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人帶來了?!焙诎抵型蝗婚W過一道影子,盛阿嬌記憶下子就被拉回到了和奚行疆初見時的大山林,一聽就知道是他的暗衛(wèi)。
不多時,緘影提著人到了奚行疆跟前。
那是一個大約四五十歲的老婦人,盤著一個大大的發(fā)髻,頭發(fā)在月光下面可以看見依稀有些發(fā)白。
“說說?”奚行疆看向那個老婦人。
“各位是想聽吟娘吧?”老婦有些哆哆嗦嗦
“她十五歲和城主一見鐘情,私定終身,但士商不婚,老城主和夫人極力反對,說絕對不會讓他娶一個商戶的女兒為妻。”說著那老婦人嘆了一口氣。
“吟娘的兄長也勸她不要入城主府,但是少年夫妻總是有些倔強的,城主在老城主面前跪了一天一夜,老城主才說這輩子再也不管他?!?p> “吟娘的父母親說,她這輩子只要入了城主府的門,跟她就斷絕關(guān)系。”
“可是世事難料啊,”老婦人突然掩面哭泣:“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非常的恩愛,一年過后小公子出生了,起名為簌?!?p> “也不知道哪里竄出來的一個狐媚妖精,小公子三歲的時候發(fā)了一場大病,他聞不得柳絮,那個狐貍精對城主說她喜歡蠻腰柳,院子里全是柳樹,小公子吸入之后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去了。”
老婦人說到這里已經(jīng)泣不成聲:“可憐我家的姑娘,當時已經(jīng)是心力憔悴,她看著面前的孩兒永遠閉了眼睛,城主卻還留戀在溫柔鄉(xiāng),那年她雙十之年,就在這湖邊,心如死灰,走了?!?p> “您是吟娘的奶娘?”盛阿嬌道。
“沒錯,我就是她的乳母,我是看著姑娘長大,然后看著她走進城主府的呀。”老婦人掩面。
魏槐光插嘴:“那些稀奇古怪的規(guī)矩又是怎么回事?!?p> “進門先邁右腳,是因為吟娘當初入城主府時,拉著城主的手先邁的右腳?!?p> “城主見過我家姑娘之后,便總是尋機會來找我家姑娘,那個時候吟娘在米商那查賬,城主想逗我家姑娘開心,便在商鋪面前同手同腳地走,那是我家姑娘第一次對笑?!?p> 盛阿嬌舒了一口氣:“那城主殘害少女,就為了那個獻祭儀式復(fù)活吟娘,你可知道?”
“我……”老婦人有些猶豫:“后來有一個叫蓬溪的女子找上門來,我也不知道她是從哪里來的,她跟城主說有辦法讓我家姑娘起死回生,城主當時渾渾噩噩的,他信了,無論用什么方法,他都想彌補自己曾經(jīng)犯下的錯誤……”
“那條件呢?”盛阿嬌追問。
“蓬溪要大林的行軍布防圖?!?p> 盛阿嬌和奚行疆對視一眼,那蓬溪要行軍布防圖有什么用,背后定是有人指使,隨后盛阿嬌又問:“獻祭的條件?!?p> “一百位……少女的血。”
盛阿嬌聽后瞳孔一縮:“那我是第幾位?”
老婦人:“恰好,第一百個?!?p> 那意思就是說,除去文櫟之外,前面已經(jīng)有九十八位少女失去了生命,永遠的消失在了暗無天日的地宮。
奶娘被緘影帶走了,盛阿嬌稍微緩了緩。
她看向奚行疆,還帶著當時的錯愕:“逝去之人不可追,李源竟然不惜用一百位無辜少女的命,去填塞他的愧疚?!?p> “奚小將軍,若起死回生的術(shù)法是真的,你會不會去做和李源相同的事?”
奚行疆也沒想到盛阿嬌會突然問這個,他道:“千百年前,不是正有圣人站在河邊說逝者如斯夫嗎,往日之事皆不可追,不論這起死回生的術(shù)法是不是真的,我都不會去犧牲無辜之人的性命?!?p> “所以,與其彌補,我不會讓自己后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