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一次和范楚楚坦白自己對她的感覺,但我說完后我忽然感覺不公平,范楚楚還沒給說她和我相處是什么感受。
在范楚楚聽完我的解釋,目光柔和,放下拳頭之后,我追問道:“你呢,你對我又有什么目的?”
“難道非要有目的嗎?”
“對,必須有!”
范楚楚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我,不知道她現(xiàn)在是怎么想的,只見她把水晶球又從柜子里取出來,放在電腦旁有些嫌棄的瞟了一眼道:“我認為我能相信你,所以把你當(dāng)成朋友,我不像你,和誰相處都是有目的的?!?p> “那就是說,你的對我的目的就是因為我的人格魅力強大,也能給你別人不能給的安全感,所以你才愿意和我相處?”
我活動了一下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的脖子,摸著下巴故作睿智分析道。
“自戀!”
范楚楚望著水晶球,情不自禁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看在眼里,心里暗呼“妖精”,隨后擔(dān)心自己犯錯誤不敢多待,逃跑似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曾安羽卻是留在了范楚楚那里。
中午,我?guī)е灿鹑埿牡牟蛷d吃飯,順便把禮物送出去。
范楚楚則說,她去監(jiān)督宴會場地的布置,讓我下午先帶曾安羽回去休息,或許她是見我為畫廊奔波忙碌了這么久,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主動替我分擔(dān)一些任務(wù)吧。
下午2點,吃飽喝足后回到公寓的我,在雨水低落在陽臺的“滴答”聲中,就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夢里,曾雄感激我為他完成心愿,便陪我參加明天的交流會,在會上曾雄被人瞧不起,但他阻止我發(fā)怒,讓我一切以大局為重,我聽他的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假笑著參加完交流會,但在我提出邀請他們?nèi)腭v畫廊時,和諧的畫風(fēng)突變。
他們?nèi)甲兂闪碎L著獠牙的怪物,紛紛嘲笑我一個不能提筆的偽畫家沒資格根本沒資格和他們交流。
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搶奪范楚楚而來。
此時,我才發(fā)現(xiàn)曾雄其實并沒有出現(xiàn)過,一直都是我被瞧不起,是我想著以大局為重才忍氣吞聲。
我幻想出曾雄,只是為了掩飾我的自卑而已。
他們沒有見到范楚楚,就把氣發(fā)在我的身上,向我揮舞利爪,尖銳的獠牙撕咬著我的皮肉,我疼痛難耐,突然驚醒。
這才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夢而已。
日有所思,夜里必有所夢。
我雖然進入了畫協(xié),但不敢暴露自己不能提筆的事情,所有在交流會上時,我其實都是不自信的。
也擔(dān)心這一次宴會上又被拒絕。
而范楚楚的名字也出現(xiàn)在我夢里的原因,我不知道是為什么,但我現(xiàn)在十分慶幸她沒有答應(yīng)我陪我參加宴會。
仿佛這群人真的是怪物,會吃了范楚楚似的。
長出一口氣,我發(fā)現(xiàn)身上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
曾安羽的房門緊閉,應(yīng)該在房間自己玩耍吧,我去看了看,才發(fā)現(xiàn)她也是睡著了,沒有打擾她,我衛(wèi)生間沖了個熱水澡,換了干凈的衣服,心有余悸之感才漸漸消退。
12月10號,依然是小雨紛飛的天氣。
空氣中的濕冷讓我緊緊裹著棉被,不愿起床。
但今天要檢查監(jiān)督會場的布置,我雖然相信老汪,但還是打算親自去看一看才放心。
曾安羽也不想起床,在她多次承諾一定會聽我的安排,堅決不做不能做的事后,我才讓她繼續(xù)窩在被子中,中午再來接她,晚上就讓她先去范楚楚那里吧。
自從被曾安羽嚇了一次后,我想現(xiàn)在不用提起曾雄,她也能聯(lián)想道讓她恐懼的畫面,沒有我陪著她百分百不敢在我出租屋多待。
驅(qū)車來到畫廊,我徑直走上三樓,發(fā)現(xiàn)會場布置得很不錯,沒有半點商業(yè)氣息。
入目皆是各種類型的畫作,場中有供人潑墨揮筆的畫具,還有八仙桌上等待別人書寫的空白卷軸,一局局殘棋擺在兩面的墻壁,閉上眼感受,似乎隱隱能想到大家圍觀別人作畫,寫字,下棋的場景。
此刻只是沒有布置完畢的景象。
現(xiàn)場工作人員正搬著一張古色古香別有韻味的古箏放在舞臺中央,之后又在場中放置蒲團。
老汪給我說,雖然參加交流會的都是畫家,但藝術(shù)不分家,或許有人還研究其他方面,于是就準(zhǔn)備了多種藝術(shù)分類,現(xiàn)在我沒見到的,還有戲曲的臉譜服飾。
雕塑的各種道具,音樂的樂器等等。
“花了多少錢?”這是我關(guān)心的,畢竟是畫廊還沒有賺錢,現(xiàn)在花的都是范楚楚的投資。
“大部分都是租的,買的那些不值錢,光布置的話一萬不到!”
“不過晚上會臨時搭建一些茅草棚,用于放置自助餐和酒水,我是以‘雅’為主,吃的都是些有年代感的小吃,很便宜。酒水略貴,是我找朋友拿的,不是品牌酒,但是香潤爽口......”
老汪還要繼續(xù)說下去,但我卻打斷道:“你直接告訴我花費就行?!?p> “4萬......”
50多人,都是繪畫圈里有名的人物,4萬不貴,而且稍微便宜了些,不過我主要注重酒水品質(zhì)這一塊,老汪既然保證喝起來沒問題,那我也姑且相信。
我對此次交流會格外看重,只要他們感覺到我的重視,心里才會對我滿意,只要有這份好感在,我成功的把握就會更大。
下午下班后,老汪和老伍想要陪同,但我卻拒絕了,只留下一些工作人員臨時充當(dāng)服務(wù)員。
我拒絕他們的理由是:藝術(shù)家的聚會你們這些俗人理解不了。
下午六點,已經(jīng)有人三五成群的來到畫廊,我親自陪同他們賞畫,隨后讓工作人員帶他們到會場。
每一波人的到來,在賞畫期間我都全程陪同。
7點半時,所有人全部來齊。
“嗚......小古,你真是有心了!”他們在看到會場的第一時間,均是驚嘆不已,一個個也似乎忘記了交流,找到自己喜歡的事物就興致沖沖的去把玩。
“來老周,下兩局!”
“白丫頭,我記得你不是會彈古箏嗎?來一曲?”
有人沉浸在小時候才能吃到的美食中,有人忘乎所以的在棋局上兵戎相見,一位40來歲的大姐也在眾人的起哄下來到舞臺撥弄起古箏。
音樂悅耳,本來不喜歡交際我的,也被這氛圍感染,拿著羊皮酒壺穿梭在人群中間。
時而聊畫,時而介紹畫廊,時而談起夢想,不亦樂乎。
但我一直沒有忘記我真正的目的,在介紹畫廊時,我說道:“我們春柳主要是弘揚繪畫之道兼并慈善事業(yè),我們雖然沒有多大能力,但依然在為藝術(shù)奮斗,我的目標(biāo)是讓那些喜歡藝術(shù),但礙于條件原因無法學(xué)習(xí)的孩子們,都能學(xué)習(xí)自己的喜愛的課外項目?!?p> 我說完,周邊的人們都向我偷來贊揚的目光,紛紛鼓勵道:“加油,小古,有需要幫助的說一聲,老朽已經(jīng)快七十,賺再多的錢也沒意義,不如為藝術(shù)貢獻我最后的余溫。”
“好,張老爺子都帶頭了,我們這些小年輕也不能落后,小古你有需要直說,只要是關(guān)于繪畫的我都沒問題。”趙貴五十九了,還自稱小年輕,還真是不要臉。
但有了他們二人附和,頓時就有更多的人響應(yīng),我此時心里也有種慷慨激昂的情緒誕生,也許這就是真正為了藝術(shù)而玩藝術(shù)之人的共鳴。
可是我牢記我的使命,知道不能如此想,拿著范楚楚的錢去做慈善,我還是沒這個臉。
于是我在眾人的注視中長嘆一聲:“事與愿違啊,我們畫廊幾十號人需要養(yǎng)家糊口,就算刨去員工工資,畫廊每天都在大量消費金錢,我們現(xiàn)在的資金只夠再堅持兩個月,兩個月后,就要面臨破產(chǎn)?!?p> “在我開畫廊之前,我想過,讓春柳邊地開花,這樣慈善也能越做越大,更能提供更多的就業(yè)崗位,但是如果不賺錢的話真的堅持不下去,所以我和合伙人打算在堅持兩月,如果沒人投資,我們就暫時撤退?!?p> 趙貴在聽完我的說法后,咬了一口白糖糍粑,隨意道:“那就投資,我們可以聯(lián)合號召一筆投資進來,自己也可以捐贈!”
說到自己捐贈的時候,我們這一撮聊著慈善問題的人中,大部分突然雅雀無聲。
我看著眼里,心中冷笑不已,沽名釣譽的就是你們這些人了吧,不過也因為他們的突然沉默,我才有繼續(xù)道出目的借口。
“我先謝謝各位老師,但是就算有投資也堅持不了多久,而且拿著慈善投資去給我的員工發(fā)工資,我也過意不去?!?p> “我和我的合伙人做過規(guī)劃,如果我們減少慈善的份額,開始賺錢,或許半年后,我們就能再開一家分店,隨著時間流逝,畫廊越多,慈善越大,這樣才是長久之計?!?p> 我說著,趙貴與張老爺子還有幾位老人都沒回答,不過那些說起自己捐贈就沉默的人卻是紛紛叫好。
“小古的想法不錯,我支持你!”
“我也支持!”
趙貴和張老爺子也點頭道:“想法不錯,但要賺錢何其艱難?據(jù)我所知,全國的畫廊大多數(shù)都是虧損狀態(tài)?!?p> 此時,我心里滿意極了,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唐老頭說的果然不錯,慈善加朋友真能取到效果,于是我趁熱打鐵道:“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那就是邀請全國知名的畫家入駐我們畫廊,也不需要時刻都在,只是有空的時候來一趟,做做現(xiàn)場指導(dǎo)之類的,或許會有效果?!?p> “當(dāng)然,如果各位能時而將自己的作品放在我們畫廊參展,或者拍賣,效果一定會更好!”
此時,我已經(jīng)是圖窮匕見了,我相信大家?guī)缀醵寄馨l(fā)現(xiàn)我應(yīng)該是有所準(zhǔn)備,才說出這番話。
什么弘揚繪畫那是假的,慈善卻是真的,這是無法作假的東西,賺錢開分店也是真的,不過因為剛才的鋪墊,商業(yè)氣味淡化了不少,而且大家一直都在附和,現(xiàn)在拒絕的話那傳出去就有些打臉了。
在眾人還在回味我話中意味的時候,我又拿出“名”來吸引他們,世上的人不逐利,那一定是為了“名”。
“不知道各位大師有沒有時間,除去已定的慈善份額外,哪位大師愿意入駐,我古道承諾,名家指導(dǎo)當(dāng)天門票收益的百分之三十,都將以那位大師的名義進行捐贈?!?p> “而且,媒體也在監(jiān)督我們畫廊,他們會定期曝光捐贈的慈善家和善款去向,所以大家不用擔(dān)心我私扣善款?!?p> 說到這里,有些三級畫家蠢蠢欲動,但他們達不到我的要求,我需要的是全國知名畫家,不是省級的。
“嗯......我入駐吧,反正我也經(jīng)常都在G市大學(xué)授課,每月16號,我可以現(xiàn)場指導(dǎo)!”
趙貴第一個答應(yīng),緊接著有兩位三級中名氣較大的也跟著答應(yīng),張老爺子深深看了我一眼,笑道:“老朽奔波不動了,但我兒子還年輕,我替他答應(yīng)你,每月至少抽一天過來。”
張老爺子的兒子也是一名知名畫家,上一次BJ交流會他也在場。
不僅僅有這幾位答應(yīng),還有三五位也是見到別人都同意了,他們也不端著,也紛紛出言,他們會將自己的幾幅畫作,放在‘春柳’參展,有品質(zhì)達得到拍賣級別的,也會優(yōu)先考慮在春柳拍賣。
我馬上就接著表態(tài),入駐名家與幾位的畫作我古道只抽取2%作為慈善傭金,都是以他們私人的名頭。
而且提前通知出場時間的名家,我還會給予一筆出場費意思意思,他們拒絕,我說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規(guī)矩。
我可不想因為這事欠下他們一個大人情。
如此以來,困擾了我許久的心事終于落幕,我心里輕松至極,今晚我們都沒在談?wù)撨@事,大家飲酒歡快的作畫、作詩,賓客盡歡。
合同明天老汪會去處理,今天就不掃大家的興致。
加班的工作人員們都不約而同的打了哈欠,大家也有些乏累,終于在1點時,人們散盡,我也遣散了工作人員,自己留在會場喝酒,今天是范楚楚批準(zhǔn)的,我也不用擔(dān)心。
“大忽悠......”
我席地而坐,拿著羊皮酒壺灌酒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打開一看,原來是范楚楚給我發(fā)的消息。
“???”
我回了幾個問號,對她這句話很是不解。
“大家都散場了你趕緊回家,不準(zhǔn)再喝酒!”
“你又插眼在我身邊?”
我此時明白的范楚楚說我是大忽悠的原因,或許剛剛下班的工作人員中就有她的眼線,所以她得知了我成功的消息,也知道我一個人留在畫廊的事情。
范楚楚給我回了一個“微笑”的表情,她很少用表情,一般這樣做,就代表著她非常高興,看來她等這天也等候了許久,但因為沒有辦法,也就藏在心里不說。
“我不回家,我來你家,別睡著,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