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陋的學(xué)堂內(nèi),盲先生在給孩子認字,他的聲音有些許嘶啞,但很清晰,他說:
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即便是高達九尺六寸的孔夫子,也不得不興嘆于大河之流水濤濤——時間,不也是如此?他感嘆道。
大河——你也許曾浮想,逆流而上,越過高高的龍門,因為你不曾見證真正的自然。他見過,大江東去,浪淘盡;他見過,夕陽兮,明滅亂流中。而你,不曾見證。
除非你是他。你的眼中明暗交雜,你,三千六百余年前一位先者。
指尖輕觸河水,泛起一絲鱗波?;妹畹穆湎乱黄~,順流而下,漸遠去。你此時目光烔烔。
干脆解了束腰和花冠,除去對襟長袖的短衣,一越入水,順流而下,也許比落葉還快些,你想。
順流,順流,某一片薄甲上便刻著了個“泳”,也是“永”,在山水自然,蟲魚鳥獸中衍生出的一個字。
甲骨埋葬在殷商的舊址下,無人拾取,永的意識卻傳承千古。
順流,順流,似是唐宗的囈語;永恒,永恒,圣人竟亦為之動容。
偉人的今日,高義的未來。順流者,永也。盛世華章,源是始于這甲骨?也許是那大河,興許是那明眸!
但你知曉的,永恒的智慧早便刻下了,在偉者的魂靈上。
孩子不禁發(fā)問:先生,孔夫子是圣人,那他是誰呢,也是圣人嗎?
先生頓住了,輕輕地笑,道:也許是你吧,下一個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