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佐格確實是很惜命,從來不拿自己做過龍血實驗,但他并不怕死,他已經(jīng)活了將近一個世紀,老得不能老,怎么可能還怕死?
所以之前被路明非拿槍恐嚇出來的驚懼,其實都是裝的,就算路明非真的開槍赫爾佐格也不怕,他已經(jīng)死過一次,在那極寒的黑天鵝港里,被一個叫邦達列夫的男人一槍打中。
但是赫爾佐格不想就這樣死掉,路明非毀了他的一切計劃,他想要這個不知道從哪里跳出來的年輕人死,死得越痛苦越好。
所以赫爾佐格才裝出怕死的樣子,事實上卻是設(shè)局,故意引導路明非濾出源稚生體內(nèi)多余的龍血,裝出不省人事的樣子,再把這些龍血偷偷摸過來,淋到白王圣骸上。
赫爾佐格并不知道白王圣骸是否存活,也不知道龍血能不能救回白王圣骸,他只是猜測,反正他已經(jīng)無路可走,這是絕地反擊的唯一辦法。
赫爾佐格當然也知道,被白王寄生會失去意識,不過他已經(jīng)無所謂了,如果什么都不做,救回源稚生后他就沒有活著的必要,路明非肯定會開槍打死他。
反正橫豎都是死,要么被路明非殺死,要么被白王寄生而死,那為什么不選擇后者,成為白王,殺死所有人,越多越好,最好拉著整個世界一起陪葬!
既然我得不到這個世界,那就徹底毀滅這個世界!
“高貴偉大的王??!”赫爾佐格能感覺到白王意志正在自身體內(nèi)復蘇,他已經(jīng)沒多少時間了,他向白王發(fā)出最后的祈求,“我愿意為您奉上我的一切!我祈求您釋放出無上的偉力!撕碎這個可悲的世界!”
“好。”
話音剛落,赫爾佐格又應了聲,看起來像是自言自語,有些滑稽,但路明非知道那一點也不滑稽!那是王的意志在蘇醒!王答應了這個自愿獻身的人類!
看著白王慢慢蘇醒,路明非哪還有什么猶豫,當即奪過繪梨衣手中的蜘蛛切,徑直沖了過去!
路明非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沒有路鳴澤,也沒有龍化,也許沖過去就會死,但路明非已經(jīng)無所謂了,他必須要做點什么。
白王圣骸有殘缺,赫爾佐格的身體也遠不如繪梨衣那般完美,所以現(xiàn)在的白王并不算強大,也許還有殺的可能,如果給白王孵化的機會,孵化出巨大的龍軀,那將是整個世界的災難!
在這沒有黑王的世界里,白王就是至高無上的王!
“如此的弱小……”
赫爾佐格已經(jīng)徹底死去,白王徹底蘇醒,他……不,現(xiàn)在應該稱之為祂。
祂看著沖過來的路明非,什么都沒做,只是用黃金瞳注視著這個弱小的人類。
路明非旋即感到劇烈的頭痛,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感覺靈魂就像被撕裂一般,整個人的精神都被摧殘著!
又是精神攻擊!白王是精神權(quán)柄的掌控者!精神攻擊是白王與生俱來的能力!
路明非痛得忍無可忍,他竟然感覺不到一絲害怕,心中只有雄雄怒火,感覺自己好像受到了挑釁,來自手下敗將的挑釁。
“滾開!”
靈魂撕裂般的疼痛讓路明非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怒火,他忍著痛楚吃力地站了起來,朝著白王發(fā)出怒吼!
“滾開!”
“有趣……”
白王皺起了眉,沒想到一個弱小的人類竟然能抵抗王之意志,祂張了張嘴,吟唱起那來自洪荒的龍文,無形的領(lǐng)域以祂為圓心,迅速向四周擴散開來。
言靈·神諭!
這是一個與言靈·皇帝效果幾乎一致的言靈,沒有任何實際效果,只會對領(lǐng)域內(nèi)的締結(jié)龍類和混血種造成心靈上的絕對震撼。
這是血統(tǒng)的召喚,只不過言靈·皇帝是黑王專屬,而言靈·神諭是白王專屬,不管是前者還是后者,都是極度放大的龍威,僅憑威嚴就能徹底地壓制對方!
確實,黑王的皇帝對白王的血裔無效,反之白王的神諭對黑王的血裔也沒有效果。但這是白王親自釋放的言靈,真正的君臨天下!白王之下皆當跪拜!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路明非竟然還站著,他神色冷漠,沒有一點要跪拜的意思,反而是拿著蜘蛛切,一步一步地走過來,那雙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黑色雙眸正在燃燒,耀眼的金色在瞳孔中流淌!
……
……
“嘿!薯片!你看到了么?!”
“看到了看到了!”
紅井深處不遠處的一個山頭上,酒德麻衣坐在樹上,用冥照隱匿著身形,同時拿著望遠鏡,遠遠地觀察著紅井深處的路明非和赫爾佐格,感覺就像看到兩個怪物在對峙。
她剛解決完高天原的死侍,很快也跟著跑了過來,還是開著輕型轟炸機過來的,畢竟老板的任務是保護路明非安全,不得有任何閃失。
只是她剛飛到多摩川附近,就遇上強烈的元素亂流,飛機上所有的電子儀器都產(chǎn)生了嚴重的故障,酒德麻衣只好強制進行迫降,然后徒步向紅井行去。
這點路程對酒德麻衣來說并不算什么,只是到了紅井后酒德麻衣才發(fā)現(xiàn),情況遠比她想像的還要復雜,白王已經(jīng)復蘇,而路明非竟然在和白王對峙!
“要不要跟老板匯報一下?”
酒德麻衣的望遠鏡上有一個長焦鏡頭,正連接著東京某一臺電腦,一個啃著薯片的女孩正看著酒德麻衣那邊傳過來的畫面。
“老板那邊沒有消息,根本聯(lián)系不上?!碧K恩曦拿著麥克風說道:“他只留了一個命令,就是確保路明非存活?!?p> “這怎么保?”酒德麻衣面露苦色,“那是白王!四大君主之上的白王!你要我怎么保?”
“要不,我聯(lián)系密黨那邊,把畫面發(fā)給他們,告訴他們白王活了,叫他們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扔下來,砸死白王?”蘇恩曦提議道。
“你瘋了!路明非還在這!你覺得這個廢柴能扛得住那玩意?”酒德麻衣沒好氣道:“我也在這,你覺得我能扛得住那玩意?”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碧K恩曦說道:“我感覺我們其實不用緊張,你看一下我們的小櫻花,他根本就不慌白王好吧?氣勢上甚至還有點壓過白王的意思,我感覺他能跟白王打一架?!?p> “打個屁啊打!”酒德麻衣對著長焦鏡頭豎中指,這樣蘇恩曦就能在屏幕上看見巨大的中指,感受她的親切問候,“你是沒在現(xiàn)場,根本感受不到白王的領(lǐng)域有強!快點聯(lián)系老板,問一問怎么辦!”
“不是和你說了么?老板聯(lián)系不上,就跟人間蒸發(fā)一樣,完全找不到人!”蘇恩曦嘆了口氣,“我感覺他那邊好像出了什么問題,我們得自己解決這事?!?p> “皇女呢?”酒德麻衣只能到想到零,那個總是面若冰霜的女孩,“我們的皇女殿下也聯(lián)系不上么?她可是他的貼身小棉襖,她也找不到人嗎?”
“皇女去關(guān)東基地搶飛機去了,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飛過來……”
“用不了多久是多久?”
蘇恩曦還沒說完,就被酒德麻衣直接打斷,這白王可不是過來跟你鬧著玩的,鬼知道路明非能堅持多久?雖然不知道路明非為什么不怕白王,但是這根本不是重點,兔子不怕獅子難道就能打得過獅子?
白王不殺路明非只是感興趣,當白王失去興趣,路明非拿什么跟白王一戰(zhàn)?
“我聯(lián)系一下……”
“快點!”
酒德麻衣想喊,忽然一陣震耳的破空聲響起,一架黑鴉一般的戰(zhàn)斗機正在超低空飛行,看方向竟是向著這邊飛來!
“晚上好?。』逝钕?!”
酒德麻衣朝著那架戰(zhàn)斗機打招呼,她在軍事領(lǐng)域也頗有造詣,能認得出來那是日本防衛(wèi)廳研制的第五代戰(zhàn)機心神戰(zhàn)斗機。
那架戰(zhàn)斗機只有一個座位,那上面坐著一個嬌小的女孩,連飛行頭盔都不戴,一頭淡金色的長發(fā)飄揚著,金色的雙眸眺望著紅井深處的白王,面若冰霜,看不到一絲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