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圍前三甲,有三十人。
在太傅的帶領(lǐng)下,他們來到皇宮。
大殿內(nèi)。
玄姬娘娘走到高堂之上正襟危坐。
她身穿黑色吉服,頭戴銀冠,略施粉黛,不算華麗倒也不失莊重。
引人注意的是,那裙擺上系著的一圈銀飾,走起路來沙沙作響,讓人不得不又注意她腳下的翹頭履,鑲有金邊,還繡著些復(fù)雜的圖案。
沐喜和玄姬娘娘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過是兩人所持的道不同罷了。
玄姬娘娘原本是條英水里的小水蛇。
起初,她的資質(zhì)根本不及沐喜。
若不是沐喜多給她一條尾巴,估計到現(xiàn)在都修不成一個完整的人形。
她還是只黑蛇精的時候,無論她怎么努力,都無法修得一雙腳,不能精進(jìn)的她,每天都悲憤地往自己尾巴上扎一刀,搞得滿身血淋淋的。
據(jù)她所說,這叫“懸梁刺股”,人也是這樣修行的。
沐喜看了瑟瑟發(fā)抖,只覺得這樣修煉,得修到陰間去吧。
“拜!”
一旁侍從高聲道。
在場眾人拱手作揖,彎腰行禮。
“免禮!”
玄姬娘娘金口一張一合,說完了一大堆場面話。
覲見之后,術(shù)士們都被安頓在皇宮別院里。
入夜,
沐喜獨自潛到玄姬娘娘的寢宮,屋里燈火通明。
玄姬娘娘一直坐在桌前泡茶。
“來都來了,別這般偷偷摸摸的?!?p> 沐喜這才從房梁上跳下來。
“多年不見,玄姬娘娘還是這般英明,你怎知我來?”
“你看這茶水?!?p> 玄姬娘娘提給她一碗茶。
沐喜伸頭一看,黑色的茶碗里除了水,還有兩片茶葉,是用熏華草的葉子泡的,她喝了一口,有些澀中帶甘。
“不好喝!”她嘖嘖嘴道。
“本宮沒叫你喝!”玄姬娘娘一臉慍色,“你看茶水里頭是不是你?。俊?p> 水,倒映。
沐喜又看了看茶水,點點頭。
玄姬冷笑道:“你終于肯露面了!見到大家爭搶,終于想拿回狐尾啦?如果你求我,我或許會考慮!”
“我倒是想,沒了尾巴你今后怎么辦?”
“那條是女媧娘娘的賜給我的!”
“為什么會在你這兒啊?”
“是我求女媧娘娘要的。”她漫不經(jīng)心地抿一口茶,“我跟女媧娘娘說,我能力有限,資質(zhì)不夠,護(hù)不住這里,需要多點靈力?!?p> “我知道,你的尾巴都是認(rèn)主的,我也是幫你的尾巴挑一個合適的主?!?p> “給就給吧!我沒意見!”
她又冷笑幾聲,而后重重地把杯子放在桌上。
“你知道嗎?我最討厭你的就是這種滿不在乎的樣子,明明得到的比誰都多,卻從來不好好珍惜!”
得到?她沒感覺她得到過什么?
天生九尾,應(yīng)該夠了吧,夠一只野獸在天地間自由的活下去了吧。
可九條尾巴,就只是尾巴而已,跟所有尾巴沒什么兩樣。
她踏遍八方,五湖四海,尋龍?zhí)诫U,修得無尚妖力。
可是,慢慢地,她的尾巴變得越來越重。
她覺得很累,真的背不動了。
沐喜笑笑道:“你知道嗎?我當(dāng)初給你尾巴,就是喜歡你這股勁兒,我知道你一定會珍惜那條尾巴的?!?p> 玄姬深深地嘆出一口氣道:
“你知道嗎?人,真的是很奇怪??!他們也不懂自己究竟要什么,你給一個規(guī)則,便隨規(guī)則去了?!?p> 沐喜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又喝了一口那個難喝的茶。
“大家不都是如此嗎?”
玄姬繼續(xù)道:“正因為如此,才要往上趴,去做那個定規(guī)則的人?!?p> 沐喜也嘆了口氣,“我自己都整不明白,還去整別人?”
玄姬娘娘道:“沐喜,你不懂,那是因為你不夠狠!”
“我還不夠狠!你知道斷尾有多痛嗎?我每次都跟要死了一樣,雖然我也確實死慣了。”沐喜一股腦說出來,不知怎么的咽下一大口氣。
玄姬娘娘道:“如果你養(yǎng)一群母雞,如果你告訴它們,誰下蛋多一點就不吃誰,它們就會去乖乖下蛋,并把下蛋當(dāng)做這輩子的使命。你還記得你為什么要把尾巴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