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用與刀疤也緊隨在悟能身后迅速的奔向倒地的蕭風。
蕭風雙眼有些眩暈,紫色雷力在他斬殺了黑鱗后,又像是時光倒流一般,又被那傷門的符印吸納,在他身體的紫色雷力急速消失的無影無形。
“這是怎么了,怎么會這樣?體內(nèi)血氣怎么少了這么多?為什么剩余的血氣變得更為精華了?是那紫色雷力的緣故么?”蕭風倒在地上仰望著天空中瓢潑而下的雷雨,心中感覺到那天空磅礴毀滅的雷雨,猶如母親的手掌一般。
“為什么自己感覺不到這雷雨的有任何的毀滅之意?”
就在這時,悟能已經(jīng)跑到跟前,驚愕的看著此時倒在地上,仰望天空的蕭風。
而恰恰在悟能奔到蕭峰身前時,天空的雷雨歇息了,整個巨蟲城又恢復了往日陰沉沉的感覺。
“師兄?”
蕭風躺在地上,聽到悟能的聲音,收回了思緒。
發(fā)出一聲輕輕的呻吟:“嗯?”聲音虛弱無力。
“你沒事吧?”悟能看著倒在地上的蕭風,雷雨停歇,收起了‘避雷神光罩’并未去攙扶蕭風,而是站在蕭風身旁,他攙不動,他現(xiàn)在身上的重力符可是兩百萬斤!蕭風此刻亦是兩百萬斤!
這時小和尚已經(jīng)跑到了蕭風的身前,猛然撲在地上蕭風的身上:“師兄,你太厲害了!”
話還未說完,只聽蕭風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嚎聲:“?。 边@次的聲音出奇的大,有些沖破云霄的意味。
兩個胳膊欲要推開悟用,最終卻是咬著牙,又輕輕地放下了,沒有這么做,笑瞇瞇的看著小和尚,只是那笑容因為痛苦有些扭曲。
小和尚聽到蕭風的慘嚎,猛然站起身:“師兄,你沒事吧?”雙眼充斥著擔憂。
蕭風躺在地上,喘著粗氣:“不要碰我!”他此刻恨不得在悟用那光頭上狠狠的敲幾下。
蕭風此刻內(nèi)視自己體內(nèi),雖然血脈精元精純了許多,可是自己全身被那紫色雷力破壞的一片狼藉,雖然并無大礙,甚至要比以往還要好!
血脈精元竟然變得出奇的純凈!血氣雖缺失了許多,卻又令他感覺又強了許多,有些怪異。
心臟之內(nèi)的那九曲黃河般的存在,竟也消融了少許,本給人感覺像是一條奔騰不息,浪濤洶涌之感的大河,此刻變得平靜了許多。
此時他的身體,好似又一次脫胎換骨一般。
那疼痛好像并未隨著紫色雷力的褪去而消散,小和尚五十萬斤的重力像是一座小山一般彭的砸在他此時麻木的身上,瞬間那疼痛感,又爆發(fā)了出來,痛苦不堪!
此刻蕭風身上還存在著足足兩百萬斤的重力!即使是在傷門開后,蕭風都未能讓那重力符陣在身上消失,不知道那金龜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何況小和尚身上此刻亦是有著足足五十萬斤的重力!
蕭風漸漸明白,即使現(xiàn)在一團棉花砸在自己身上,都猶如一座大山。
“此刻體內(nèi)血脈精元,雖然看上去要比以往精純了許多,可是卻少了許多凡人應有的東西,雜物!”
而最重要的是傷門打開后,洶涌而出的紫色雷力好似并不滿意他的身體,有意的要去淬煉他的身體似的,所以蕭風很痛!
他想到與黑鱗對戰(zhàn)就有一陣的后怕,那毀滅萬物的能量小球,疾電般像他飛來時,他甚至有些怕死!
若是不怕死,又怎么會去給自己‘不能死’找那么多的理由?
可是即使知道黑鱗如此強大,他還會那么做么?
他心底重重的告訴自己的只有一個字“會!”
他是一個有些孤僻的人,哪怕是現(xiàn)在多了幾個師弟,多了一位師傅,但是他卻依然孤獨。
與自己的幾個師弟,更是很少說話,只是喜歡遠遠的看著他們嬉鬧,看著那瘋癲的悟得,一副深不可測的樣子,脾氣暴躁的悟能,總是懷念著他當年總總,以及孩子氣的悟用,一副天真。
他很少去問他們的來歷,去問東問西,去問八荒到底是怎么個樣子。
因為太多需要他去做的事情,先祖還在‘吞天鼎’中,中州之主神一般的存在,若是要救出自己的先祖,他不知道要何時何年,顯得遙遙無期,像是一座大山壓在了他的心頭。
所以他只想好好地做好眼前的事情。
“血界,自己現(xiàn)在已是鍛骨境,若是達到‘通靈境’就能讓血界的生靈離開那即將崩潰的血界,雖然現(xiàn)在還不知道到底該怎么做,但自己一定能夠修煉到通靈境?!?p> 每個人祭煉的世界,隨著修為不同,當一個人的神魂消失后,那祭煉的世界也會隨著時日的長短而崩潰,化為一粒塵埃,血界在血煞妖刀存在了一萬年,隨著大禹的神魂悼亡,那血界也在崩潰著,萬年的歲月天翻地覆,更何況那是人所創(chuàng)造的一個空間。
一沙一世界,一個世界又何嘗不是一粒塵埃。
他生性愚鈍對于修煉一竅不通,若不是體內(nèi)有著神源樹,有著八門符印,心臟有著那九曲黃河般的血脈,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去修行,而現(xiàn)在他卻達到了《大荒經(jīng)》記載的鍛骨境,這好似一種血脈的傳承與延續(xù)。
而現(xiàn)在,幸好現(xiàn)在有了老僧,若是自己能夠走到無間煉獄十八層,自己就可以拜在那老僧的門下修行神通,也許不久自己就會救出血界的生靈,也許在不久就能夠救出吞天鼎中的先祖,雖然他并不知道先祖到底是否還活著,是個怎樣的人,但是每每想到自己父親無奈的眼神,自己一族的凄慘命運,自己部族圖騰在自己體內(nèi),他就感覺自己必須要去做些什么。
先祖云:我們活在別人的世界。
“雖然每個人都不愿自己被圈養(yǎng)起來,但那是那些大人物去考慮的事情,現(xiàn)在自己不過是一個低階的修行者罷了。”
所以他只想快些能夠離開無間煉獄。
心事多了,也便有些煩躁不安的意味。
但是
看著悟能悟得臉上的擔憂之色,他不禁感覺自己不是一個孤獨的人,即使整個部族沒了,即使阿公也沒了,即使命運多舛,自少這些師弟在擔憂自己。
所以即使小和尚撲在他的懷中痛不堪言,他也沒有去推開悟用。
……
此刻他身體的二百零六快骨骼,金芒更勝,骨膜之上竟然隱隱有著絲絲的雷力,渾身的骨頭更硬了!好似里面的骨髓都充斥著一股強大的精元。
許多以往并不精純的血脈精元,在紫色雷力涌入身體后都被強行排除了體外。
……
蕭風沒有心思再去察看自己體內(nèi)的變化,幽怨的看著站著的三人,帶著濃濃的怨念:“師弟,你去喊道長,把我抬回去吧?!敝皇悄樕蠀s笑著,因為身體的痛苦,那笑容太過難看了些。
悟能不禁扭頭,看向刀疤男子,欲要讓他去呼喊悟得來此地,可是卻正看到奔行而來的金鱗巨蝗,金鱗巨蝗并不是再跑,而是大步而來,好似每一步都能邁出很遠。
一會兒的功夫,金鱗巨蝗,便來到了眾人的身前,臉色冷峻,掛著寒霜,那雙眸出冷的讓人有種掉入冰窖的感覺。
悟能一把扯過刀疤蝶衣男子,擋在地上的蕭風與悟用、刀疤身前,冷哼一聲:“你來的倒是正是時候,我?guī)煹芤呀?jīng)替你把這雜碎處理了,現(xiàn)在你是要替他報仇?”只言片語,悟能頭上生出兩只金色牛角,金色的眸子像是沒了瞳孔,渾身散發(fā)出一絲絲金色妖氣。
金鱗冷漠道:“我告訴你們不許在巨蟲城內(nèi)廝殺,你們?yōu)楹尾宦??竟公然在巨蟲城內(nèi)廝殺,你們違反了巨蟲城的規(guī)矩,我就要按照規(guī)矩來辦事!”那樣子鐵面無情。
悟能一手撤掉了身上的僧袍,那壯碩的上身肌肉隆起,皮膚散發(fā)著一絲絲的金色光澤:“你要打,老牛我接著便是!咬文嚼字老牛聽不懂!”
蕭風扭著頭看著此刻對峙的兩人,沒有說話,保持一貫的沉默。
悟用卻在悟能的身后不瞞道:“是那家伙先動的手!還傷了紫眸大哥,為什么那時候你沒有出現(xiàn),現(xiàn)在那家伙被殺了,你倒是從地縫里蹦出來了?!?p> 悟能冷哼道:“就是!你怎么現(xiàn)在才蹦出來?紫眸被那黑鱗所傷之時,你死了哪去了?”
金鱗巨蝗,瞬間閃爍一絲震驚之色:“黑鱗?是上古螳螂一族的黑鱗?”
悟用在悟能身后,小手指著金鱗:“哼!你以為是哪個黑鱗?就是那壞家伙!現(xiàn)在已經(jīng)都被我大師兄打的變成渣渣了!”
“怎么可能?就憑你們能夠殺死黑鱗?笑話!”此刻的金鱗巨蝗不信邪道。
小和尚小手又指著刀疤男道:“你告訴他是不是真的!”
刀疤男子此刻正渾身顫抖:“面前的可是‘金鱗神蝗’大人,是巨蟲城城主的第一仆從,甚至要比黑鱗還要強的蟲族,怎么現(xiàn)在金鱗大人會在這個時候來了。”
就在這時聽到小和尚的話后,刀疤蝶翼男子突然單膝跪在地上,右手放在胸口,顫抖道:“金鱗大人,正如……正如這幾個外來者所講的那樣,是黑鱗大……是黑鱗對我的手下出手再先,隨后黑鱗……又、又對正在天街上的這幾位外來者大大出手,最后、最后被這位外來者斬殺。”說著左手顫抖的指向躺在地上的蕭風。
說完低下頭顱。
刀疤心中一片緊張,心想:“雖然自己話語中包庇了外來者,但是自己也只能做這些了,你們就等金鱗大人發(fā)落吧,我只能做這么多了?!?p> 金鱗聽到刀疤的話后,眼神露出震驚,這幾個人的修為怎么會進步如此之快?竟然能夠斬殺黑鱗?
身上的霸道氣勢,瞬間消失于無形。
“界主大人應該不在吧?”
他盯著幾人,眸子閃爍,并未感覺到界主的氣息,不禁松了口氣。
看著幾人眼神瞬間不再冷漠,有些玩味的看著幾人,輕聲道:“跟我回你們現(xiàn)在的住處吧。”
聽到金鱗的話后,刀疤男瞬間松了口氣,只要金鱗大人不再對這幾個外來者動手便好。
悟能聽后,看著霸道氣勢消失的金鱗巨蝗,身上妖氣也消失不見,又變成了兩米高大像是鐵塔一般的光頭和尚,不禁道:“你不是雄赳赳氣昂昂的來追究,我們在巨蟲城大打出手的么?現(xiàn)在怎么倒是不在追究了?”
刀疤剛剛放松下來的心,突然又被悟能這么一說提到了嗓子眼上,這該死的的家伙??!
悟能的話剛說完,金鱗冷哼:“我要送你們離開!你們已經(jīng)在巨蟲城沒有必要待下去了?!?p> 聽到金鱗好似并不怪罪這幾人,并不在意悟能的嘲諷,那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間又落了下去,用手擦了擦滿臉的汗珠。
悟用卻是突然笑起來:“終于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啊哈哈,一點都不好玩。”
他說完扭頭看向地上閉目養(yǎng)神的蕭風,蹲下身道:“大師兄,我們終于可以離開了?!?p> 蕭風緊閉雙目,神識游蕩在體內(nèi),察看著自己體內(nèi)的變化。
并不知道小和尚正對他說話。
金鱗皺了皺眉:“走吧。”
悟能突然道:“我?guī)熜质軅?。?p> 金鱗冷哼:“自作自受,你扛著他吧?!?p> “我們兩人抬著吧,老牛抗不到?!蔽蚰軡鉂獾拿济粰M,低聲道。
金鱗巨蝗嗤笑道:“你這笨牛,一個人族,你都拉不動?”
好似對金鱗巨蝗的諷刺有著怨念,哼道:“拉不動?!?p> “廢物。”
說著走到蕭風身前,皺了皺眉,一把抓住蕭風的雙腿扛在了自己肩膀上,身體卻是一個踉蹌。
不禁道:“重力符?”
悟能,冷哼道:“都是因為那該死的烏龜!”
“多少斤?”
“兩百萬斤!我身上也有兩百萬斤?四百萬斤你能扛得起?”
金鱗巨蝗卻是感覺自己脖子涼颼颼,界王真的要鍛煉這些家伙?而不是要折磨死這些家伙?
這個人族不過是剛剛‘鍛骨境’,怎么就在其身上下著兩百萬斤的重力符?看情形那毀滅的律動也應該是這人族所為,黑鱗亦是被這人所殺,這人的潛力怎么會如此驚人?進境如此神速?
幸好自己不是界主的仆從,如若不然恐怕自己也會是他們這般吧。
金鱗身上一陣顫動,扛起蕭風大踏步向著紫眸居所而去,悟能與悟用跟隨其后。
刀疤卻并沒有跟上眾人,而是單膝看著幾人身影消失,突然淚流滿面,黑鱗死了!終于死了!
遠處觀望的蟲族紛紛圍了上來,眼里滿是討好之色。
……
蕭風看著金鱗巨蝗的到來,他知道金鱗并不會真的殺掉他們,沉沉的閉上了雙眸,開始神游自己體內(nèi)。
若是他知道此刻金鱗正扛著他,嘆息他的潛力無極限,進境神速,恐怕一定會大罵:你瘋了吧!
因為蕭風一路修煉,雖然不明覺厲,總是感覺自己資質愚鈍,但是他的確進境神速,凝血、筑脈、鍛骨、就這么不知所以的達到了鍛骨的境界。
他的父親也不過是凝血初階罷了,那黑山老怪也不過是凝血中階便在那東荒云夢澤內(nèi),已經(jīng)是無人可擋。
而他現(xiàn)在竟然達到了鍛骨境,一步一登天,一境一道坎,這是他父親只能去想象的境界吧。
……
蕭風發(fā)現(xiàn)神源樹,亦是不死草,扎根在自己的心臟,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變得更加的濃了,此刻的神源樹并不在開口與蕭風說話,好似睡著了!
他能感覺到神源樹的平靜,他不知道這八荒亙古荒寶到底該如何祭煉,這是他部族的圖騰。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若是沒有它,自己也許已經(jīng)不知道死去了多少次,神源樹卻在自己體內(nèi)默默無聞,好似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蕭風活下去。
同根、同體、血脈相連。
紫色雷電涌入自己體內(nèi),若不是神源樹,保護自己的身體,即使自己已經(jīng)達到了鍛骨境,恐怕也承受不了那恐怖的雷力吧。
他現(xiàn)在也隱隱能感受到神源樹的想法,像是出生的幼兒純凈,而神源樹的本身卻透著亙古蒼茫的意味。
這是部族的圖騰,他此刻的神識變得比以往更加的敏銳,他感覺那八個枝椏,樹身猶如虬龍的神源樹,像是九條巨龍盤繞紛紛仰著頭顱。
此刻他越是用神識去觀察神源樹,越發(fā)現(xiàn),那神源樹的確猶如咆哮的九條巨龍一般,樹身是最大的一條蒼龍,那八個樹枝像是八個小龍,龍尾纏繞巨龍的身上,九龍仰天咆哮,蒼茫、蒼涼。
不知為何,此刻的神源樹給了它一種怪異的感覺,越是用神識去觀察,感覺纏繞的九龍纏繞嘯天的畫面栩栩如生。
“難道是因為自己心臟內(nèi)那絲血脈?被雷力融化了許多?才會讓自己現(xiàn)在感受小樹的意境?”
“以前自己感受這神源樹,總是有種云里霧外的感覺,朦朦朧朧,說不清的亙古蒼茫,為什么現(xiàn)在卻感覺這神源樹像是九龍嘯天?”
……
紫眸震驚的看著金鱗巨蝗扛著的蕭風:“他到底怎么了?”卻是顫顫巍巍的坐起身,背上已經(jīng)結疤,兩道可怖的傷疤,那雙翅卻已經(jīng)沒了。
蝶翼女子,趕忙雙手扶住自己的哥哥。
金鱗巨蝗看了一眼紫眸,看道哭的雙艷紅腫的蝶翼女子,不禁心疼的皺了皺眉。
心想:“幸好是這家伙出手了殺了黑鱗,若是自己看到小蝶這個樣子,恐怕自己也不會去管他的什么鳥規(guī)矩!”
“黑鱗死了?!?p> “什么?”紫眸不可置信的神色的看著金鱗巨蝗。
悟得突然一個閃身,抱起蕭風,跑到了屋內(nèi)的角落,在蕭風的身上一陣摸索。
悟用拉了拉悟能的褲腿。
悟能冷哼:“賊道!你這是干什么!”
悟得尷尬一笑:“我看看,這小子傷的怎么樣,沒想到竟然好似沒事人一般。”
紫眸驚懼道:“是,是他殺的黑鱗么?”
金鱗巨蝗好似有些不耐煩:“死了就是死了,你們收拾一下,我送你們?nèi)サ诙樱 ?p> 悟得哼道:“我們身上的重力符該怎么辦?”
金鱗巨蝗一手撓了撓頭:“就這樣在身上吧,你們必須要快些離開,那小子竟然在巨蟲城內(nèi)公然廝殺,違反了城內(nèi)的規(guī)矩,若是城主回來,你們想走也走不得,城主可是鐵面無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