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不見天日的看守所待了一天,直到2月23號早晨,一道傳喚打破了寧靜。
在干jing的帶領(lǐng)下,我取回了自己的東西。
站在看守所的正大門處,我就見到路邊站著一個人,他就是范楚楚的哥哥范成,此時,他抽著煙靠在車上,見到我后,他推了推金絲邊眼鏡,淡淡的撇了我一眼道:“上車!”
隨后,他就拉開后座的車門,率先坐了進(jìn)去。
因為對范家的怨氣,我不打算理他,冷笑一聲,直接朝著車尾的方向走去。
“唉,小子,你干嘛呢?讓你上車沒聽見嗎?”范成應(yīng)該久久不見我上車,就打開車窗,探出頭尋找我的身影,他的動作在我回頭沖他車子豎中指時,全部看在眼中。
他此時有些不明所以,見到我的動作微微皺眉,隨后道無奈道:“大哥,你還真有個性啊,趕緊上車,有事給你說,關(guān)于楚楚的事!”
聽見和范楚楚有關(guān),我立刻放下自己的小性子,直接回頭走到車邊,拉開車門輕輕踢了范成小腿一腳:“你坐里面......”
范成也沒在意,放里挪了挪,似乎對他來說,只要我不動不動就燒房子一切都是小事。
范成做進(jìn)去之后,我就一屁股坐在他的位置,司機(jī)我見過,就是上次在范成家里給我衣服褲子的那人。
“你先下去等一會!”范成將煙灰彈在后座的煙灰缸里,立刻拿出老板的氣勢,不容置疑的拍了拍司機(jī)肩頭說道。
“好的范總!”
我有些羨慕范成霸道又正經(jīng)的氣勢,如今我大小也是個老板了,可是怎么也培養(yǎng)不出這種氣質(zhì)。
反而和老汪他們處得像朋友一樣。
和辦公室的女同胞關(guān)系更是要好,當(dāng)然這只是我單純的這么認(rèn)為,她們在我面前總是很拘謹(jǐn),即使我刻意將自己偽裝成很和氣的樣子,她們和我始終只是我問,她們回答的關(guān)系。
“就屁快放!”我見到后座有煙,直接抽出一根含在嘴里,剩余的就很順手的放回自己的兜里。
“火!”
范成吩咐別人,我吩咐他,他也很聽話的從扶手箱內(nèi)取出一個打火機(jī),在遞給我的時候,他愣了愣,迷茫的問道:“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我一把奪過打火機(jī),點上香煙后,又‘順便’放回兜里。
“你問我我問誰?”我白了他一眼,很流氓的翹起腿,即使鞋子弄臟了座椅,范成依然只是有些反感,沒有多說什么。
范成搖了搖頭,也不糾結(jié)這些小事,他關(guān)上扶手箱,單手靠在上面,看著我道:“你以后別和楚楚聯(lián)系了?!?p> “你明天去死吧。”他用命令的口吻和我說話,我也一樣還給他。
范成知道我的性格,但依然有些不爽,可是他也只能不爽:“楚楚不會見你,一旦她見你,你就會再進(jìn)去,你信不信?”
“那你信不信,我出來馬上點了你的公司,點了你們家公司!”
范成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煙灰順著他梳油光粉亮的背頭上飄落:“好好說話行不行?”
我呵呵一笑,隨后也正經(jīng)起來:“算了,不逗你了,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見她的!”
原因是她喜歡我,我現(xiàn)在只想和她保持距離。
至于畫廊,我走得時候就丟給她,只是她不是圈子里的人,以后的發(fā)展就有些艱難。
“為什么?”范成再次吸煙,有些疑惑的問我。
“關(guān)你屁事!”我懟了一句,老子和你很熟嗎?還tm打聽起我的隱私來了。
范成再次被懟,依然沒有脾氣,而是學(xué)乖了不再和我聊正題之外的事情:“楚楚應(yīng)該和你說了她回SH的事情了吧?”
我正要說一句廢話,范成似乎知道我所想,在話音剛落時就繼續(xù)道:“我知道,你是因為她去相親吃醋了,所以才賭氣不打算見她,但是我為了你好,還是要說一句,真的別去干擾我家里的決定,不然你再次進(jìn)去,楚楚也就沒辦法救你出來!”
“相親?”
我一聽,心里頓時有種難受的感覺,于是趕緊吐出肺里的煙霧,做正身體問道。
“你不知道?”
“廢話,老子知道還問你?”
范成還是大意了,說了一句不應(yīng)該和我說的話。
“是的,也算商業(yè)聯(lián)姻吧,對方家里也是辦企業(yè)的,他還是獨生子,性格不錯,沒什么緋聞。就是三十多了不追名逐利,一事無成,好像無欲無求的樣子,不知道以后他能不能管好家里的公司?!?p> 范成說到這里時,淡淡的瞟了我一眼,似乎我就是范楚楚相親對象的反義詞似的。
范楚楚去相親了?
也好,也好,如果這一次她成功的話,也就不會再和我糾纏下去,這對她來說無疑是最好的結(jié)局。
至于她的相親對象性格還不好,我沒有太大的興趣,反正隨便來個人性格都比我好,而且人家還是富二代,就算一事無成,以后混得也不會差。
我面無表情,范成見狀有些詫異,他問道:“你不生氣?”
“你看我像生氣的樣子嗎?”
“為什么?”
這一次,我沒有再懟范成,而是解釋道:“我和你妹本來就只是朋友關(guān)系,是你們家硬要說我和她談戀愛,我有什么辦法?”
“只要你這邊不搗亂,我也就放心了!”范成滅了抽完的煙頭,不置可否的點頭。
我問道:“范楚楚現(xiàn)在情緒怎么樣?”
“還不錯,昨天就已經(jīng)安排她和對方見過面,她對人家很滿意?!?p> 范成說著也笑了起來。
還不錯?很滿意?
我想起了范楚楚最后一次探視我的時刻,她那凄涼的表情代表著她心里的抗拒,與身在這種家庭的悲哀。
此時,聽見范成說范楚楚的情緒還不錯,我就發(fā)現(xiàn)我多想了,原本以為范楚楚會做傻事,現(xiàn)在看來只是我單方面把她的最壞結(jié)果,放在第一位。
如果我能和范成一樣的看得開,或許我就能發(fā)現(xiàn)范楚楚真實想法。
而且根據(jù)范成的表情來看,范楚楚似乎真的沒有做傻事的想法,可能在她家里人面前表現(xiàn)得很正常,然后心里悄悄的做打算也說不一定。
不管什么,只要范楚楚負(fù)面情緒不再占據(jù)主導(dǎo),我也就松了一口氣。
按照計劃,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差不多到了該離開G市的時候,但是曾安羽還沒有安排好,直接走就顯得有些倉促了,接下來還是先去畫廊走一趟穩(wěn)定一下人心,之后再考慮一下該怎么辦吧?
“你真的能保證不去找楚楚?”
在我沉思之際,范成又忍不住問道,看起來他還是不相信我和我范楚楚沒關(guān)系。
如果說我不知道范楚楚喜歡我,我肯定會找她,破壞她的相親,她的婚姻只能把握在自己手里,可這時我已經(jīng)不敢再與她有過多的糾纏,所以我沒有多想直接回答范成:“老子說不去就不去,你tm是不是就想著我去救她脫離苦海呢?”
范成認(rèn)真的盯著看了一會,在我即將發(fā)毛時,他點頭道:“沒有,我只是不希望你去破壞這件事而已?!?p> “我現(xiàn)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楚楚趕緊找個合適的人嫁了,一輩子有人保護(hù)無憂無慮,開開心心,不然也不會撮合她和姓唐的那小子。”
“你雖然對她好,但是你們的身份地位懸殊太大,生活層次的不平等,價值觀的不同,注定你們就不適合,就算畫廊做起來,但是要達(dá)到我們家這個層次,這條賽道就顯得遙遙無期?!?p> “你可以想想,她喜歡的,你拿不出,也做不到;你喜歡的,她不理解,不感興趣;這樣一來二去,矛盾自然產(chǎn)生,你們的感情就會陷入危機(jī),對你對她都不是一件好事?!?p> “只有同個層次的人,才有更多的共同話題,才能讓這段感情一輩子處于安安穩(wěn)穩(wěn)的狀態(tài),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范成不再看我,我則思考起他話語中的意思,直到煙蒂灼燒我的手指,我感覺疼痛才明白范成其實就是不相信我和范楚楚沒關(guān)系,也擔(dān)心我犯混,拼著再次入獄,也要去破壞范楚楚的相親大計。
“你不是一直站在范楚楚這邊的嗎?怎么會突然幫起你們家里了?”
我掠過范成的話題,隨意問道,雖然我也支持范楚楚接受范家的安排,但是我還是想替她出一出被人操控人生的氣,只要范成回答不對勁,我馬上就會打他一頓,瀟灑離去。
范成嘆了口氣:“我就明說了吧,我希望楚楚安安穩(wěn)穩(wěn),開開心心的過完這一輩子,你只能讓她短暫的開心,不是長久的人選,所以我反對你和她在一起?!?p> “而我爸媽的決定,在我看來很正確,所以我支持他們,這是關(guān)于她的終身大事,不是平時和你開畫廊這種瞎胡鬧?!?p> 范成很拎得清,但他的想法我不敢茍同,也不理解。
他們的做法長遠(yuǎn)來看,的確很對,但以后的事情誰知道會怎樣,開不開心沒人知道。
如果我是范成,或者范父范母,我會讓我的女兒自己決定的她的事情,只有她自己選擇的,才是她想要的。
大人求安穩(wěn),但安穩(wěn)不等于開心。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會去破壞的,你放心!”
我沒有那種被人看不起的想法,但說白了點,范成就是認(rèn)為我配不上范楚楚,不過他的話術(shù)很巧妙,竟然讓我心里沒有去多想這個問題。
說完,我一只腳已經(jīng)邁出車門,就要下車,但范成又叫住了我:“等等......”
“還有事?”我疑惑的回頭。
范成想了想,面帶猶豫的問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認(rèn)為還是需要點保障?我也怕楚楚忍不住回來找你,為了以防萬一你能不能先暫時離開G市?”
“可以!”我點頭直接答應(yīng),范成的要求我也認(rèn)同,如果范楚楚回來找我怎么辦?我把她當(dāng)成白雪一樣處理嗎?她沒有白雪的堅強(qiáng),估計受不了打擊,躲著點也好,而且我也可以借這個機(jī)會徹底離開G市。
范成見我很爽快,又得寸進(jìn)尺起來:“口頭承諾始終缺乏效力,你......你介意我給你裝一個GPS嗎?”
“你放心,不白裝,一天給你五萬塊,直到楚楚和對方確定關(guān)系為止!”
他有些尷尬,也知道自己的要求過分。
我并不喜歡被人窺探隱私,目前也不缺錢,于是我冷笑一聲,摩拳擦掌道:“那你介意我打你一頓嗎?放心不白打,一拳五萬?!?p> 我卡里還是有個20來萬的,夠我打四拳了,四拳下去他金絲邊眼睛下的鼻梁,估計會斷到不能修復(fù)。
“兄弟,別沖動,裝個定位對你沒有影響,這錢就等于白送給你的,你拿去投資畫廊也好,做慈善也罷,不都是挺不錯的嗎?而且如果你真的接受不了,隨時可以自己拆除?!?p> 范成說的不錯啊,我沒用但別的地方可能需要,不要白不要,于是我考慮一番也就答應(yīng)下來。
他馬上就叫他的司機(jī)兼助理,在我的手機(jī)里裝上一張薄薄的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