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這也怕?”
“就這點小傷,瞧把你嚇得”
壹草堂,嘈雜一片。
沈秋童嘴里叼著紗布,極其不悅的看著眼前的彪形大漢。
“兄弟,我們師姐的手藝是這兒最好的。你怕啥?”
“你看到那尖刀沒,鋒利無比,你身上那點腐肉,眨眼的功夫就沒了”
可那彪形大漢非不信吶,就胳膊上那一點箭傷,哆哆嗦嗦。
害得沈秋童是來來回回幾下都沒對準傷口,她可是壹草堂出了名的爆脾氣。
“兄弟,你要再這樣,我們師姐可就要真的動手了啊”
彪形大漢拽著身旁哥們的衣袖,顫顫巍巍的說:“大哥,你摁住我,別撒手”
要不是看這兩人不像本地人,沈秋童早撂挑子不干了。讓他兩哪涼快哪呆著去。
大漢做了半天的心里建設,終于,咬緊牙關,將他盡是腱子肉的胳膊遞了出去。
“?。 ?p> “喔!”
“大哥”“疼”
…
“我還沒開始呢!”
沈秋童再也受不了這個唧唧歪歪,齜牙咧嘴的男人了,只見她抬手就是一個霹掌,大漢當即倒地??吹乃吷系拇蟾缡悄康煽诖?。
“京都的人…都…都這么厲害么”
沈秋童鄙視的看了看這兩人,心想,真是白長這么大高個了。三兩下結束后,揮揮手讓他兩趕緊滾蛋,轉身就看起了別的病人。
“師姐…師姐…”
一個學徒模樣的孩童跑了出來。
“師姐…堂主讓你過去”
沈秋童一聽,立馬起身跑著去了后院。難道是音塵師哥回來了?
她口中的音塵,姓顧,二人兩小無猜,一起長大。很多人都認為他們兩早該完婚了,可二人都已經(jīng)是二十三四的年紀了,依舊只是惺惺相惜,從不談論婚事。
竹林前,沈秋童滿腦子都是他的好師哥,她作為醫(yī)女,無人敢說不好。但作妻子,大家還是覺得她性格暴躁實難駕馭。
而每每此時,顧音塵就會出現(xiàn),帶著他那老實巴交的口音,揣著手,憨憨的說道:“秋童師妹很好啊…哈哈…她很好啊”
…
到達竹林,只剩一扇門的距離了,沈秋童整了整自己的發(fā)冠,挽了挽耳邊凌亂的發(fā)絲,清了清嗓說道:“堂主”
進去后,只看著背影她就知道,是她的音塵師哥回來了。
好像更瘦了,秋童有點心疼。
可等男子轉過身來,沈秋童簡直不敢相信她看到的。
她的好師哥竟然…竟然…被人奪了一只眼睛。
那是一道長長的刀疤,劃過了足足半張臉,若是不親之人,定會被這駭人的刀疤嚇得暈過去。
秋童沒想過會這樣,她踉蹌的后退了幾步,一時腿軟,直接坐在了地上。她知道堂主安排音塵去了一趟北塞,為得是一些機密的事兒??桑龔臎]想過會這樣。那可是顧音塵啊。
音塵見到秋童,依然是是一副憨憨的模樣,撓著頭,局促又高興的說:“師妹,師妹,嚇到你了”
易鶴的眼中滿是自責,要說壹草堂,厲害的醫(yī)者數(shù)不勝數(shù),但會武功的,就只有顧音塵和沈秋童二人。
當顧音塵察覺出易鶴所謀之事,憑著他們多年的情誼,他斷斷不會讓易鶴一人涉險。
遂只身前往北塞,一去就是三個月。
林間談話,沈秋童安靜的坐著,癡癡的看著她心尖兒上的男子,她想馬上替他看傷,問他疼不疼,再把他扛回家,再也不理那些瑣碎的制度。
…
“是他們干的”易鶴問道。
“是的,我跟蹤時日太久,被他們察覺,于是就打了一架。這一隊,八人,刀法霸道凌厲”
顧音塵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不以為然的說:“還好我平日勤加練功,哈哈…否則,興許還躲不過他那一刀”
聽著音塵平平淡淡的說著他在北塞的事,沈秋童心里頭難過極了,她和易鶴都知道,那一“架”到底有多兇險。
“這八人是唯一一支出入過北塞的隨國人,堂主懷疑當年隨國有北塞的奸細,才導致洪固山一戰(zhàn)…”
顧音塵頓了頓。
“無事,你接著說”易鶴眉目淡然的說道。
“為首的鐘策權,在北塞早已有了家室,但我跟蹤時聽到他的屬下談論,鐘策權的妻子女兒都被人殺害了”
殺害?沈秋童看了看易鶴和音塵,此時,他們三個人的表情都非常凝重。
“還有一則消息,應該很快就會傳入京都了”
“何事”
“當年洪固山之戰(zhàn),領兵的二皇子被殺了,殺他的是三皇子柯烈,我混跡于北塞時,查探出,北塞其實早有投合之意。傳聞,早在十幾年前他們的大皇子就曾遠到隨國,可這件事最后是不了了之,不過也只是傳聞,暫未查到實質的證據(jù)”
“如今,柯烈統(tǒng)治北塞……”
顧音塵沒有再說下去。
“柯烈是北塞最好戰(zhàn)的皇子,看來,今年的戰(zhàn)況…”
易鶴傷懷的望向遠方…隨國于北塞對抗了數(shù)年,何時才是個盡頭…或許斬斷這股暗流,會有一些新的轉機。
作為堂主,易鶴本就是個醫(yī)者,隨國國政,他何苦煩惱,他帶不了兵,也輔佐不了帝王,但事實即便如此,只要午夜夢時,回想起他的心上人,易鶴就覺得,做這些事都是值得。
他的心上人,心懷蒼生,滿腔赤誠。
…
易鶴仔細的看著音塵的臉:“好生休息,近日不要出壹草堂”
“是,堂主”
談話到這兒本該就結束了,但音塵瞧著身旁這二人臉色都不好。
連忙又說道:“堂主,我真沒事兒”
“你看我能走能跳的”
“哎呀,我可想念極了咱們京都的吃食了,北塞那些,真的是差點要了我的命”
音塵開始抱怨起北塞的條件如何艱苦等等,這一鬧,秋童直接就上手打了他一拳。
悶聲說道:“等著,我去給你準備”
“謝謝師妹”
音塵哈哈的笑了幾聲。他的聲音忠厚,不像易鶴低沉,他說話的調子也總是輕快的很。他還喜歡說笑話,他就喜歡給新入門的師弟師妹們說笑話。但那時候,不論他笑話說的多精彩,總有一個小孩傻愣愣的就是不肯笑。
音塵站在林前,感慨
回來的感覺真好啊…
…
種花的旺財君
終于踩到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