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民窟。
角鹿會地盤入口處。
艾迪和米高兩人現(xiàn)身。
安插在入口的十幾個角鹿會幫會成員望見兩人到來,紛紛提著刀走來。
“慢著!先別動手!”
米高后退幾步把雙手舉起,表示并不想大戰(zhàn)一場。
角鹿會的幫會成員們面面相覷,不一會,一個腦門微凸的中年漢子站了出來,他看著兩人說道:“米高,艾迪,你們兩個來這里做什么?這可是我們角鹿會的地盤,不是你們霜狼會的人該來的地方!”
米高望著站出來的禿頭男子,熟稔地一笑。
這也是個老熟人了,是角鹿會中經(jīng)常帶隊,跟隨光明神教會侍從進入維坦城的隊長之一。
“老羊,我們兩個現(xiàn)在可不是霜狼會的人了?!?p> 老羊,也就是禿頭男子微微一驚。
作為經(jīng)常帶隊入城的人,他與米高和艾迪兩人也是相識多年了。
雖然不在一個幫會,但也知道,霜狼會跟角鹿會不一樣。
角鹿會由會長伊納作為領頭人,下轄三個隊長,分別管戰(zhàn)斗、物資、療傷。
除此之外,其余就都是普通會員。
蠻牛會的管理結(jié)構(gòu)和角鹿會基本一致。
而霜狼會不同,霜狼會由會長佐治作為最高統(tǒng)治者,下面分為兩個小組。
分別是狼組和風組。
狼組組長積風,風組組長阿方索。
明面上,三個隊長對應兩個組長。
三對二。
角鹿會和蠻牛會貌似強一些。
但重要的是。
狼組組長積風和風組組長阿方索,這兩個人都是屬性覺醒的高手!
而角鹿會和蠻牛會的隊長只是普普通通的未覺醒者。
是的,角鹿會和蠻牛會只有會長才是覺醒者。
其他幫會只有一個人。
而霜狼會,有三個人。
而貧民窟之所以形成三個幫會鼎立的局勢。
是因為,角鹿會會長和蠻牛會會長,各自對上佐治、積風、阿方索三人中的兩個,都不會怕。
但對上三個,穩(wěn)輸。
而霜狼會的佐治、積風、阿方索聯(lián)手,可以穩(wěn)贏其中一個會長。
但是對上兩個會長,穩(wěn)輸。
一個打不贏另外兩個聯(lián)手。
另外兩個雖然隱隱聯(lián)合,但又怕彼此耍詐,絕對做不到真心相助。
所以說,單論其中一個幫會的勢力的話,霜狼會穩(wěn)居第一。
對面這兩人可以說是霜狼會風組和狼組的骨干力量了。
突然間對自己說他們已經(jīng)退出了霜狼會。
這叫自己怎么相信?
“我聽你在鬼扯,我不管你退沒退出霜狼會,這也不關我的事情?!崩涎蛭站o了刀,心里考慮了片刻,于是下了逐客令,“我只知道,我不想看見你們兩個在這里閑逛,趁我還沒發(fā)火,趕緊走開?!?p> “我們要加入角鹿會。”
艾迪用平淡的語氣說出了請求。
“???”
老羊滿頭問號,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知道你在說些什么嗎?
他甚至覺得艾迪是在開玩笑。
“他沒說錯?!泵赘甙l(fā)話了,他笑了笑,吸引了老羊的目光,“我們兩個這次確實是,很誠心地要加入角鹿會?!?p> 老羊滿是懷疑,上下打量兩人,片刻后,似是終于確信,艾迪和米高說的確實是認真的。
“就算是你們想加入角鹿會,可你們憑什么認為,你們想加入,我們就會讓你加入?”
老羊譏諷道。
“別忘了,你們兩個可是殺過不少我們的人。”
旁邊的角鹿會會員也起哄道。
“就是?!?p> “就是?!?p> “和他們兩個小狼崽子有什么好說的?!?p> “干脆直接宰了他們算了?!?p> 米高和艾迪兩人靜靜地聽他們講話,一言不發(fā)。
直到喧鬧的聲音漸漸安靜下來。
米高才笑著又說道:“以前大家是不同幫會的人,砍砍殺殺有個死傷,那是難免的?!?p> “何況這次,為了表示誠意,我給角鹿會長帶了份禮物過來。”
說著,米高摸向腰邊的刀鞘。
“住手?!?p> “你要干什么?”
“果然還是要開打嗎?”
“大家一起上,殺了他們!”
“慢著!”
老羊朝后揮手示意眾人停下,自己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米高腰間的那把刀鞘,像是在回憶什么。
米高繼續(xù),解開纏在腰間的長刀,連刀帶鞘扔到老羊面前的地上。
“認得這是什么吧?”
米高雙手交叉,環(huán)繞在胸前,笑道:
“這份禮物還算滿意嗎?”
……
角鹿會,正廳內(nèi),高臺上。
伊納坐在高處的椅子上,靜靜地打量手上這把由老羊呈上的長刀。
他用手靜靜撫過刀面,驀地,指尖涌出淡褐色的煙氣,狠狠地往上一按。
無聲無息。
刀面上,只留下了幾個微不可見的指紋。
“沒錯,是積風的刀。”
半晌,他抬起頭,下了結(jié)論。
臺下,米高和艾迪站在那,望著臺上坐著的伊納。
黑色頭發(fā)從額前左右分開,漲到脖頸處,圓鈍的鼻子,紅嫩的嘴巴。
身著布衣,袖口恰過手肘,下身著布褲,直至腳踝,踏著一雙布鞋。
只見兩腿并攏,腰背挺直。
大腿上放著積風的長刀。
當他抬起頭時,米高和艾迪看清了他的眼睛。
溫潤不失靈動,如同小鹿。
讓臉上瞬間多染了幾分青春的色彩。
整個人干干凈凈,卻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因為,有強烈的違和感。
這是在貧民窟。
臺上坐著的這人叫作伊納。
他是角鹿會的會長。
作為角鹿會的創(chuàng)建人。
他殺過的人。
比在場所有人都要多。
但外表看上去卻像個不曾殺過雞的年輕人。
“艾迪,注意了,這個人比積風要強很多。”
意識海里,多格注意到了伊納的危險性,連忙提醒艾迪。
“我知道,畢竟是和佐治同一個級別的人物?!?p> 艾迪在心里回答。
“怎么,我的臉上粘了什么東西嗎?”
臺上,伊納見米高和艾迪兩人盯著他的臉一言不發(fā),溫和地笑了笑,問道。
“不不不,請見諒,只是我們第一次見到會長,有些吃驚,會長遠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年輕有為?!?p> “年輕有為談不上,我可比佐治大了將近十歲。”伊納笑道,“好了,不談這些吧,說說你這次的來意吧?!?p> 米高斟酌了下,開門見山道:“積風死了?!?p> “什么?!”
一旁的老羊雖然心里隱約有了想法,但聞言還是大吃一驚。
臺上,伊納的眼里也是神光閃動。
“怎么死的?”半晌,伊納開口問道。
米高一字一頓道:“被我們殺死的。”
“你們?”伊納望向米高。
驀地,腳下一踩,伊納在眨眼的時間內(nèi)就躍到了米高的面前。
等到米高反應過來時,積風的長刀已經(jīng)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看來不是你?!?p> 伊納轉(zhuǎn)過頭,看向一旁握著匕首,上面泛著黑色煙氣,一臉敵意的艾迪。
“暗屬性?稀奇。看來就是你了?!?p> 伊納將長刀從米高的脖子上移開。
“但究竟是不是,還是得親手試一試?!?p> 淡褐色的煙氣涌過腳面,伊納“倏”的一躍,跳到艾迪側(cè)面。
“當—”
險險的轉(zhuǎn)身,艾迪手中的匕首堪堪抵住伊納揮過來的長刀。
“有點意思?!?p> 伊納笑了笑,腳一點地,又迅速移到到另一側(cè)。
一刀斬過。
艾迪眼角瞥到身影,急忙一個翻滾,勉強躲過這一刀。
他正要站直,一只左手突然伸來按在其臉上,將艾迪壓倒在地。
“嚓—”
泛著淡褐色煙氣的長刀從艾迪的側(cè)臉擦過,插入地板,沒入一半。
“撲通—撲通—撲通—”
強烈的心跳聲似乎跳躍在耳旁。
艾迪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那張溫和的臉,他額頭的冷汗滴落下來,流至下巴,而后背則是濕了一片。
然而他半點都不敢動。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地接近過他。
盯著艾迪看了半晌,伊納背后浮現(xiàn)一對開叉大角的野鹿頭顱幻影,緩緩消散,他松開了刀柄,站了起來。
“雖然是很稀有的暗屬性,但是就你個人而言的話—”
伊納舔了舔略干的嘴唇,繼續(xù)說道。
“還是太弱了點?!?p> 伊納朝著臺上的座位走去,重新坐了上去。
“說吧,這么弱的你,是怎么殺掉積風的?!币良{收起了笑容,板起了臉,“解釋不清的話,今晚你們兩個就一起埋進土里吧?!?p> 一旁,米高急忙說道:“因為積風受了傷?!?p>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p> 艾迪躺在地上,緊咬下唇,在心里頭一次涌上了屈辱的感覺。
自從用了影魂刺偷襲積風成功,艾迪嘴上不說,心里還是隱隱有些驕傲,覺得自己已經(jīng)開始慢慢變強。
但這次的交手,徹底打破了他的驕傲。
而米高和伊納的對話無意中更是無情地揭開了他的遮羞布。
“不要灰心,艾迪,有我在,遲早你能超越他的。”多格在意識海里鼓勵道。
“我知道?!?p> 艾迪支起上半身,坐了起來,望向臺上的伊納,眼神開始堅定。
“我會一步一個腳印,慢慢變強,直到有一天,再也沒有人能在高處俯視我?!?p> 伊納注意到了艾迪的眼神,他看向艾迪,笑道:“年輕人,有沖勁是件好事,但小心早夭哦?!?p> 隨后他轉(zhuǎn)向米高:“說吧,積風是怎么受的傷?!?p> “是被一個叫做賈巴的商人的侍衛(wèi)傷到的?!?p> 米高于是從頭開始,將最近發(fā)生的這些事情一一說了個明白。
“也就是說,就算積風死了,佐治也沒有什么大動靜,其根本原因在于那個羊皮手卷?”
“沒錯?!?p> 米高斬釘截鐵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