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啊(三十)
最近氣溫降的毫無預(yù)兆,昨天還穿著薄外套,今天就得穿上羽絨服了。
冷風(fēng)一吹,人就凍得瑟瑟發(fā)抖,教室里反而最溫暖的地方。
老高拿著一摞假期安排表走進(jìn)教室,依次分發(fā)下去。
“放假了?這么快?”
“真好,終于可以出去玩了。”
“我可以睡懶覺了。”
老高用教鞭敲了敲桌子,示意底下人安靜。
“下學(xué)期就高考了,不能懈怠,寒假作業(yè)必須給我完成。”
“知道了?!?p> 應(yīng)付完老高后,一行人興致勃勃地談?wù)摵偃ツ睦锿妗?p> “季辰,你什么打算?”
“沒什么打算,估計(jì)在家寫作業(yè)吧!”季辰伸了個懶腰。
“真的還是假的?”許循不死心地追問。
難得有這么多假期,季辰卻用來寫作業(yè),這未免太浪費(fèi)了,大好時(shí)光就該用來享樂。
“真的?!奔境近c(diǎn)頭。
南挽通過了省賽,寒假要參加集訓(xùn)。若無意外的話,她可以保送去一個很好的學(xué)校。
如果他想繼續(xù)跟她呆一起的話就得努力。
“好吧!”見他話語不似作假,許循無可奈何地放棄了約季辰出去玩的想法。
“辰辰。”季母站在教室門口,“我來帶你去醫(yī)院復(fù)查?!?p> 雖然他們都不希望季辰想起來,但他們還是選擇尊重季辰的意愿。
醫(yī)院還是老樣子,有著季辰最討厭的消毒水氣味。
“最近頭會疼嗎?”醫(yī)生拿著病歷本提問。
“偶爾?!?p> “那能具體想起來一件事嗎?”
“可以?!?p> “醫(yī)生。”季母支開季辰,忐忑不安地詢問道:“我兒子是不是快要想起來了嗎?”
“具體時(shí)間不好說,但觀他的表現(xiàn),估計(jì)快了?!?p> 季母憂心忡忡地離開。
“媽,怎么了?”季辰奇怪地看著季母,怎么感覺他們都不希望他想起來,那段記憶有那么不堪嗎?
“沒什么?”季母搖頭,“我們走吧!”
“媽?!蓖鯐詻]想到,他會在這里遇到季母。
“別叫我媽?!笨吹剿灸改樕系男θ菅杆傧Р灰?。
這個孩子她一向就不喜歡,尤其是知道他干的那件事后。
“季夫人?!蓖鯐試肃橹目?。
“誰是王大海的家屬?”護(hù)士急匆匆地走了出來。
“我是?!蓖鯐缘椭^走了過去。
“病人胃出血,需要做手術(shù)。”護(hù)士言簡意賅。
“需要多少錢?”
“兩萬?!?p> 兩萬?不等王曉回答,旁邊那人就變了臉。
“護(hù)士,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們一時(shí)拿不出這么多?”
“錢又不用你出”,王曉嗤笑,“你裝什么?”
“王曉,這就是你對待長輩的態(tài)度……”女人嘴巴尖酸刻薄,吐出的字句就像裹著砒霜的刀刃,狠狠插在王曉心口。
憑什么?王曉又一次問自己。
憑什么季辰就能無憂無慮,他就要面對這些不要臉的親戚。
既然錯了為什么不能一直錯下去,非要改正過來。
反正季辰已經(jīng)享受了十七年的富貴生活,換他享受剩下來的生活怎么了?
季辰已經(jīng)應(yīng)有盡有了,他反而什么都沒有。
親生父親之前當(dāng)他是別人家的孩子,一直對他很冷淡。
從小到大,他都沒有享受過幾天開心日子,陪伴他的永遠(yuǎn)是作業(yè)。
季家那段生活是他最開心的時(shí)候,沒有不要臉的親戚,所有人都關(guān)心他,圍著他轉(zhuǎn)。不管他考的好或不好,他們都不會罵他。
“行了?!贝┲贫窗咨承牡哪腥艘荒槻荒蜔┑?cái)r住女人,“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是這兩萬塊錢怎么出?”
“反正我不出。”
“我不要你出這筆錢,只要你還錢?!蓖鯐岳渲?,“我算了一下,前前后后你欠我爸兩萬,剛好可以用來還這筆錢?!?p> “那是你爸給我的?!迸艘懒瞬怀姓J(rèn)借錢一回事。
季母看著頭疼,當(dāng)即拉著季辰想走。
可季辰卻站在原地不動,不管季母怎么拉都無濟(jì)于事。
他臉色蒼白,指尖無意識地掐著自己的胳膊,力道大的險(xiǎn)些陷入皮肉。
“辰辰?!奔灸笓?dān)憂地喊了一句。
季辰陷入了夢魘。
他想起上輩子的事。
“辰辰,好歹我是你嬸嬸,你家這房子應(yīng)該有我一份?”
“辰辰,舅舅沒錢了,你借舅舅一點(diǎn)錢?!?p> “辰辰,舅舅知道你這些年積了不少錢?!?p> “辰辰,你是個有本事的人。房子沒了不要緊,只要你攢錢以后就買得起了?!?p> 不,他不想。
季辰搖頭,他不想借錢給他們。
他好不容易才攢夠錢買房,他不想給。
“你不給是不是?”黑暗中,男人的臉變得詭異。
“你不給我就自己找?!蹦腥怂浪赖剡氖滞?,“死婆娘,去翻,找到了我們一人一半。”
他反抗不了,最后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將他十多年的心血奪走。
“這么多?現(xiàn)在是我們了。”
“辰辰,今后舅舅就不找你拿錢了,你好好干??!”
“辰辰,這些錢就當(dāng)做你孝敬我們。”
女人心虛地關(guān)上房門,徒留他一人躺在地上,狼狽不堪。
如今記憶深處的女人跟眼前撒潑的女人重合了。
“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長什么樣!有你這樣對長輩說話的嗎?長輩不管問你要什么東西你都得給?!?p> “辰辰,你爸走了,我們就是你最親的人了。今后我們不管找你要什么都是應(yīng)該的。”
“辰辰?!奔灸笡]拽住季辰,只能看著季辰走上去揍了男人一拳。
“你誰啊!”
季辰不答話,手中的拳頭又砸了過去。
這一拳是對方鳩占鵲巢。
這一拳是對方拿走了他十年的血汗錢。
這一拳是對方不配為人。
“來人啊!”女人哭喊,“打人了。”
季母急忙上前攔住季辰。
“辰辰,你怎么了?”
這些人都是不認(rèn)識的人,季辰為什么突然沖上去揍他們?
季辰一句話也不說。
“我要去告你們?!蹦腥舜藭r(shí)還在瘋狂咒罵。
“辰辰。”季母又喊了一遍。
“媽,我想走,我不想呆在這?!?p> 季辰無助地抱著腦袋,他頭好疼好疼。
“辰辰?!?p> 季辰突然就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