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北進(二)
迷迷糊糊睡了一覺。
魏慶洲是心里有事的人,哪能睡那么踏實。
昏暗中,他往旁邊瞥了一眼,嚇得一激靈。
李耀的床上,被子搞成一團,人沒了。
耀哥不是一般人,就沒見過他精力不夠用。
李耀輝到哪里去呢?
李耀搞開二樓的通氣窗,也幸虧他沒有一下一跳進去,臨時出現(xiàn)了一點情況。
這通氣窗開在二樓側(cè)面,下去正是二樓的走廊。
耀哥透過開了一半的通氣窗,看見一條長長的走廊,格局和一層差不多。
走廊兩邊的墻上掛著幾盞壁燈,暗淡的光線,平平無奇。
恰在耀哥通氣窗開了一半時。
走廊中部的一扇房門打開了,一個人探出半個頭,左右張望,然后矮下身子,接近旁邊的房門,將耳朵貼在門上,在聽們里面的聲音,很可能屋里有人在說話。
如果剛才,耀哥開窗的動作再快點,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走廊里了,這個人必然會看見自己。
李耀等了一會,那個偷聽的人突然縮回自己屋里。
他偷聽的那扇門開了,有個人走出來,拿著一個暖水瓶,過去熱水器前面打開水。
走廊頭上的一扇門也開了,也走出一個打開水的人。
二樓不睡覺的人真多啊。
李耀心里盤算著怎么進入這個走廊。
走廊不寬,差不多兩米,棚頂很高,壁燈的光線甚至不能照亮高高的頂棚。
打水的人都回去了。
沉寂了片刻。
剛才偷聽的人又從房間里摸出來,仍然耳朵貼在旁邊的門上。
想必這人是個臥底,跟自己一樣,也是來搞情報的。
耀哥有了主意。
他鉆進通氣窗,手腳并用,他沒有跳進走廊里,他手腳撐開,讓自己貼在走廊頂上,慢慢向前移動。
因為壁燈光線暗弱,不留神的話,不會注意到上面有人。
偷聽的人眼睛不時看看四周。
猛然間,他被往回拉了一下,脖子被一條胳膊卡住,那一瞬間他心想,完了,被現(xiàn)場抓住了。
背后的人鎖住他的脖子,拖著他后退,退進他的屋子。
屋里沒開燈,拖到窗戶邊上,后面低低的聲音:“你是給誰做臥底的?”
能做臥底的都不是一般人,都受過訓練,能力,意志力都得過關(guān)。
盡管被卡住脖子,他的兩手緊抓住對方的胳膊,本想用格斗技巧掙脫,甚至反殺,但后面這位明顯力量和技巧都在他之上,根本不給她掙脫的機會。
見他不吭聲,后面的人加大了力度。
窒息的感覺很難受,他扭動身子,脖子被箍的死死的。
眼看快憋死了,倆人此時就是意志力的較量。
他用右手輕拍了那條胳膊兩下,這是個認輸服軟的信號。
脖子上的胳膊松開了一些。
那人大口喘氣,數(shù)分鐘后才恢復正常。
耀哥適應了屋子里的光線,他用冷冷的語調(diào)再次發(fā)問:“你是給誰做臥底的?”
“古斯塔夫幫?!?p> 耀哥吃了一驚,這件事難道是驚動了所有的幫派嗎?怎么都來插一扛子?
“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司機?!?p> “你今晚要探聽什么?”
“主要想知道那個天海市的領(lǐng)導到底為何而來。”
李耀胳膊上一用勁,將那人扔在床上。
直到現(xiàn)在這位司機都以為自己是被青云幫的密探抓現(xiàn)行了,要么被弄死,要么被關(guān)起來。
這人也是練過的,武力值高于小波,如果是一般的對手他或許可以反殺,但他今晚不走運,碰上了耀哥,剛才的幾下角力,讓他知道在耀哥面前自己沒機會。
耀哥放開他,走過去插好門,開了燈。
這個司機大約三十歲,黑眉大眼,發(fā)型很有特點,兩邊都剃得很短,頭皮發(fā)青,中間的頭發(fā)向后梳,發(fā)膠定型,油光發(fā)亮。
司機看清楚了李耀的面目,我靠,剛才制服我的男人竟然這么年輕,我是被一個小年輕打敗了。
耀哥雖然面目年輕,但是心態(tài)成熟穩(wěn)定,眼神堅定兇狠。
“說吧,你叫什么名字?”李耀裝作漫不經(jīng)心。
“青云,我叫青云。”
這特么聽上去就像個藝名,你當自己自是演藝界的?
“怎么加入古斯塔夫幫的?老實說啊,我就是專門來對付你們這些臥底的?!?p> “四年多以前,一個朋友介紹去的,他們看我能干就招募了我,干了兩年,古斯塔夫幫安排了幾個人混入青云幫,做臥底,我是其中之一?!?p> 青云眨眨眼,怕耀哥不相信自己的話。
“一般來說,被抓到的臥底是沒有活路的?!?p> 耀哥看看青云,眼神的意思很明顯,你現(xiàn)在的小命就攥在我手里,聽我的,能活,不聽2,死去。
“可是今天,我想給你一條生路,不過需要你做到一些事,否則我隨時可以出手要你的命?!?p> 青云聽李耀這樣說,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您想我怎么做?”
“以后叫我耀哥,別用敬語?!?p> 青云的內(nèi)心稍感崩潰,我這胡子拉碴的,明顯比你大幾歲吧,怎么還跟你叫哥?感情是哥是弟不是按年齡來的,誰能耐大誰就是哥。
“耀哥,我以后要怎么做?”
“你以后一切照常,保持跟古斯塔夫幫的聯(lián)系,不要讓他們對你有懷疑,繼續(xù)探聽那位市里來的人,搞清他是來干什么的,對青云幫原來怎樣就怎樣,一切照舊?!?p> 這個青云越聽越糊涂。
面前這位到底是哪一伙的啊,本以為他是青云幫的高手,聽口氣,他好像不是,青云真想問問耀哥,你是哪一派的?可是又不敢。
“今晚,你就不要再去探聽了,睡一覺,明天有精神。”
青云點點頭。
看面前這人身上的衣服,他應該是大客車拉來的那批人里的一員。
“誒,對啦,你都聽到什么了?跟我說一說來。”
“聽到一點有用的,這些車隊能順利通過墨丘國的市鎮(zhèn)關(guān)卡,都是吳友德給打了招呼的,聽那個意思,墨丘國的上層好像對咱們這次去北方的項目不知情,我正想聽他們往下說,這部被你給抓住了嘛?!?p> “怨我嘍?!?p> “豈敢豈敢?!?p> “行,明天繼續(xù)你的工作,有事向我匯報?!?p> 兩人留了電話。
李耀出門時關(guān)了燈。
悄悄地溜到通氣窗下面,躍起,鉆出去,身體掛在窗外,虛掩上通氣窗。
從衛(wèi)生間出來,進正門回寢室。
樓前有人在巡夜,一輛大客車內(nèi)亮著燈,幾個人在里面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