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開山引洪
開山治水？
顧衡挑眉：“善長何出此言？”
“草民游歷四方，曾撰水經注。這附近有一片山脈，名曰云山。云山位于長江流域——而草民觀測過，此處水位較低，草民以為可開鑿云山造水庫。此地乃山洪必經之地，若開山引洪，一來可以永絕后患，避免下流百姓遭殃，二來可以儲水以備不時之需?！?p> 酈道元說至此處，眼中閃過一絲激動之色，“侯爺，請相信草民！”
“開山引洪，確實不錯。只是開山費時費力，鑿水庫亦是如此?！敝T葛亮搖著羽扇，眼中溢出擔憂之色，
“眼下暴雨連綿，若現(xiàn)在開山引洪，遇上山體滑坡，難免造成大量人員傷亡。如此，得不償失?！?p> 這話一出，酈道元一怔，旋即蔫巴了下去。
是啊，他沒想到這一點。
現(xiàn)在正在下著大暴雨，若是開山引洪，遇到山體滑坡，他們都得葬身于此。
是他草莽了。
在眾人皆沉默時，顧衡突然開口：“傳令下去，開山引洪，鑿水庫?！?p> “侯爺……”蒙恬和酈道元俱是一愣。
“古時曾有火樹銀花爆炸之術流傳于世，后逢安史之亂，遂下落不明?！鳖櫤饪粗娙耍⑽⒁恍?，“我顧子機，只相信人定勝天?！?p> 火樹銀花……
難道侯爺想……
想起什么，諸葛亮微微一怔。
他捻指推演片刻，出聲道：“侯爺，不日后大雨將停，彼時萬里晴空?？酌魍蒲?，約有七日時間。七日晴天后，暴雨復來?！?p> 所以，那時將是最近唯一可以鑿水庫的機會。
一旦錯過了這次機會，那么下一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了。
“七天……開山都不夠啊。”酈道元皺眉。
“七天……足夠了?！鳖櫤獾皖^，仔細看著那張繪制了云山的地形圖，寫了一張紙條，并著從袖口拿出的一枚令牌遞給諸葛亮，
“時間迫在眉睫，你我求精不求量?？酌?，你去替我置辦一些東西回來。至于銀子，你拿著我的令牌去，金陵任意一家錢莊都可以換銀子。切記，東西越多越好?！?p> “喏?！?p> 諸葛亮拿著紙條和令牌戴上蓑笠，匆匆離開。
命人送酈道元去別的營帳休息之后，顧衡匆忙寫了一封書信。
暴雨天，空氣十分潮濕，顧衡寫完已是深夜，肺部難受到讓他忍不住捂拳咳嗽起來。
待到稍微喘息，顧衡攤開手掌，清楚地看到掌心一片殷紅。
這身子……
至少，一定要撐到伯牙長大才行。
顧衡的目光微微一深。
?。ㄏ到y(tǒng)，將這封信傳給不易。）
【叮！正在傳送……】
【傳送成功！】
顧衡松了口氣，擦干凈手上的血漬，靠在胡椅上，側頭看著外面灰蒙蒙的黑夜長空。
剩下的，就要看你了，不易。
翌日，蒙恬從莊園歸來，看到自己書桌上多了一封信，發(fā)現(xiàn)是顧衡的字跡后，微微一愣。
不易親啟……
他立刻打開信件仔細閱覽，旋即目光一震。
侯爺……這么快就要用到顧家軍了么。
他抿了抿唇，燒掉信件之后，找到顧玨：“伯牙，侯爺命我率顧家軍南下一趟，你在府中要照顧好側夫人?！?p> “伯牙一定照顧好側夫人?！鳖櫕k重重點頭。
蒙恬撫了撫顧玨的頭，又叮囑李叔之后，便轉身御馬離開鎮(zhèn)北候府，當夜便帶著顧家軍從莊園附近的山林分散離開。
隨后又匯聚在周遭河道附近——河岸已經停泊數十艘船只，在他們上船之后，船只以驚人的速度朝著南方駛去。
立在船頭上的蒙恬看著遠方烏蒙蒙的天氣，想起信件上的內容，心頭充滿著前所未有的擔憂。
侯爺要一人勘測云山地形，來開山引洪，要是遇到什么事情，那該如何是好啊。
三月十四，南方雨停，許久不見的萬里晴空終于現(xiàn)身。
同日，一條龐大的船隊停泊，下來的人騎著馬紛紛朝著顧衡安營扎寨的地方趕去。
“侯爺，侯爺不好了！突然來了一大群人，匆匆忙忙朝著營帳這里趕過來！為首的人說什么蒙不易求見，瞧著來勢洶洶的?！贬B道元穿著草鞋匆匆忙忙跑進來，也不顧一身風塵仆仆，滿面慌張地作揖開口。
“不易來了？”
顧衡挑眉，放下筆桿，匆匆忙忙往外走去。
畢竟才雨停，外面道路泥濘，路上都是坑坑洼洼的泥潭子。
顧衡這么一路走過去，那飛濺起來的泥點子都弄臟了他的袍子，可他渾不在意似的，徑直來到營帳門口，遙遙地便看到了換上布衣的蒙恬還有顧家軍子弟。
“拜見侯爺?！泵商窨吹筋櫤獍踩粺o恙，心里松了口氣的同時俯首作揖道。
“參見侯爺！”身后的子弟兵跟著俯首作揖，氣勢如虹。
這一聲參見響徹天際，聽得營帳中的謝家軍們紛紛探出腦袋來觀望。
看到是一群布衣子弟，謝家軍們不免感慨。
又是布衣施粥，又是安頓在民，又是準備開山引洪，也無怪乎侯爺人際關系這么好，能讓這么多人出手幫他了。
“諸位不必多禮?！鳖櫤馓摲銎鹈商瘢疽獗娙似鹕?，“不易，開山時間只有七天。接下來，要勞煩你等了?！?p> “為侯爺效力，乃屬下分內之事?！泵商翊鬼?。
剛才還沒發(fā)現(xiàn)，這才幾天沒見，侯爺竟然清減了這么多。
安頓好顧家軍后，顧衡將蒙恬，諸葛亮，酈道元等人召到主營帳中，將自己改制過的地圖拿出來道，伸手指著一塊標記好的地方：“這片區(qū)域可以開鑿水庫，四萬工匠已經集聚于此。善長?！?p> “屬下在?！贬B道元作揖。
“你熟悉地形，你帶著不易他們去水庫開鑿的地方，即刻開工。時間緊迫，務必要在三日內竣工，不得延誤。”
“喏！”
目送酈道元和蒙恬離開之后，顧衡忽然捂拳咳嗽起來。
他咳得臉色漲紅，恨不能咳出半條命來。
看到顧衡這副模樣，黃月英悄悄捏了一把諸葛亮的手掌心。
諸葛亮會意，朝顧衡作揖道：“孔明聽聞侯爺故鄉(xiāng)在金陵。眼下侯爺身子欠佳，不妨去金陵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