(lǐng)扔到一旁。

　　“湊什么熱鬧，一旁待著去?！?p>　　一臉懵地被親媽推到一旁，孟杰有些氣餒，但轉(zhuǎn)眼瞅見媽媽被常玉紅拽頭發(fā)，撕衣服，孟杰再一次沖上去：“媽，我來幫你。”

　　閉著眼睛沖上戰(zhàn)場，憑著一股蠻力，孟杰對著常玉紅就是一陣猛烈輸出。

　　“壞女人，讓你打我媽媽，我打死你?！?p>　　零星的拳頭落在身上，雖然不是很疼，但極為礙事，常玉紅不耐煩踹孟杰一腳：“滾開！”

　　“干啥呢？你們要翻天啊！住手，都給我住手?！?p>　　“嗚嗚嗚······”

　　聽著奶奶熟悉的聲音，又看見爸爸高大的身影，被一腳踢倒在地的孟杰用手拍著大腿，大聲痛哭。

　　“？”

　　她哥是戲精嗎？

　　同樣挨過痛打，甚至差點(diǎn)慘遭殺害的她是不是也應(yīng)該嚎兩嗓子！

　　“嗚嗚嗚，別打了，要打就打我，別打我媽媽·······”

　　頓時(shí)，院子里響起震耳欲聾的哭聲，此起彼伏，就像是清明節(jié)提前到來。

　　聽著院子里鬧騰的聲音，周小麗恨鐵不成鋼地望著垂頭不做聲的兒子，厲聲呵責(zé)：“老二家，老三家，還不去把你們媳婦拉開?！?p>　　敗家娘們，沒一個(gè)省心！

　　“小杰，別哭了！”

　　被奶奶溫柔地抱在懷里，孟杰扁著嘴哭訴：“奶奶，二媽打我，她扇我巴掌，還把妹妹摁在水里，要不是良哥，我就再也見不到妹妹了。奶奶，我疼，嗚嗚嗚嗚！”

　　“奶奶，我疼，嗚嗚嗚·····”孟糖照葫蘆畫瓢的哭。

　　周小麗心疼地抱著孟杰，一口一個(gè)小心肝：“哎呀，奶奶的好孫子，快讓奶奶看看?！?p>　　“奶，你看我牙都被扇掉兩顆，手臂和腿上都是被木棍打得血痕?！?p>　　盯著孫子身上顯眼的血痕，周小麗眼神憤怒地盯著二兒媳婦，沖著站在一旁抽旱煙的孟成文說道：“老頭子，這事，你得管管?！?p>　　她這二兒媳婦真是好大的本事，怪不得一向‘軟包子’的老三媳婦恨不得同她拼命，今天，必須得把這事給掰扯清了。

　　在丈夫的勸阻下，李桂英淚眼婆娑地來到周小麗和孟成文跟前：“婆婆，公公！”

　　“唉！老大和老四媳婦，你倆去廚房做飯，其余人到大廳來?！?p>　　此話一出，大兒媳婦劉秀蘭不滿地抱怨：“公公，我倆都干了一上午活，累得腰酸背痛，這腰都快直不起來了?！?p>　　四兒媳婦陳娟隨聲附和：“是呀，干了一上午活，還以為回來就能吃飯，沒想到回來還得做飯，這哪能受得住?！?p>　　聽著妯娌們埋怨的聲音，李桂英手足無措地說道：“要不還是我去做飯吧！”

　　周小麗不耐煩地盯著偷奸?；膬合眰?，厲聲呵責(zé)：“你倆要是不愿意做飯，中午就別吃了?！?p>　　“周良，你怎么在這？”

　　“爺爺，良哥是被我叫過來勸架，但二媽惡毒的把他腿給打斷了。嗚嗚嗚，二媽好惡毒！”

　　聽孫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周小麗惱恨地瞪常玉紅一眼，痛心地從口袋掏出五張一塊錢遞給大兒子：“敗家娘們，無法無天，誰家孩子都敢打。老大，快抱著周家小子去鎮(zhèn)上看腿，錢公家報(bào)銷?！?p>　　“老大，不要焦急回來，務(wù)必把周家小子照顧好。老婆子，多拿點(diǎn)錢?！泵铣晌哪樕l(fā)青地盯著躺在地上，面色慘白的周良，忍著怒氣叮囑。

　　眼紅地盯著婆婆手里的錢，陳娟不滿地嘟囔：“婆婆，周良的腿是二嫂打斷，憑什么公家出錢？”

　　“還不去做飯，一天天就你廢話多。耽誤下午干活，看我怎么收拾你?！?p>　　孟成文深深地吸了口旱煙，望著神色各異的一大家子，不耐煩地催促：“好了，其他人進(jìn)屋?！?p>　　見弟弟被奶奶抱進(jìn)屋，孟糖默不作聲地跑到李桂英身旁，擔(dān)憂地抱住李桂英手臂：“媽，你沒事吧！”

　　突然間多了很多她不認(rèn)識(shí)的人，雖然有預(yù)感這些人都是她這具身體的親人，但打她醒來，只有媽和哥陪在她身邊，許是雛鳥情節(jié)，她只對她們放心。

　　“我沒事，咱們也進(jìn)去吧！”

　　孟糖擔(dān)憂地追問：“媽，他們會(huì)不會(huì)讓我償命？”

　　“放心，誰要你的命除非從媽尸體上踏過去。”李桂英溫柔地將孟糖凌亂的頭發(fā)撫平，云淡風(fēng)輕的回答充斥著毋庸置疑的底氣。

　　常玉紅恰巧從兩人身邊經(jīng)過，聽到李桂英說的話，冷笑一聲：“李桂英，咱們不死不休?！?p>　　“二哥！”

　　聽見弟弟不滿的語氣，孟華國一臉疲憊地拉著常玉紅：“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