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戀人
每次放假都是痛苦的，別人所向往的就是我所恐懼的，因為我會看不見她了，看不見秦婉婉，我就惶惶不可終日。
度過了極為難熬的兩天，在一晚上的輾轉(zhuǎn)難眠后，我最終還是睡著了。
一睜眼，第二天了。
天還是黑的，剛剛五六點的樣子。
窗戶外面，能看見一些人影穿梭而過，汽車和摩托的轟鳴聲也響了起來，都醒了。
我從床上爬起來，揉了揉眼睛，雖然沒睡多久，但是我十分精神，因為今天又可以見到秦婉婉了。
起來上了個廁所，洗了把臉，慢慢的走出去，這個房子里只有我一個人，一直都只有我一個人，看了一眼門外，太陽已經(jīng)露頭，我隨便吃了點東西，便踏上了去學(xué)校的路。
前幾天和秦婉婉的親密接觸，讓我始終回味無窮，流連忘返，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別的目標了，唯一想的就是和秦婉婉呆在一起，現(xiàn)在看來，目標快要達到了，不僅和秦婉婉成了同桌，還有了這些親密接觸，只不過秦婉婉的態(tài)度不怎么好，但是我統(tǒng)統(tǒng)無視了，反正她沒拒絕我。
到了學(xué)校已經(jīng)七點多了，天也在逐漸亮起，沒見著太陽但也能看見光了，大地復(fù)蘇，小樹出芽，四周的植物繁出勃勃生機。
坐在座位上，外邊的走廊傳來了聲音，一個人走了進來，發(fā)出了一聲輕不可察的聲音，“哼?！?p> 我忙看向門口，秦婉婉已經(jīng)走了進來，這時教室里還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忙說道，“來了啊婉婉？”她沒理會我，自顧自的坐在了座位上，拿出了書，我沒在意，繼續(xù)說道，“你咋來的這么早?。俊?p> 說話的功夫，我又仔細看了看秦婉婉，看得出來她也沒起多久，頭發(fā)還有點亂。
秦婉婉說道：“別煩我，困著呢?！?p> 我咳道：“好好好。”
秦婉婉看了我一眼：“怎么來的這么早？”
我低頭道，“嗯……想你了唄。”
“行，那你接著想吧，我吃早飯了。”秦婉婉笑笑，“看著吧你?！?p> “??？不給我一起吃點?。俊?p> 秦婉婉皺起了眉頭，“我干嘛要給你吃？”說完背過身去，給了我一個可愛的后腦勺。
我繞道她的旁邊，看著她輕輕動動小嘴的樣子，可愛極了，秦婉婉看我在偷看她，又換了個方向，反正就是不讓我看，嘿，這妮子。
我笑道，“咋的，不讓我吃，還不能看一眼??？”
秦婉婉沒理我，繼續(xù)慢慢吃。
我在她身后看著她溫婉的背影，幾次欲言又止，幾次鼓起勇氣，但最終還是化為烏有，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啥都沒說，我雖然平時能對她做出那些事來，可真的到了這種時候，反而拘謹了起來，好多心里話，我那兩天想的好多好多話，我一見面就想和她說，但是開不了口啊，唉。
倆人多大的差距?。?p> 小家碧玉，流離失所。
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秦婉婉學(xué)習(xí)很好，而且還十分漂亮，家里條件也好，我呢？只有一個小房子，一點點糧食，看上去我挺灑脫的，其實我一無所有，秦婉婉國色天香，從上到下無不透露著可愛和美麗，而我卻普普通通，根本說不上帥。秦婉婉性格溫婉，人如其名，會照顧人，很有禮貌。我自己呢，游手好閑，滿口臟話，大手大腳。又脾氣不好，唉，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啊。
我也和她搭不上話，就在旁邊干看著，心里反復(fù)琢磨著該咋和秦婉婉表白，委婉點？豪邁點？還是上去就直接說我喜歡你？
一旁的走廊又傳來了腳步聲，其他學(xué)生也陸陸續(xù)續(xù)的來了，一個男生走了過來，我看了一眼，是班上的一個學(xué)習(xí)挺好的人，不太帥，但比我?guī)洝?p> 他走到秦婉婉的面前，猶豫了一下，說道，“婉婉，今天……能請你在食堂吃飯嘛？”
秦婉婉抬頭看他一眼，沒有什么情緒波動，“下次吧，我自己帶了?！蹦侨诉€不死心，“那晚上呢？”秦婉婉說道，“不用了，我自己都帶了。”那人只好放棄了，面帶遺憾的離開了。
秦婉婉剛準備繼續(xù)吃，突然一個小女生跑了過來，“婉婉，給你?！鼻赝裢窠舆^來看了看，一個信封，上面畫著個愛心和婉婉的拼音，隨手拆開一看，是一張寫的滿滿的紙，上面寫著多喜歡多喜歡云云。
秦婉婉還沒看完，又一個小女兒跑了過來，遞了個袋子給秦婉婉，里邊放著捧玫瑰花，和一張愛心形的卡片。
秦婉婉面無表情，“誰的？”
那小女生道：“一個男生的，戴著口罩，他說直接給你的，還挺帥的呢！”
秦婉婉點頭道，“替我謝謝他吧?！?p> 我在一旁怒火中燒，咬的牙齒咔咔響，心里已經(jīng)把這兩人記下了，欺人太甚，敢把主意打到我的女人身上，等著看吧！
今天必須表白！
我他媽必定表白！
不然婉婉指不定讓人拐跑了了啊??！
教室里，秦婉婉把花塞進抽屜里，我說道，“給我吧，我?guī)湍惴??！?p> 秦婉婉詫異的看了我一眼：“不用，你別管，我愛放哪放哪?！?p> 我欷吁道：“你還真受歡迎啊?！?p> “都是一些同學(xué)的打打鬧鬧而已?！彼f道。
我問她，“他們都想追你呢，你不回應(yīng)一下？”
秦婉婉把書放上來，無所謂道：“那我不知道?！?p> 得了吧，腦子沒問題的都知道，你還不知道？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我一看婉婉這態(tài)度，就開始暴罵起那些人來，“一群人都做夢呢，這點東西就想追到你?！?p> 秦婉婉瞟了我一眼，笑了笑，“是啊，什么人都想追我，哪行?。俊?p> “??？”
我有點尷尬，難道她都看出來了？不應(yīng)該啊，我準備試探她一下，換了個意識把她整個人都遮住，然后手緩緩向著她的胸部伸過去，她馬上就轉(zhuǎn)過頭盯著我，我訕笑著收回手，感覺沒啥變化啊。
沒法動手動腳的我，只能又趴在了桌子上，對著秦婉婉吧啦了起來，一邊罵那倆男的，一邊又偷襲一下她的大腿。
一整個早讀，我從頭說到位，把那兩個人罵的子孫盡絕，螺旋升天，這還不算，最后還跑過去故意踩了那學(xué)霸一腳。
課間，又有東西送過來了，秦婉婉看了一眼就放下了，千篇一律，她好像不在乎了，那是一首詩。
我扶桌案閑作詩，
喜與淡茶做故知。
歡合只盼伊人現(xiàn)，
你撫瑤琴伴我詞。
我一看，這藏頭詩啊，這幫人花樣這么多？
頭字連一起就是我喜歡你啊，呵呵，這群狗托啊，下流！我心中怒罵。
秦婉婉則搖了搖頭，沒說話。
我再次罵到，“這什么太差勁了，文筆不好，字也丑，一般，太一般了。”
秦婉婉看著我，“那你也鼓搗出來個啊。”
我正有此意，于是就在心里慢慢構(gòu)思了。在秦婉婉看來，我這應(yīng)該就是放棄的樣子了，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眼里多了點濕潤。
我對這些詩詞什么的不太懂，以前接觸的那些還是網(wǎng)上看見的，真要讓我自己弄我也抓瞎，沒辦法，我只能在心里罵罵秦婉婉的追求者泄泄憤了，有什么沒文化還真痛苦啊，有點文化的都搶先下手了，哥們都沒敢下手呢，你們倒是一個個都會賣弄啊！
無恥。
你們等著。
我很著急，看著秦婉婉那副樣子，好像根本就沒這些一樣，我緊皺眉頭，想到了一個非?？膳碌慕Y(jié)果—秦婉婉該不會喜歡女人吧？？？不然她怎么都對我這么對她也沒啥話說，不會吧不會吧，她不會真的喜歡女人吧？我心里一陣惡寒，就這大妹子，她就是喜歡女人也得給她弄到手??！哪天被誰的甜言蜜語騙走了，跟著跑了，我就死的心都有了，所以我著急的很。
秦婉婉突然站起來，我看著她，她發(fā)覺我盯著她，皺眉道，“干嘛，上個衛(wèi)生間都要跟著啊？”
行??！我正有此意，我一刻都不能讓秦婉婉離開我的視線。
秦婉婉走了出去，我也跟了出去，遠遠的吊在了后面。
廁所并不遠，只有這一小段路，這是我和她單獨相處的時間，一定得把握住。
我快步走了上去，跟她并排走在了一起，她看著我道，“還真的來跟著我啊？”“哪能啊，我也上廁所?！蔽遗阈Φ溃乱幻?，我開口問道，“你……又喜歡的人了嗎？”
秦婉婉看著我，“問這個干嘛？”
我訕笑，“問問，問問，就是有點好奇。”
她隨意說到：“當(dāng)然有了?！蔽倚念^一沉，果然嗎，片刻后她又說道，“我喜歡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弟弟妹妹?！?p> “額……”我無語。
“怎么的，你盼著我找對象嗎？”秦婉婉歪頭道，“要不你介紹帥哥給我認識啊?！蔽矣逕o淚，我哪能啊，我這不探探口風(fēng)嗎。
見我窘迫無奈，秦婉婉輕笑，沒在說話。
廁所門口，我躲在一邊，等著秦婉婉走出來，再次和她湊在一起，秦婉婉還是沒說話，而我心里卻在天人交戰(zhàn)。
回到教室，秦婉婉的桌子上又多了東西，又是一首詩。
我自依依望遠游，
喜君莫名覺輕愁。
歡意足忱獨思遠，
你影如風(fēng)浮心頭。
又是一首藏頭詩，其他女生路過都哇道，“哇，婉婉又被表白了！”
“是啊，她一早上都被表白好幾次了。”
“真羨慕啊，咋就不追我啊？”
而此時已經(jīng)起了放棄念頭的我一看，這追求者也太多了吧，不止這一首，秦婉婉的課桌里也塞滿了情書，滿滿的都是，這才第幾天啊，這受歡迎程度也太高了吧。
秦婉婉笑著搖搖頭。
我在她旁邊盯著她看完了那些情書，心里這叫一個氣啊，煩躁不已，終于還是忍不住了，“婉婉?！?p> “嗯？”秦婉婉看著我。
我支支吾吾道：“那啥，我也，你……”
秦婉婉似笑非笑道：“有話說，干嘛？”
我一咬牙，想著要是再不說，可就一輩子都后悔了??！我深吸一口氣，眼睛直盯著她，“做我女朋友吧！”
草了的！
3終于開口了！
說完之后，我反而不緊張了，解放了，直直盯著秦婉婉。
秦婉婉卻笑了，“你也和他們一樣起哄我嗎？”
我低吼道：“不是起哄，我是真的想……”
秦婉婉微笑，“恩，沒看出來。”
我豁出去了，“你就說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吧！”這話說出來我也后悔了，怎么搞的好像是別人追我一樣。
秦婉婉平靜道：“才剛剛開學(xué)呢，不想著學(xué)習(xí)，成天想這些七七八八的。”
我馬上接茬道：“我也想著學(xué)習(xí)，我想和你一起學(xué)習(xí)啊，真的，真的！”
秦婉婉有些詫異，“為什么喜歡我？”
我低頭道：“沒為啥，喜歡就是喜歡唄……”
她靠近了我一點，盯著我道：“嗯……有多喜歡我？”
我看著秦婉婉，她可愛俏皮的臉上帶著一絲嚴肅，我想著她的溫柔，還有之前對我的幫助，這么好的女孩子，我是上輩子拯救了世界，才能遇到的吧！為什么喜歡她，這還用問嗎，當(dāng)然是因為你的小腳……因為你的溫柔可人，可愛善良啦！
我看著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說道：
“我看遍這世間的千萬人，沒有一個人，像你對我這般好。
夜風(fēng)刺骨，徹體生寒，聽著遠方的角聲，心中再生一層寒意，夜盡了，我也很快就像這夜一樣了吧?怕人詢問，我忍住淚水，在別人面前強顏歡笑。
我整夜整夜都想想著你，輾轉(zhuǎn)難眠，無法入睡。
你不會明白那種孤獨到嗓子眼，想哭又怕沒人安慰，咽下眼淚繼續(xù)微笑的感覺。
但是只要我看見你，所有的孤獨，痛苦，全部都消失了，你給我?guī)砹藴嘏湍愦粼谝黄鸬拿恳惶煳叶几械介_心，我真的真的真的慶幸我能遇到你，如果以后，你我不在身邊，希望你好好生活，如果你嫁為人婦，我便遠遁世間，為你焚香沐浴，日夜祈福，我可以做你的影子，只求你開心快樂，而所有的痛苦與不悅，都讓它們消散在我的陰影中吧”
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說出這些，我的眼角也有些濕潤了，明明才沒認識幾天，明明才些許的年齡，你的長篇大論，你的山盟海誓，真的都能一直履行下去嗎，我這番話說出來已經(jīng)釋懷了，哪怕不能和她在一起，我也要在遠方默默的看著你。
秦婉婉的眼神出現(xiàn)了變化，愣住了！
她能感覺到我的痛苦，
陰影和不甘。
她不知道我經(jīng)歷了什么，但是，她真的很善良，她會原諒我的一切過錯，現(xiàn)在是，以后也是。
秦婉婉閉上眼，片刻后又睜開，“你認真的？”
我有些哽咽道，“沒有比今天更認真的日子了?！?p> 大約沉默了幾秒鐘，秦婉婉低聲說了個字，“好。”
“好？”我懵了，“啥意思？”
秦婉婉俏皮的笑道，“你不是要和我談戀愛嗎，我說好?！?p> 什么？
成了？
婉婉答應(yīng)我了？
真的……答應(yīng)我了？
我精神一震，有點不相信從婉婉嘴里說出來的話，她真答應(yīng)了，我腦子一熱說出來的表白，她真的答應(yīng)了？
不可思議！
我笑問她，“真的嗎？”
秦婉婉也微笑回應(yīng)我，“真的?！?p> “真的嗎？”
“真的。”
“真的嗎？”
“真的真的真的！”
我喜不自勝：“太好了！”
秦婉婉捂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