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合縱連橫（2）

　　他就是離開汴京一天，替皇帝尋找?guī)讉€容貌不錯的面首，順便解決一點唐門私事，怎么怎么回來汴京就變得物是人非了？

　　唐錚命謝玄調(diào)查，調(diào)查結果讓唐錚第一次對顧衡徹底起了殺心。

　　他在朝廷中安插的官員，以及附庸于他的黨羽，只是在一夕之間，就被顧衡拔掉了一半——

　　要知道安插這些人可花費了他不少的時間，他就離開一天，這些人就被貶官回鄉(xiāng)了？！

　　好一個鎮(zhèn)北候，好一個顧子機！

　　竟然趁他不在這般明目張膽地拔除他的勢力，好，好得很！

　　“侯爺，來了一封飛鷹傳書?！敝x玄突然走進來，對著唐錚俯首作揖。

　　飛鷹傳書？

　　算了，先做正事，畢竟這些被拔除的官員除了個別幾個之外，都不是他的主要勢力。

　　他主要是咽不下這口氣。

　　在位面縱橫多年，竟然被一個土著擺了一刀，真的是太羞辱他了。

　　顧子機，這筆賬你我來日再算。

　　壓下心頭的殺意，唐錚起身披上薄氅：“走吧?！?p>　　唐錚上奏，以探親之名離開汴京，于是秋收大典的事兒便全權落在了顧衡手上。

　　顧衡命蒙恬派人去查唐錚的行蹤之后，便開始著手準備大典以及諸國前來所需的宴會。

　　九月九日，南周秋收大典盛大舉行，周邊諸國來賀。

　　顧衡率文武百官迎接諸國使臣，行南周國宴款待四方。

　　乾徵帝攜同慧貴妃參與國宴，恰逢這次西涼使臣是慧貴妃的娘家舅舅，乾徵帝便和他多喝了兩盞。

　　期間，顧衡總能感受到有兩道目光一直在注視自己。

　　他四下望過去，卻又什么也沒有找到。

　　國宴漸晚，高·潮過后，已是子時。

　　顧衡撐不住了，借身子不適為由，坐著輪車悄然離開宴席。

　　“侯爺，方才西涼使臣一直在打量你?！蓖浦嗆嚨拿商裢蝗婚_口。

　　“是他啊?！鳖櫤恻c點頭，“他是當年跟著西涼老皇帝一起帶兵進軍南周的鎮(zhèn)國將軍，我爹就是在他手里吃的虧?！?p>　　當年他爹就是面對這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將軍才吃了敗仗，隨后請求朝廷支援，朝廷支援無果，他最終孤軍奮戰(zhàn)，慘死大漠之中。

　　可以說，這位老人與他有著血海深仇。

　　但是顧衡恨不起來。

　　一是他現(xiàn)在不能把家仇放在第一位——他要復興中原，等南周站起來，再吞并西涼報大仇也不遲。

　　如果真要恨，他還得恨當年無所作為，聽信小人讒言誤會顧城，甚至一聽丟了城池就跑到金陵小朝廷的乾徵帝。

　　也快了，乾徵帝的身子早就被酒色揮霍殆盡了——他記得不錯的話，乾徵帝也就這么幾年光景了。

　　而那時趙構還是年幼，又有趙珙等一眾皇子虎視眈眈，所以他才會臨終托股，讓自己去管這個大冤種。

　　蒙恬點點頭，正推著顧衡朝前走，突然面色一厲，停住腳步厲喝道：“誰？”

　　旁邊拐角慢慢走出來一位兩鬢斑白的老人。

　　老人穿著蜀中錦緞，頭戴烏紗帽，一看便是西涼人。

　　是西涼使臣霍筌。

　　“你便是當年那位顧家將軍的幺兒？”霍筌撫著白髯，上下打量顧衡，眼中泛著莫名的光，“氣度是有幾分像。不過，老夫當年所認識的顧城，可是個一身桀驁的娃娃。”

　　他至今都還記得當年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將軍，率著子弟兵和西涼鐵騎硬剛。

　　可惜他生錯了朝廷——南周皇帝昏庸，朝廷黑暗，他為那種人效忠，他看著都覺得不值。

　　聽著霍筌充滿蜀中一帶口音的中原話，顧衡并不覺得充滿喜感，反而……

　　聽著莫名的親切。

　　“要是我家小太孫還在的話，如今也該有你這般大了?？上?。”霍筌搖了搖頭，轉(zhuǎn)身慢悠悠地往宴會地走去。

　　顧衡看著他的背影，目光微微一深。

　　太孫……

　　西涼十多年前，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一場十分恐怖的宮變。

　　當年的西涼老皇帝，因為晚年得子，所以十分寵愛太子，太子也不負眾望，成為文武雙全之人，且深得民心——后來老皇帝又添皇子，冊封其為秦王。

　　秦王也是嫡出，卻一直羨慕太子可以繼承大統(tǒng)。

　　后來秦王夜半發(fā)動宮變，火燒東宮，太子和太孫皆隕于其中。

　　老皇帝勃然大怒，下令將秦王貶為庶民，判其午門斬首。

　　再后來，老皇帝不知道為何，便親自帶兵東臨，便有了十年前西涼入侵南周一事。

　　到如今，西涼皇室除老皇帝之外，再無男丁，甚至連公主都已經(jīng)遠嫁和親——可以說，老皇帝在支撐整個西涼。

　　“侯爺，夜深了，回侯府吧。”

　　“好。”

　　深夜，皇宮某處，偏安一隅，且無人問津的宮殿中，有兩個披著斗篷的匯聚于此。

　　“怎么樣？”

　　“讓我與他有個接觸?！?p>　　“他有潔癖，你靠近不得?！?p>　　“……”

　　“對了，老頭子如何了？”

　　“他身子骨越來越不行了，要不是知道那孩子還活著，他早就去了?！?p>　　“十年前，你為什么不把他帶回西涼？”

　　“還有殘黨余孽沒清理干凈啊，整個西涼就這么一個寶貝疙瘩了，能不讓他好好活著嗎。誰想到他竟然過成了這般德行，他奶奶個，真想廢了那幫牲口?！?p>　　“他現(xiàn)在只記得自己是南周人，凡事不可急躁。你我在暗中保護他，等到時機成熟再將此事和盤托出?！?p>　　“好。不過，我要回西涼了。剩下的還得看你?！?p>　　“好，我先走了，您注意。”

　　目送那人遠去之后，披著斗篷的人緩緩摘下頭帽，仰頭看著天上明月。

　　是的，他就是霍筌。

　　“殿下，您可放心地上黃泉路了?！被趔芨锌Ｗ阅剜?，“娃娃大咯?！?p>　　翌日，霍筌向乾徵帝發(fā)出辭行，顧衡相送，并派出諸葛亮隨同霍筌去西涼，游說老皇帝。

　　九月十二，唐錚回京。

　　九月十三，西北一帶突然八百里加急，說突厥人要打進中原了。

　　彼時謝瀅和蘇濯還在戰(zhàn)場，根本無暇分心。

　　于是，乾徵帝便讓顧衡領軍出征。

　　九月十四，顧衡點兵二十萬，組建輕騎兵，率軍前往西北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