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竹小朋友沒吭聲,背著自己的課本,牽著郁時維老爺子的手,悶悶不樂的回了家。
小姑娘的情緒明明白白的擺在臉上,就連一向大大咧咧的周然都看了出來,難得的安靜下來,陪著郁竹走了一路。
郁時維自然也是發(fā)現(xiàn)了的,可老爺子明白一個道理:有的情緒只能自己消化,別人說再多都沒有用。
于是,一老一小就這么陪著郁竹,寂靜無聲的包著書皮。
趕天趕地忙完工作趕回家的郁斯年,一進(jìn)屋就看到這副景象,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三步并做兩步走,郁斯年很快來到郁竹的面前,一把摟過小姑娘,柔聲問道:“寶寶,怎么了?誰惹你不開心啦!”
作為一個要臉的人,當(dāng)著小伙伴的面被叫做寶寶,郁竹小朋友的內(nèi)心深處是崩潰的。
可想想郁斯年女士的哭包屬性和無限腦補(bǔ)的能力,郁竹只能按捺住心里的不悅,簡言之:“唐老師讓然然去學(xué)前班借了一套桌椅,在門邊安排了一個特殊座位?!?p> 為母則強(qiáng)。
生活里,郁斯年女士的腦子常年裝著漿糊。只有遇到閨女的事兒,才會偶爾運(yùn)作起來。
特殊座位,必定是給特殊的人。
她家小姑娘還小,還沒來得及樹敵,不至于。
她家老爺子是個睚眥必報,絕不隔夜的人,得罪他的早就墳頭長草了,做不來這種事兒。
這么一來,目標(biāo)就很明確了。
明擺著和她有關(guān)系嘛!
認(rèn)識她,姓唐,且在南澤的,郁斯年只想起了那么一個。
郁斯年女士挑了挑眉,冷笑道:“你們這位唐老師,該不會是叫唐元吧!”
周然小朋友不敢置信的看向郁斯年女士,“郁姨,你怎么知道?”
郁斯年女士冷著一張俏臉,沉聲道:“我認(rèn)識的人里邊,留在南澤的屈指可數(shù),當(dāng)老師的更是少得可憐。
姓唐的老師!
除了那個從學(xué)前班開始,就跟在我身后的萬年老二,唐元,不做第二人想!”
唐元?唐老二?
郁時維老爺子在回憶里打撈了半天,才想起那么一個人來。
并不是郁時維老爺子記憶力不好,不記人。
而是他沒法把記憶里那個戴著眼鏡,高高瘦瘦的小丫頭,和今天那個白白凈凈,做事干凈利落的唐老師聯(lián)系了起來。
“都說女大十八變,今兒個我算是信了!”
聽郁時維這么一說,泥人一樣性子的郁斯年女士難得一見的發(fā)起了火。
“她唐元就算是變成了妖精都跟我沒關(guān)系。我現(xiàn)在就想知道,她安的什么心?!?p> 郁竹看著炸毛的郁斯年,突如其來的生出了那么一絲欣慰。
郁斯年或許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可她也在用她的方式,竭力的愛著她。
因著這樣的郁斯年,郁竹小朋友心底那一絲不舒服,漸漸的消散了。
她反手摟住郁斯年的脖子,輕輕的蹭了蹭,柔聲安撫道:“媽媽,別擔(dān)心。
不就是個特殊座位嘛!
我可以的!
從明天開始,我就天天喝牛奶,努力長高。
實(shí)在不行,我還能找校長爺爺……
我……我……跳級!”
郁竹小朋友想要喝牛奶的這事兒被三票通過了,可她想要跳級這件事兒,卻被在場的三位一致否決了。
郁時維老爺子是想郁竹留住童年,郁斯年女士是不想像唐元妥協(xié),周然小朋友則是想留住郁竹當(dāng)同學(xué)……
反正,殊途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