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金鱗豈是池中物
瞬間。
前堂安靜了。
姜陽假裝沒聽到有人來，把頭伏靠在宋春梅肩膀上，做血肉親情至深狀。
他不在意隔壁房東怎么看他。
和隔壁房東，只是房租多少上的關系。
宋春梅推開姜陽提醒到：“兒子，找你的?！?p> 姜陽繼續(xù)耍賴，把頭硬靠回宋春梅肩頭：“是隔壁房東大哥來了嗎？您兒子沒有資本談，還是媽您和他談吧?！?p> “兒子去談，媽負責準備錢?！彼未好放呐膬鹤哟箢^，撫摸了兩下后背。
又低聲問：“剛下你說準備多少來？”
姜陽忽然就把身體站直。
揉著眼睛，把聲音提高：“如果能成交，先準備五千做定金就行?！辈⒛瞄_手對宋春梅擠擠眼，示意她不要多言。
他是故意讓隔壁房東聽的，方便一會兒給他砍價。
宋春梅轉身回后廚從后門出去，到二樓家里取銀行卡。
小區(qū)門口旁邊就是中囯工商銀行。
段言杏默默遞了一沓紙巾給姜陽，把紙巾塞給姜陽，一秒沒停，扭身去后廚繼續(xù)揉面。
看把你嚇得，好像我身上趴著一匹狼似的。
不過，姜陽注意到了段言杏給他紙巾這個小小細節(jié)。
憑什么給我遞紙巾呢？
姜陽轉過身來望著隔壁房東愕然的表情，微微一笑：”您請坐?！?p> 姜陽剛才靠在宋春梅肩膀上母子情深的情節(jié)，被隔壁房東一覽無遺。
隔壁房東這樣想，沃，好大一只巨嬰。
“我是不是走錯了？”隔壁房東一臉狐疑。
“您沒走錯，我叫姜陽，剛才電話約您過來的就是我。”姜陽擤了鼻涕，紙巾丟進垃圾桶，信口對隔壁房東胡編：
“剛才那個人是我媽，給我掐一掐太陽穴，我上高中時學習太用功，患上了偏頭疼，說發(fā)作就發(fā)作?！?p> 隔壁房東半信半疑，他沒見著掐太陽穴，感覺是半大小子在婦女肩上撒嬌了。
“哦，原來是這樣。”隔壁房東微微點了點下巴，拉開木頭椅子坐下。
你的解釋并不重要，咱們談租房。
“你租房子？還是你媽媽？“隔壁房東問，他關心的重點和姜陽一樣，抓緊談正事。
姜陽沒有回答隔壁房東，而是問道：“您貴姓？”
“免貴姓王?！备舯诜繓|回道。
姓王喲。
”那我叫您王哥吧。”姜陽隔著一條過道和王隔壁面對面坐下，笑笑道：
“我打電話約您，當然是我，在我們家里，我做主，您這套房子和我家這套面積一樣，您打算租多少呢？”
后廚的姜尚正在單手用漏勺從鍋里往外揀茶葉蛋，隔著半截門簾聽得清清楚楚。
聽到兒子說話果斷干脆，頂天立地，大言不慚，過了知天命的姜尚搖搖頭笑了，覺得兒子有股子男人闖蕩的沖勁，比他年輕時候可是強的太多太多，他遇到花錢多的事情，總是要請示姜陽的爺爺，后來發(fā)現(xiàn)姜陽的爺爺用老腦筋給指錯了方向。
“租房子做什么用？”
“擴大這個面館。”
“租多久？”
“打算五年起步，當然要看咱們商量的租金合適不適合，我們這間每年九萬?！?p> 姜陽先入為主。
我長租，你不能要價高了。
他故意把現(xiàn)在這間的房租少說了三萬。
王隔壁盯著姜陽，煞有介事的扯謊道：“這個路段人流量大，九萬太少了，我上家租戶還給了十一萬呢?！?p> “您這房子多大面積？”
“五十一平?！?p> “那就對了嘛，我這間五十三平，比您的大兩個平方呢，才每年九萬，我這人實在，多給了您呢?！?p> 租金少說三萬，面積上多說出兩平米。
張口就來。
反正他不會拉尺子量。
“而且是長租，省去了短租中斷的損失，還省心，
“您看見街角賣小家電那家了嗎，上家退租后，半年過去了，他沒租出去，為什么，要價太高，租戶一聽就給嚇跑了，空置半年，多少錢啊，按咱們這個價格來說，整整損失了五六萬塊，如果還繃著高價不變通，一年過去了沒人租，那可就不是損失五六萬的事情了。”
“那這樣吧，我也不多要，十萬五，總可以了吧。”
你要是不說“總可以”三個字，我就同意了……姜陽心里一笑。
“十萬?！?p> 簡短堅定，兩個字說出后，眼睛盯著王隔壁，傳遞著沒商量……我已經(jīng)向你的前租戶摸過底了。
“這樣好吧，我給你再減一千，十萬四，總可以了吧?！蓖醺舯谛α?。
又說“總可以”。
“十萬?！苯栒Z氣更加果斷。
……
王隔壁隨身帶來了房本和租賃合同，讓姜陽查驗。
姜陽拿過大紅房本翻開一看。
嗬。
王富貴。
爹媽真會起名。
簽了合同，先交了五千定金，五年租金在一周內付清，王富貴從包里掏出鑰匙帶著姜陽去收房子。
里面的東西已經(jīng)搬空，只需要收拾一下衛(wèi)生。
姜陽等王富貴一走，立即掏出手機打給保潔公司，讓他們多多派人來，在半小時內把房子收拾好，在說好的價格上，姜陽額外多付兩百，提了提細節(jié)要求。
望著對面富康大廈家具公司的墻體大字廣告電話打過去，要求他們半小時后送十套桌凳過來。
一番折騰下來，姜陽找到了雷厲風行的感jio。
宋春梅一直跟在姜陽身后。
談價砍價，簽合同，收房，叫保潔，買桌凳，姜陽這一番密集操作下來，節(jié)奏太快，讓宋春梅有些暈頭轉向。
她和姜尚需要若干天完成的事情，被姜陽短短二十分鐘搞定，宋春梅不由得再次感嘆“兒子真的長大了”。
但她還是想摻和：“兒子啊，買那么多桌椅是不是早了點，庫房里有折疊條桌可以搬出來用呢?！?p> 姜陽扶著宋春梅的肩膀，把她推進面館：“您趕緊去后廚切牛肉，我爸獨臂神佛不方便，其他事情您就省點心吧?！?p> 站在新租來的房子里，姜陽正在琢磨從哪個位置開一道門，系統(tǒng)嫩嫩的次元音響起。
【檢測到宿主完成了一項租房交易，為面館盈利拓展了空間，獎勵宿主有眼光】
嘿咻，這也可以…姜陽差點笑出聲音來。
不是說做任務才能得獎勵嗎？
【系統(tǒng)從未說過不做任務不得獎勵咯】
姜陽不再多嘴。
得了便宜咱不能賣乖不是。
很想知道獎勵是什么。
只聽系統(tǒng)小娘們兒說道。
【獎勵：大力丸一個】
【功效：開水送服，全身力量增加三分之二；干嚼，全身力量增加三倍】
【特別提醒：力量增加時，肌肉類型同時發(fā)生突變，可能會引發(fā)爭議】
“究竟會發(fā)生怎樣的突變呢？”
【可能會變成大肌霸，史泰龍了解一下】
姜陽不想當史太蟲，也不愿意做大肌霸史泰龍。
折中最好。
穿著衣服看不出很粗，脫了衣服六塊板式腹肌，才剛剛好呢。
大肌霸拍電影好看，生活中并不美觀，很多妹子望而卻步。
這個藥丸要慎用…姜陽囑咐自己。
還有，干嚼和開水送服的差距為什么那么大，不是很合理…姜陽吐槽。
打開黃金寶箱看了看，確實里面躺著一顆黑乎乎的大藥丸子，裹著一層亮閃閃的保鮮膜，足有柴雞蛋大小。
姜陽蓋好寶箱，沒有再多想，開門營業(yè)的時間到了，接下來，他要把自己交給后廚，面案是他的主戰(zhàn)場。
……
五點一到。
姜家面館開門營業(yè)。
第一個進來的是喬老炮兒。
摸著光頭喊：“來一碗大寬，拼個涼菜，多放炸花生米，一瓶燕京。”
點完面，馬上又問段言杏：“丫頭，姜陽在不？”
段言杏就一個字“在”，看著喬老炮兒不再要別的，轉身去后廚報面，然后跑前堂盛菜那就，煞是能干。
喬老炮兒對著段言杏囑咐道：“讓姜陽給我拉哦，昨天那碗面吃的真是勁道?！币姸窝孕狱c頭，喬老炮兒咧嘴笑笑：“這丫頭，不愛說話。”
姜陽在后廚聽見了，對著前堂喊：“喬二爺，您坐著先喝著啤酒，您的大寬，很快就好。”
聽到是喬老炮兒來了，姜尚出來打個招呼，喬老炮兒問了問姜尚手腕的傷情。
姜陽拿起面鏟從面盆了割面。
系統(tǒng)忽然在姜陽心里說話。
【接觸面團，宿主獲得獎勵】
【獎古詩一首】
【吟誦全詩，記憶力增強半級，目前記憶力：六點五級】
姜陽“啪”的把面丟在面案上。
粉末四濺，豪氣逼人。
“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
姜陽手起手落，人面合一。
面團變條，條變細條。
一分鐘不到，一碗大寬拉好。
姜陽把面條向滾沸的湯鍋里一丟：
“蔞蒿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p> 段言杏聽著姜陽吟誦古詩，望著姜陽高大偉岸的背影出神。
宋春梅則嘟囔：“小姜，不專心干活，嘴里叨叨啥呢?！?p> 姜陽沒做理會，撈著面，對段言杏道：
“小杏，回頭我把這些詩寫出來，你去秀水胡同把它們裱了掛在前堂墻壁上?！?p> 段言杏點點頭，沒做聲。
姜陽回頭看著段言杏：“對象，聽見沒?！?p> 段言杏臉一紅，端起面碗跑了。
“傻姑娘，還沒放蔥呢，小心喬二爺挑你的理?！?p> 陸陸續(xù)續(xù)開始上人，短短幾分鐘，小面館里頓時有了生氣。
回頭客和過客，不大一會兒坐滿了前堂。
四月底的直都，到了晚上天氣迅速變涼，人們喜歡來一碗熱面果腹。
姜陽安排宋春梅到隔壁看著工人做保潔，指揮家具城的人擺放桌凳。
隔壁布置好了，有吃面的客人進來，姜陽讓宋春梅往隔壁領。
人多起來，姜陽一頓忙乎。
有姜尚在旁邊負責澆湯鋪牛肉，灑蔥花和香菜，姜陽只管拉面就行。
十碗。
二十碗。
四十碗。
一百碗……
拉的飛快，溜得飛起。
早晨和中午沒有營業(yè)的緣故，很多老客看到姜家拉面開門了，或者白天注意到門口提示牌上寫著晚上營業(yè)，都跑來吃一碗。
一度把兩間房子都坐滿。
“兒咂，累就歇會兒，不然胳膊和腰受不了?！苯行奶塾脕韨髯诮哟膬鹤?。
姜陽手上不停，輕松笑笑：“沒事兒，我會巧勁，不會太累，老姜同志，放心吧，你干好你的本職工作就好，記著啊，不許用左手，好好養(yǎng)著，你是全家的頂梁柱，都指著你過活呢?！?p> “兒咂，能跟爸爸透露一下，你到底跟誰學的拉面技術唄?！苯行呛菃柕馈?p> “我已經(jīng)說過了，網(wǎng)上看視頻學的，自學成才?！苯栒f的跟真的似的。
“不會那么簡單吧，肯定有高人指點?！苯幸ㄆ鹨簧兹鉁珴驳叫鲁鲥伒拿嫔?。
“哪有高人啊，只能說基因好。”姜陽手上的活不停。
“行，爸信你，有你在，以后我可就省心嘍?！苯型嫔箱伵Ｈ馄?。
“老姜你想的美，等你手腕好了，我就自動退出，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即化龍，這根本不是我的菜?！苯柊岩豢|二細丟進滾沸的大鍋。
“不是你的菜，你學它干嘛？”姜尚從見到兒子嘴沒合上過，一直笑。
“一時性起，學著玩的?！?p> 正好宋春梅送面到隔壁回來聽到：“瞧把你能耐的，小姜，你給我聽好了啊，五十萬房租，你趕緊給我掙出來。”
當然是喜滋滋笑著說的，隔壁十多張桌子已經(jīng)坐滿。
今天晚上吃面的人真多啊。
一波又一波。
“回太后，面要一碗一碗的拉，錢要一塊一塊的掙，著急沒用?！苯柛钕乱粔K面團放在面案上揉，話音一轉：
“所以嘛，我們不能只賣面和幾碟小涼菜，要擴大規(guī)模做中餐館?！?p> 宋春梅和姜尚都不做聲了。
支持歸支持，可不敢由著他胡折騰，太瘋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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