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無此人(十七)
林中所有人都愣住了,臉色驚慌,望著聲源處。
只見郁郁蔥蔥的樹林中,有人一步一步從黑暗中走出。
瀲滟的紅裙掠過開地顫顫的野花,手上提著的劍比誰都耀眼。
在其身后,手上拿著紅楓傘的女人恭恭敬敬站在她身后。
已經死去的南挽出現(xiàn)在這,玩家都愣住了,美人魚更是覺得難以置信,覺得自己在做夢。
她呆呆地看著南挽。印象之中,她很少見到這個排名第一的玩家。
她們唯一的交集便是她替自己擋下攻擊,救了自己一命。
南挽是冷淡的,她一人占據玩家之首,身旁跟隨的無一不是榜上的強者,人人見而畏懼。
就算后來她失憶了,也沒有人想過要找她麻煩。
畢竟她的話實力實在太可怕了。
可如今,她竟然活生生出現(xiàn)在他們所有人面前。
不是鬼怪,是活生生的人。
美人魚情不自禁淚流滿面。
“妹子,你怎么哭了?”胖子不解道。
他是后來才升為高級玩家,不認識南挽,不清楚南挽在所有玩家中的地位。
“我沒事?!泵廊唆~輕輕抹掉自己臉頰上的淚水,哽咽道:“我只是太激動了?!?p> 激動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南挽和謝因的離開,使他們這些本該安逸的高級玩家不得不站出來,與游戲對抗。
他們苦,他們恨,但卻沒辦法。
畢竟這個責任總要有人去擔。
先前的南挽二人已經為他們付出良多,他們實在看不下去越來越多的玩家被游戲操縱,走向歧路。
“在游戲世界待久了,人會忘記自己本來的生活。變得爾虞我詐,變得不惜代價,變得麻木不仁。游戲告訴我們,這是正常的,是成為強者的代價??烧娴氖沁@樣的嗎?我們都有良知,懂得區(qū)分善惡。當麻木不仁的人變得越來越多,我們會變得怎樣,生活會變得怎樣?!?p> 南挽面無表情地提起自己手中的劍,斜斜一劈。
巫婆拿出拐杖去擋,心頭逆血重重涌上喉嚨。
“噗嗤?!?p> 巫婆倒在地上悶吐出一口血,在看到南挽朝她逼近后,神色立馬警惕,死死地握住手上的拐杖。
狼外婆見勢不對,想要逃走,卻被人攔了下來。
拿著紅傘的女人笑吟吟道:“狼外婆,好久不見?。 ?p> “紅舞鞋。”狼外婆氣地想要吐血,“你怎么會跟玩家站一起?”
他們是鬼怪,按理本該和玩家不死不休才對。
紅舞鞋的舉動顯然出乎了他們鬼怪的預料。
“玩家又如何?鬼怪又如何?”紅舞鞋輕輕彈了彈指尖,她追隨的永遠是強者。
游戲把她們帶到這來,好聽點叫威逼利誘,難聽點叫不擇手段,說白了他們只是游戲手中的工具。
既然都是工具,為什么不做強大者手上的刀呢?
“紅舞鞋。”狼外婆鄭重地祭出了狼牙,“你不會以為你打得過我吧!”
紅舞鞋不以為然:“先前或許不可以,現(xiàn)在就未必了?!?p> 之前跟“南挽”的一戰(zhàn),狼外婆損失慘重。
若真打起來,紅舞鞋不見得不是狼外婆的對手。
“該死的?!崩峭馄旁购薜囟⒅廊唆~,要不是她把“南挽”放出來,她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如果她今天能逃脫,她一定要把這個玩家大卸八塊。
“跟我交手也敢分心?”一時不察,紅舞鞋手中的紅楓傘直直刺向狼外婆的喉嚨。
綠色的血噴涌而出,散落在傘周,斑斑點點。
“嘖?!?p> 紅舞鞋嫌棄地看著自己的傘,“又臟了。”
早知道她就換一個對手了,好歹女巫的血是正常的。
南挽第一眼看見的便是美人魚,隨后無視狼狽跪在地上的巫婆,走向了美人魚。
她面色清冷,青絲如瀑披在腰間,風華無雙。
美人魚猛然想起她們第一次遇到的時候,那時候對方也是穿著紅裙,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
時隔多年,她早已成當初人人可欺的低級玩家變成今天受人尊敬的高級玩家,但她最不能忘記的還是當年的一劍之恩。
可能對于南挽來說這沒什么,但在她眼里,這是瀕臨絕望的她心中的光。
南挽走近,輕輕拾起地上的卡牌。
說起來好笑,她的能力竟被游戲全部禁錮在這,交給了跟謝因不死不休的被棄者。
要不是被棄者心中還有一絲良知,她可能還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尋找。
如今她的能力回來了,記憶也開始恢復了。
“南……南挽。”美人魚激動地喊了一句。
“嗯。”
南挽手微微用力,卡牌便化為齏粉消散殆盡。
見她答應,美人魚臉上的笑意越發(fā)明顯。
“南大佬,你什么時候來的?”
“就剛才?!蹦贤炷碇桓鸩瘢p輕將其點燃。
美人魚驚訝地張大了嘴。
她記得這根火柴,當時那個叫時免的玩家把這個給了她,卻被被棄者嘲諷不夠格。
胖子有些局促不安。
如果說,剛才他還不清楚南挽的身份?,F(xiàn)在,他就清楚了。
他以為的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玩家其實是埋藏最深的大佬,比他們所有人都更厲害。
“咦?!鳖^上戴著紅帽,手上挎著花籃的小紅帽瞬間出現(xiàn)在南挽面前。
“你是遇到什么麻煩了嗎?”小紅帽摸不著頭腦。
“我想要狼外婆手中的狼牙,你能把它交給我嗎?”南挽收起手中的長劍。
小紅帽猶豫了一秒后,同意了。
“好。”
“小紅帽,你這個吃里扒外的?”狼外婆大罵,“你怎么能這么對你的外婆?”
小紅帽翻了個白眼,回道:“狼外婆,你有沒有搞錯?你又不是真的是我的外婆?!?p> 他們從來不是親戚關系,而是仇敵。
聽到小紅帽這句話,狼外婆的神情瞬間奄奄。
這時候,她只能低頭。
“該死的游戲?!崩峭馄旁谛念^咒罵,要不是游戲騙了她,她不會落得現(xiàn)在這個地步。
若游戲回頭不給她一個交代,她一定要把游戲鬧個天翻地覆。
“給你?!崩峭馄判牟桓是椴辉傅匕牙茄澜涣顺鋈?。
看著自己的寶貝到了他人手里,狼外婆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