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嬴赦家里,飯菜已經(jīng)有些涼了。見兩人平安回來,蔣英也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徹底放下心來:“你們稍等,我去把飯菜熱一熱!”
嬴赦笑道:“蔣英,把你釀的酒拿一些出來!今天我朋友雙喜臨門,我得陪他喝一杯!”
蔣英從廚房里探出頭來:“好的,我再給你們加兩個菜!”
嬴赦點了點頭:“那是再好不過了!”
看著這一幕,莫問劍心中流過一股暖意:“嬴赦,蔣英是個好女人!”
嬴赦笑著點頭:“那還用你說?蔣英是我明媒正娶的結(jié)發(fā)夫妻,當(dāng)然是個好女人!”
莫問劍似乎想要說些什么,最終卻只是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說出來!
嬴赦知道莫問劍心里的想法:“我知道你在擔(dān)心什么!你放心,無論任何時候我都不會辜負(fù)了她。這四年,她對得起我。這輩子,我就得對得起她!”
莫問劍不由笑道:“看來是我多慮了?”
嬴赦感嘆道:“我們來到這里五年了,你找到了你想要的東西,我也找到了我想要的東西。這一趟,我們總算是沒有白來……”
莫問劍道:“五年的紅塵,一朝聞道,不容易??!”
嬴赦笑道:“你的劍掉進(jìn)了南海,不找回來了嗎?”
莫問劍搖頭:“那把劍代表了我的過去,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不需要它了!讓它沉睡在海底,就當(dāng)是我和過去的告別吧!”
嬴赦道:“那敖鳳呢?她三番五次來找你,我看得出來,她對你是動了情的!”
莫問劍嘆了口氣:“我是人族,而她是妖族,我們之間是沒有未來的!”
嬴赦搖頭:“你既已聽聞大道,就不該再執(zhí)著于世俗的偏見。人也好,妖也罷,都是蕓蕓眾生,其實并沒有什么不同!”
莫問劍沉默片刻:“我可以不在乎世俗的偏見,但這世界會傷害我們。我不想因為這段沒有結(jié)果的感情,讓她受到傷害!如果有一天我變得和劍尊一樣強(qiáng)大,再也不受世俗偏見的約束,我想我會回到這里,再見她!”
嬴赦也明白莫問劍心中的擔(dān)憂,因此也不好再說什么:“那我就只能希望,那一天會早日到來!對了,你現(xiàn)在的境界和修為,是什么程度?”
莫問劍想了一下:“如果只是境界和修為,我應(yīng)該在天神極境。如果說論戰(zhàn)力,和大師兄孤弘子還有差距。畢竟他是先行者,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的路。而我畢竟剛剛突破,還需要時間來鞏固,繼續(xù)提升!”
嬴赦心中微動:“你比我父王如何?”
莫問劍想了想:“應(yīng)當(dāng)在你父王之上!”
這時候蔣英把做好的飯菜都端了出來,還提來了一大壺酒:“飯菜做好了,你們快趁熱吃!”
嬴赦忙道:“蔣英,你也坐下來吃吧?”
蔣英擺了擺手:“不了,我剛才已經(jīng)吃過了!你們先吃,剩下的我來收拾……”
蔣英說著就拿起工具出了門,應(yīng)該是去海邊幫忙了。畢竟之前莫問劍和敖申大戰(zhàn),盡管雙方都有所克制,但還是弄壞了一些船只。蔣英心靈手巧,是這海邊小鎮(zhèn)的巧匠,平時修補(bǔ)船只都少不了她!
待蔣英走后,嬴赦給莫問劍倒了一杯酒:“恭喜你得聞大道!”
莫問劍沒有推辭,和嬴赦碰杯之后一飲而盡。緊接著嬴赦又給他倒上一杯:“這第二杯,敬你我兄弟之情,謝謝你這五年的守護(hù)陪伴!”
莫問劍一愣,但隨即恢復(fù)正常,再次和嬴赦碰杯,一飲而盡!
嬴赦又給他倒上了第三杯酒:“這第三杯酒,我敬你為這海州人的付出和堅守,我替他們謝謝你!”
莫問劍喝光杯里的酒:“你要離開了?”
嬴赦點點頭:“昨天我已經(jīng)收到了百里師父的信,應(yīng)該用不了多久,父王會把我調(diào)回咸陽城!”
莫問劍道:“你這一趟去,要做什么?”
嬴赦面色平靜:“我這一去,就是秦國的王!”
莫問劍笑道:“這么有自信?嬴天星還沒有死呢!更何況你離開咸陽五年,早已經(jīng)遠(yuǎn)離了權(quán)力的中心,你的那些兄弟一定會用盡手段置你于死地。朝野之中也不會有人支持你,以前你的那幫支持者,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改換門庭了!你現(xiàn)在入咸陽,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還要做秦國的王?”
嬴赦面色不變,反而笑了起來:“正是因為我離開咸陽五年,所以我才能做秦國的王。而且,這個位置只能是我來做!”
莫問劍不置可否:“如果他們要殺你呢?”
嬴赦笑道:“不是還有你嗎?我的性命能不能保住,就看你這位大高手有多厲害了!”
莫問劍啞然失笑:“我?”
嬴赦點頭:“當(dāng)然是你!你不會以為我這么好心讓蔣英把酒給你喝吧?喝了我的酒,是要付出代價的!”
莫問劍懊惱道:“三杯酒就換了一個天神極境的高手給你賣命,你可真會做生意。不行,我得喝個夠本兒才行!”
說罷,莫問劍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隨手將酒壺放在自己的腳下:“這酒你就別喝了,給我留著……”
晚上的南海水面波光粼粼,月亮從海面上升起,像是給南海披上了一層銀紗!
一個穿著布衣的少年手里提著一個酒壺,慢慢走到海邊的小樹林旁邊。從樹林里走出來一個女人:“我以為你不來呢!”
這一男一女正是莫問劍和敖鳳:“你叫我來,我怎么敢不來?你可是南海的四公主,我要是不聽話,可沒我的好果子吃!”
敖鳳冷哼一聲:“白天你多威風(fēng)?拳打南海三太子,腳踢龍族四公主,出盡了風(fēng)頭!”
莫問劍連忙認(rèn)錯:“那不是形勢所迫嗎?你又不是沒看見你哥的那個樣子,上來就要跟我玩兒命,我能有什么辦法?”
敖鳳嘆了口氣:“我三哥就是這脾氣,你不要怪他!南海龍族日漸衰落,父王的幾個孩子當(dāng)中,只有三哥最出色,其他人都是飯桶。所以父王一直把他當(dāng)成南海龍族的繼承人培養(yǎng),他的壓力也很大……”
莫問劍忙道:“我明白他的難處!三太子的傷勢怎么樣,我沒有傷到他太嚴(yán)重吧?”
敖鳳搖頭:“三哥修為很強(qiáng),你那一劍雖然厲害,但還不至于給他留下致命傷,最多休養(yǎng)幾天就能恢復(fù)!”
莫問劍松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這時候敖鳳看見她手里提著的酒壺:“你怎么還帶著酒壺過來?”
莫問劍笑道:“這可是我蔣英大嫂親手釀造的果酒,味道好得很。我自己都沒舍得喝,特意給你留著!”
敖鳳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總算你這王八蛋還有點兒良心!”
兩人席地而坐,對著美麗的南海月光喝起酒來。兩個人都沉默著,似乎不知道應(yīng)該說點兒什么!
一壺酒很快就見了底,敖鳳把頭輕輕靠在莫問劍的肩膀上:“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今晚你特意帶著酒過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莫問劍嘴唇動了動,說不出話來,他實在是不忍心把將要離開的事情告訴敖鳳。這世間痛苦,莫過于生離死別。他不知道該怎么說,也不敢說。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敖鳳……
敖鳳見他這副樣子,心中已經(jīng)明白了七八分:“你還會回來嗎?”
莫問劍沉默半晌:“你都知道?”
敖鳳嘆了口氣:“龍族掌控天下水域,有什么事情能瞞得住我們?從咸陽來的使者已經(jīng)快到了,估計明天就能到這里!你今晚帶著酒過來,我就已經(jīng)猜到了七八分,你是來跟我告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