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胡不喜(十八)
“云胡?!?p> 南挽快步上前,把人緊緊抱在懷里。
“這是怎么回事?”
不多時(shí),寧王也趕了過來,低聲詢問一旁的下人。
好好的人,怎么會突然掉進(jìn)湖里?
離得最近的下人哭喪著臉,顯然也嚇得不輕:“奴不知,等奴趕過來時(shí),這位公子已經(jīng)落水了?!?p> 其他下人這時(shí)也紛紛搖頭說不知道。
寧王臉上隱有怒容。
在她府上出事,相當(dāng)于打的是她的臉面。
“這……”
眾人面面相覷。
今日的宴會,算是毀了一半。
不少人看著南挽,想知道她會如何解決。
畢竟這件事,她是受害者。
真要鬧起來,反倒是寧王這邊吃虧。
“殿下?!?p> 有一婢女快步走上來,湊近寧王耳畔低語。
“帶上來?!?p> “殿下,饒命,饒命啊!”
很快,仆役便壓著一黃衣女子走了上來。
“這不是李家李文嗎?”
人群中,有人一眼就認(rèn)出那人的身份。
李文在皇城的名聲并不好,此人貪財(cái)好色,經(jīng)常背地里干些偷偷摸摸的勾當(dāng),為女子不恥。
“你鬼鬼祟祟在這作甚?”
寧王上前逼問。
她不記得,她邀請了這人。
“我……”
李文眼神躲閃,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個(gè)所以然。
“難不成是她害了南小姐的夫郎?”
有人猜測道。
“還真有可能?她瞧南小姐夫郎貌美,就想欺壓,誰料對方執(zhí)意不肯。她惱羞成怒,干脆把對方推下了湖。”
“來人,把她帶下去,交給順豐府?!?p> 寧王眉頭微皺。
當(dāng)前最要緊的是如何平息丞相府的怒火。
一旁的仆役聞話,立馬將其按住。
“殿下?!?p> 一聽到順天府,李文渾身哆嗦,趕緊撇清關(guān)系:“殿下,冤枉??!這位公子真不是我推下去的。”
“推下去?”
寧王愣住了。
“難道你親眼看到有人把南小姐的夫郎推下去不成?”
李文拼命點(diǎn)頭,稱是。
仆役從善如流把她放開。
李文生怕會染上罪責(zé),努力回憶:“那人……離得遠(yuǎn),看不清面容,只記得身材非常高大?!?p> 身材高大?
寧王陷入沉默。
這相當(dāng)于什么都沒說。
女尊王朝,女子身材普遍高大。
“還有……”
李文絞盡腦汁:“我還看到她朝東邊去了?!?p> 東邊,太子的席位,意味著那人是太子府上的人。
“你看錯(cuò)了吧!”
“不可能?!?p> 眾人大部分都不相信李文的鬼話。
“殿下,你可不能相信這人,此人慣會說謊話?!?p> “李小姐,口說無憑?!?p> 太子眉目不虞。
任誰突然被懷疑,都不爽。
“我……”
見所有人都不相信她的話,李文急的焦頭爛額,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來證明。
“此人不值得信,還是把她交給順天府吧!”
太子出聲道。
“沒錯(cuò)?!?p> “這樣的人就該得到教訓(xùn)?!?p> “妻……主。”
云胡這時(shí)突然醒了。
李文自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大聲道:“這位公子,你且看看,我可是推你落水那人?”
云胡看了她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殿下,真的不是我?!?p> 李文跪下求饒。
她哪想到一次偷跑竟惹來這么大的麻煩。早知道,她就該聽她母親的話,好好呆在家里。
“云胡,你記得剛才是誰推了你嗎?”南挽輕聲問道。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著云胡。
“她站在我身后,看不清臉,只記得她手上有一顆紅痣?!?p> “紅痣?”
寧王心喜,趕緊差仆役挨個(gè)查看所有人的掌心。
“殿下,此人手上有痣?!?p> 不出片刻,仆役就把一黑衣女子押了上來。
太子的臉色很不好看,她認(rèn)出,這位是她府上門客。
剛才她還信誓旦旦說不可能是她的人,現(xiàn)在就公然打臉。
“沒錯(cuò),就是她。”
李文神情激動(dòng):“我之前看到的人就是她?!?p> 至此真相大白。
寧王示意仆役松開李文。
“殿下,救我,我沒有推他?!?p> 黑衣女子咬牙不承認(rèn)。
“會不會是看錯(cuò)了?”
太子急忙出聲打圓場。
若府上門客被關(guān)入順天府,打的是她的臉面。
“沒有?!?p> 云胡聲音雖然微弱,但語氣卻很堅(jiān)定。
“我記得,就是她推的我?!?p> “南小姐,此人交由你處置?!?p> 寧王順?biāo)浦?,做了個(gè)人情。
若把對方交給順天府,不出三日,就會被太子救出來。
南挽低聲安慰了云胡幾句,突然拔出一旁護(hù)衛(wèi)腰間的劍,利落地砍向那人的手臂。
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
黑衣女子捂著手臂,臉色蒼白。
“你……”
“你推我夫郎落水,我還你一劍,很公平?!?p> 南挽聲音平靜。
這時(shí)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少人看著太子。
太子黑著臉,遠(yuǎn)沒有之前那般從容。
“還不快叫太醫(yī)?!?p> “等等?!?p> 南挽出聲阻攔。
“南小姐還想如何?”
太子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寧王殿下說了,此人交由我處置?!?p> 被提及的寧王點(diǎn)了點(diǎn)頭:“確有這回事。”
“不知南小姐想如何處置這人?”
太子語氣淡淡。
這是她發(fā)怒的前兆。
“交由大理寺處置?!蹦贤煺Z氣不容反駁。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一招可謂不狠。
進(jìn)了大理寺,就算她以后出來,也留了案底,終身與科舉無緣。
今日來參加金鱗宴的大都是對科舉有八成把握的。
“你……”
太子剛想說話,但被寧王打斷。
“本王贊成南小姐的做法?!?p> 太子是時(shí)候該吃點(diǎn)虧了,竟然敢在她的宴會上動(dòng)手。
寧王發(fā)話,自然不可能有人反對。
黑衣女子進(jìn)大理寺一事,板上釘釘。
“為表誠意,本王親自將此人押入大理寺?!?p> 黑衣女子氣急攻心,一下暈了過去。
解決了這一樁事,宴會照常舉行。
南挽抱著云胡,提出告辭。
寧王沒有阻攔,反而安慰了南挽幾句。
今日被拂了面子,太子更是無心留下,直接甩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