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服輸
這是怎么回事?
林翡妍不知道自己陷入了什么情況之中。
但她也清楚,必須要將事實說出來,不能讓人這般胡說,便是調笑也不行。
可是自己根本就無法開口。
焦急之下,她看向自己旁側的妹妹林翡秀。
到底是親生姐妹,默契度十足,林翡秀會意點頭,然后朝眾人解釋道:“大家不要誤會,我家姐姐只是有病在身,臉色本就如此,不是這位郎君的過錯?!?p> 這一切發(fā)生在很短的時間里,幾乎是在同時,一直用心欣賞著林翡妍的施仁也反應過來想要辯駁一番,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但是將林翡妍牽扯進來就讓他非常的不愿了,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嬉鬧,這在他看來都是無法忍受的,林翡妍在他的心中已然成了純潔無暇神圣不可侵犯的重中之重。
不過這時也不用他說什么了。
溫婉如林翡秀說的話自然極具說服力,眾人也都輕輕頷首表示了解,那位圓臉男子亦拱手表示致歉。
在一定程度上說,施仁沒能出口保護自己在意的佳人,反倒是被佳人護了一把,他清晰地看到了林翡妍和林翡秀之間的互動。
林翡秀出言解釋是有著林翡妍的授意的,當然,即便不授意,林翡秀身為妹妹也是要為姐姐出頭的。
至于為何林翡妍沒有自己親自說出口,在施仁看來,就是害羞的原因了,這時的他倒是沒有自戀到將原因歸結到自己的身上。
而若是真讓他知道林翡妍此刻真正的心理活動為何,相信定會一蹦三尺高,歡喜得不行。
即便非是如此,施仁現在也已歡喜無比了。
“施仁,你要不要給大家一個解釋呢?這詩到底是不是你本人所作?相信在座各位心中都對此有著疑問。”圓臉男子繼續(xù)對施仁發(fā)難,聲音還刻意大了很多,生怕有任何一人聽不到似的。
這發(fā)難其實也非是刁難,認真來說,是合情合理的,因為施仁身上確實有著許多疑點。
當然,說是客觀,這圓臉男子也未必就沒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心思。
若是以往,以施仁的行事風格,此時必然要好好與之理論一番,甚至動起手來耍耍長劍也說不定。
但于此時,嗯,要有風度。
所以,面對步步緊逼的圓臉男子,施仁只是兩手一背,也不再摸劍,嘴上則是淡然一笑地開口:“我沒什么好說的,信與不信,全憑各位自行診斷?!?p> 此話一出,當真使施仁顯得甚是瀟灑,之后,施仁也不再理會眾人,徑直回到了鐘明霍喜等人的身邊。
離得近了,他反倒不好意思直直盯著林翡秀,不過兩人眼神交匯之間,已然彌漫起與方才不一樣的氛圍。
“施郎君性情真是灑脫,這倒顯得我等心思卑劣了些,此時暫且擱置,只待以后慢慢斟酌,相信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大家以為如何?”沒有讓氣氛變得尷尬,身著黑白兩色服飾的詩會主持魏文皓開口打圓場道。
“就如魏郎所言,再說了,還有詩會需要繼續(xù),拋開別的不談,施郎的這首詩真的給我們開了個好頭,相信接下來的詩會會更加精彩?!甭氏瘸雎暩胶偷氖敲吓勰凶樱讲叛哉f拜讀過施仁作品,自稱丁某。
如此一說,眾人也都先后表示贊同,除開給魏文皓一些面子之外,他們也不想太浪費時間,而有些自信滿滿的人也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現自己的詩作,要與施仁這一開門紅一爭長短。
而就在大家準備選出這第二個誦念詩作的人選之時,一道淡淡的男聲突然傳出:“各位好像忘記了一件事情?!?p> 這是提醒之語,眾人一時之間都有些迷茫,轉眼去看發(fā)聲之人,只見一頭戴玉冠的薄唇男子,大冷天的還給自己扇著扇子,也算是別具一格了。
而其身旁站著一名魁梧的黑臉青年,正是方才罵施仁臭美的侍衛(wèi)。
“原來是聶定聶郎君,不知所言何事?還請不吝賜教?!蔽何酿┞月怨笆质┝艘欢Y問道。
“當然是剛才所定的賭約了,難道只有聶某我一人記得?”聶定輕搖手中紙扇,一邊如此說著,一邊望向了回到鐘明旁側的施仁,最后又將目光緩緩轉向了另一邊的董笑身上。
董笑第一時間察覺到聶定的目光,心中頓時咯噔一下,再耳聽那“賭約”兩字,身子都是不可控制地顫了顫。
他已然知曉自己接下來將要面對什么了。
“聶郎,雖然賭約已分輸贏,無可爭論,但這詩作終究是有些爭議,想來也需暫緩一下,在座都是見證人,不會有人能賴賬的?!蔽何酿┧妓髁讼?,便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這也是在場大多數人的看法,并非是他們真的忘了,而是默契地將之待定。
聶定聽聞魏文皓所言,輕輕點頭表示贊同,但卻沒有就此放手,而是直接向董笑問道:“你怎么看呢?”
“我?”董笑怔了怔,他還真難以回答這個問題。
不過短短一瞬之后,無聲笑了笑,似是自嘲,又似忽然想通了什么的釋然,他不再只看著聶定,轉而朝周圍的眾人朗聲宣布:“董某,愿賭服輸,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他說得很是擲地有聲,仿佛輸的那個人不是他,他是贏的那一位。
而此言一出,倒也立時引得好些人的贊許目光,聶定便是當先的一個。
掃視了一圈,董笑最后將目光鎖定在了施仁的身上,無所畏懼地道:“施仁,你說吧,要我做什么?”
這般氣勢,好似即便施仁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會將之踐行。
施仁沒有立刻應答,而是露出玩味的笑容上下打量起了董笑,這個之前常常與自己作對的人,仿佛不認識了一般。
若是施仁直接提出難題刁難自己,董笑反倒慶幸了,而于此時,他卻只覺折磨,時間拖得越長,就越覺得施仁在想著殘忍地謀劃著什么。
正所謂,腦補最為致命。
施仁的視線就像是一把把的刀子一樣,割得他皮膚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