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屈尊
“啊?”施仁一時反應不及,目瞪口呆地看著鐘明,此刻的他已然懵掉了。
“不換算了?!辩娒魑⑽⑻裘?,似乎只是隨口一說,渾不在意。
“別,明郎,我要換?!笔┤十敿凑酒穑D了頓,也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該不會是在拿我消遣嗎?”
“不會?!辩娒鬏p輕一笑,朝另一面的林翡妍頷了頷首,隨即便是站起,然后真與施仁換了座位。
這是施仁最為拘謹?shù)囊淮温渥?p> 落座之后,他還慌張地向林翡妍解釋道:“是鐘郎要與換的?!?p> 林翡妍點了點頭,嘴角微掀了掀。
這本是最基本的禮貌。
但架不住施仁此時控制不住的瘋狂腦補。
她對我笑了!
她是不是也如我一般,對我有感覺呢?
對于從未有過感情經(jīng)歷的施仁來說,這樣也算正常。
當然,待林翡妍不再看他,他也瞬間就清醒過來。
這個過程其實也就是一瞬間,施仁卻感覺一波三折,起起落落。
在這時,另一邊的霍喜和林翡秀也投來了目光,看到鐘明和施仁換了位置,心中雖有疑惑,但沒有立刻問出。
作為從小到大的玩伴,他們對鐘明很是信任,知曉鐘明不會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對霍喜而言,更是如此。
沒有絲毫的斷隔,幾人皆是保持著平常的狀態(tài),繼續(xù)吃起飯來,施仁和霍喜還同時對林翡妍和林翡秀夾了菜,很是同步,以旁觀者的視角來看,著實有趣。
四個當事人自然也都感應到這般處境,都有些尷尬,但相比較而言,霍喜和林翡秀這一對多了些甜蜜。
于此同時,鐘明也已經(jīng)落座,他倒是沒有看到四人這般狀態(tài),因為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里。
是的,他的注意力仍然在武凌空那邊。
所以說,表面上他是對施仁這邊的美食感了興趣,實際上,他仍然關注著那邊的狀況,跟施仁換位,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里視角更佳。
而注意到連子輿接下來做出的舉動,鐘明立刻精神一震,心道果然。
只見連子輿朝武凌空低姿態(tài)地低了下頭,似乎是在做某種請示,武凌空只是斜眼瞧了他一下,便不再看他,而他也好似瞬間明白了什么,利落地站起,然后徑直朝著這邊走來。
鐘明可以明確地感知到,連子輿就是沖著他來的。
其眼神根本就沒有做半點掩飾,很是明顯地鎖定著鐘明。
不得不說,這連子輿雖然人品不怎么好,但面相真就是一個俊逸出眾,眉眼含笑間讓人如沐春風,這也是他在人際交往上面一個很大的加分項。
如果他稍微收斂一下色心的話,倒也是一個讓人找不出詬病的翩翩少年郎。
隨著連子輿一步步的靠近,鐘明也已然做好了準備應對他。
很明顯,連子輿前來,有著武凌空的授意。
鐘明不知對方有著什么樣的目的。
但已然無法規(guī)避。
而且他也想與這連子輿好好打一下交道,以便更好地對付他,正所謂知己知彼。
前世的鐘明與連子輿其實并未有太多的交集。
本就是性格各異的兩人,不可能接觸得很頻繁,而且后面連子輿還被霍喜給廢了雙手雙腳,就更鮮少見面了。
將大部分注意里放到武凌空所在的鐘明,倒是沒有發(fā)現(xiàn),席上也有其他人在暗暗地觀望著他。
而且不單單是一方。
不過即便發(fā)現(xiàn)了,也不能確定對方懷著什么樣的心思,是好?是歹?亦或者其他。
當然,這是排除了一些女子對鐘明樣貌中意的情況。
鐘明的面相屬于那種深巷中的美酒,很是內(nèi)斂,并不是一眼驚艷的類型,但若是注意到,便越看越是中意,方才的詩會之上,鐘明為施仁站出來了一下,便是將自己展露在了眾人面前,雖然程度不是很大,但依然勾起了些許女子更多的注意力。
而且那時施仁還并未誦念出那首驚艷全場的《寓言/預言(遇妍)》,眾人都是持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對他們并未太過重視,距離遠些的更是如此。
但當一詩而出,眾人的觀感就變了。
他們重新認識了一鳴驚人的施仁,并且深深為之震撼,同時,也連帶著更加注意到了之后與施仁一直相伴于旁的鐘明。
這些都是鐘明自己早已預料到的。
現(xiàn)在,隨著氣勢外顯更為引人注目的連子輿靠近他而來,鐘明知道,自己怕是要更加“出名”了。
“鐘明鐘郎君,可與連某喝一杯酒?”連子輿徑直來到了鐘明的身邊,直呼其名道。
這等隨意的態(tài)度,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相較相熟的友人呢。
他們當然不是。
前世不是,這時更不是。
“您是?”未有任何舉杯的動作,鐘明迷惑不解地問道。
“你不知道我是誰?一點都曾知曉?”連子輿忽然來了興趣。
“不知?!辩娒骱苁恰罢嬲\”地搖了搖頭,并且對連子輿表現(xiàn)出些許防御的姿態(tài)。
這是正常的反應,任誰一個你不認識的人直接喊出你的名字,當然要下意識地感覺到惶恐。
鐘明這是模擬自己面上這個年紀時該有的反應。
亦在此時,另一側的施仁四人察覺到鐘明這邊發(fā)生的事情,皆是看來。
看到主動前來請喝酒的連子輿,施仁與其他三人的表情明顯不同,霍喜三人則是與鐘明一樣的疑惑,施仁則是一浪高過一浪的驚訝。
先是對連子輿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驚訝,說句實話,連子輿能來這里足以可稱得上屈尊了。
再者便是連子輿竟然認識鐘明,還主動來找,還很感興趣的樣子。
施仁自然是認識連子輿的,并且了解他的一些主要情況,知道能讓他展露這般態(tài)度的人非富即貴,絕沒有泛泛之輩。
那么,鐘明的背景真的只是一個小小的酒肆嗎?
恐怕不會那么簡單。
不過縱然真是如此,施仁也并不在乎,他與人交往隨心而動,至于這背后的盤根錯節(jié),他不想去理,也懶得理。
再來說鐘明主動接近他是否有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施仁更不在意,他相信自己的感覺,鐘明絕對不存在任何惡意,即便相處時間這般短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