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百萬一下子變得熱情起來：“行，咋不行！”
帶著他倆進了一間倉庫樣的大房間，一條食品生產(chǎn)線就擺在里面。
雖然上面一層灰，但是把灰抹去，機器看上去還蠻新的。
錢百萬見陸卓然只看不說話，有點沉不住氣：“陸老板，你如果誠心想要，我一萬二賣給你，虧本價，當初我買回來時可是花了一萬五?！?p> 陸卓然不置可否笑地笑了笑。
“這機器放了這么多年，早就是淘汰機型了，你還要一萬二，一萬我都不會買。”
錢百萬的臉立刻黑了：“那這生意沒發(fā)談了！”
陸卓然遺憾道：“那就期待下次合作吧?！闭f罷，轉(zhuǎn)身就走。
李明亮跟著一起離開。
他一步三回頭地對錢百萬道：“這年頭，每天一個新變化，發(fā)展得太快了！
叔，我看這機器您能脫手就盡快脫手。
再放下去，又出新機器，您這呀，就真成老爺爺機器了，就更不值錢了！”
他這話說得錢百萬心里很不安。
現(xiàn)在自己這生產(chǎn)線雖然是淘汱款，但下面就一新款，也不算淘汰的很嚴重。
等出了新二代，就像這個臭小子所說的那樣，自己這生產(chǎn)線就屬于爺爺輩了，確實會更不值錢。
而且難得碰上一個想買他生產(chǎn)線的買家，他也怕錯過了這村沒有那店。
可人是他趕走的，他不好拉回。
李明亮把他的懊悔全看在眼里，拉住快走出院門的陸卓然。
““陸老板，生意都是慢慢談成的，你別急著走嘛！”
陸卓然笑著道：“我不是不愿談，是我還有生意要談，沒時間耗下去?！?p> 李明亮勸道：“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p> 陸卓然裝模作樣拿起大哥大看了一眼時間：“那再談半個小時吧?！?p> 說著話，極其自然地把大哥大放進皮包里。
錢百萬氣焰滅了不少：“那你說你肯出啥價？”
陸卓然伸出一只巴掌：“五千，不能再多了?！?p> 錢百萬失望致極，他沒想到陸卓然給的價這么低，和他預期相差太遠。
賣吧，不甘心，不賣吧，怕越放越不值錢。
這價格就是一雞肋！
李明亮在一旁勸道：“叔，別猶豫了，有人買，趕緊賣，這生產(chǎn)線再放個一兩年，非得當廢銅爛鐵賣了。
到那時能賣到五千？能賣五百都不錯了！”巴拉巴拉一大堆。
錢百萬一番天人交戰(zhàn)，終于將牙一咬：“賣給你也成，只是這價格太低了，怎么也得加一千吧?！?p> 陸卓然笑笑：“你這機器放了好幾年，只值這個價?！?p> 一個非要加價，一個不肯加，雙方僵持住了。
到后來，陸卓然不說話，只是不時地看時間。
李明亮從中斡旋：“每人讓一步，叔也不要陸老板非加一千，說個心里話，真不值。
陸老板，你就加五百吧，就當交錢叔這個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嘛?！?p> 陸卓然猶豫了一番，勉為其難的點頭答應了。
可錢百萬卻還沒松口。
李明亮把他拉到一邊，小聲道：“叔，別硬挺了。
人家陸老板很忙的，今天走了，不一定還會回來再跟你談。
人家花錢買東西還怕買不到？倒是你這淘汰的生產(chǎn)線不一定好賣。”
錢百萬看了一眼又在看時間的陸卓然，重重地嘆了口氣：“看在你的份上，就這樣吧?！?p> 雙方總算在價格上達成了一致。
陸卓然拍了拍生產(chǎn)線：“這機器你給我拉去先用著，半個月內(nèi)沒啥問題，我全額付款?！?p> 錢百萬本就對價格不滿意，見他付錢不利索，氣得冷笑：“老子我以前干的就是坑蒙拐騙的生意，你毛都沒長全就來忽悠我，你這不是班門弄斧嗎？”
李明亮正色道：“叔，你這話我可不愛聽，陸老板做生意靠的就是實誠，他從不忽悠人！”
陸卓然不慌不忙道：“你這機器放了好幾年，我得回去試用一下看沒問題才會付錢。
雖然五千多塊錢不多，但也不是買一堆廢銅爛鐵的理由，我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p> 錢百萬沒好氣道：“你要試用半個月，這半個月里你可以利用這條生產(chǎn)線生產(chǎn)多少食品！
等半個月到了，你一句話，我這生產(chǎn)線不行，給我退了回來，這生產(chǎn)線不是白給你用了嗎？
你倒聰明，借我的雞下蛋！”
陸卓然微微一笑，一副不屑與他爭辯的表情。
李明亮笑了：“原來錢叔擔心的是這點蠅頭小利，你可以把這條寫進合同里。
如果半個月之后買家不買，必須補償賣家一千塊錢的租用費。
這條款一寫，不就保護了你的利益嗎？”
錢百萬一想也是。
反正食品廠在那里，生產(chǎn)線運過去不怕他們轉(zhuǎn)移。
轉(zhuǎn)移了就鬧到上頭去，讓上頭出面把他的生產(chǎn)線要回來。
也不怕他們到時拿不出錢來付賬，大哥大都用得起，不會沒錢。
真沒錢，就拿大哥大抵。
雙方簽訂了合同，錢百萬答應明天就找人把生產(chǎn)線給陸卓然送去。
今天下午他要去查一下陸卓然是不是縣食品廠的承包人。
如果不是，這合同他直接作廢。
他一把年紀了，不能兩毛頭孩子騙了。
離開錢家，李明亮喜不自勝：“咱們這是算賺到了吧，低價買到了生產(chǎn)線?！?p> “也算吧，但沒賺多少，再怎么說那是淘汰的生產(chǎn)線?！?p> 哥倆回到縣食品廠，李明亮看見無所事事，到處亂晃的工人，訝異道：“他們怎么都不干活兒？”
陸卓然把原委告訴他。
李明亮說了聲：“糟心！”
發(fā)愁地問：“都停產(chǎn)了，你還買生產(chǎn)線！”
“只是暫時的?！?p> 陸卓然來到祁廠長的辦公室，問：“幾個業(yè)務員跑銷售跑得怎樣？”
祁廠長臉上帶著些許喜色：“我正要和你談這事，庫存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不足兩百斤！”
陸卓然點點頭：“讓祁會計做賬，立刻把那幾個業(yè)務員的提成給算出來，并且發(fā)下去，除此之外，先恢復生產(chǎn)?！?p> 祁廠長出去一趟，把事情交代下去就回來了。
對陸卓然道：“這生產(chǎn)再不恢復，有些工人都要造反了。
說你沒來，廠子還可以運轉(zhuǎn)，你來了卻停產(chǎn)了，廠子要廢在你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