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安羽溫馨的小屋內(nèi),她還在哽咽著,范楚楚心疼之余應(yīng)該也是深有體會,于是就輕輕拍打曾安羽的后背,用過來人的經(jīng)驗勸慰她。
我則已經(jīng)不能保持冷靜,當即就回到客廳,拿起茶幾上的手機,就要給她們老師打電話。
“混蛋,你干嘛去?”范楚楚見我沖出房間,擔(dān)心我失控胡來,連忙跟著跑出來,拉住我問道。
我臉色冰冷,重重的哼了一聲,咬牙切齒道:“我要知道叫錢萊的那個小鬼家在哪里,我這就去教訓(xùn)他,順便教教他父母怎么教小孩?!?p> 我還是有點理智的,小孩子欺負了曾安羽,我最多象征性的打一頓,但是他父母管教不好孩子,本來應(yīng)該小孩承受的,他們就代勞了。
“古道,你冷靜點,不要沖動,你這樣我們本來占理的,都變成錯誤了!”
范楚楚急的跺腳,見我的動作暫時一頓,她趁機一把奪過我的手機。
任我怎么說,她都不給我。
我也漸漸冷靜下來,但是看見曾安羽被撕碎的書,以及被劃破的校服,我登時又怒了。
“范楚楚,老子再給你說一變,把手機給我?!?p> 我瞪著眼睛,范楚楚一時間有些懼怕,但依然還是咬牙硬著脖子吼道:“不給,混蛋,你坐下,等你冷靜下來,才能處理好問題,別給小安羽做一個壞榜樣?!?p> 是啊,我得給曾安羽豎立一個良好的榜樣,這樣她才能健康的成長。
想著,我一屁股做在沙發(fā)上,看著破碎的課本,我忍不住一把將它們?nèi)寂拇蛟诘厣希骸安?.....”
我非常自責(zé),我早就發(fā)現(xiàn)了曾安羽的不對勁,但一直都想著她應(yīng)該是還不習(xí)慣,等過段時間就好。
幸好范楚楚過來,不然到時候曾安羽幼小脆弱的心靈得被摧殘成什么樣。
這件事,小孩有責(zé)任,但更大的責(zé)任在于對方家長,和學(xué)校。
家長沒有教好孩子,就得為此負責(zé),學(xué)校沒有教育好孩子,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問題,學(xué)校也得負責(zé)。
此時,我已經(jīng)在打算怎么讓他們負這么責(zé),才能磨滅曾安羽傷害的心靈,還能給她做榜樣。
范楚楚給我到了一杯水,我一飲而盡。
冰冷的水,都澆不滅我心中的無盡怒火。
“混蛋,你剛才的這種行為叫做沖動,雖然現(xiàn)在我們能為沖動買單,但是畢竟是錯誤的做法,是不可取的?!?p> 范楚楚見我的情緒慢慢穩(wěn)定,也開始出聲勸慰。
小的還沒勸好,大的又來。
我都替范楚楚感覺累,她此刻就像一個善良的母親,用柔和的手段去教育不懂事的孩子。
當然,我只是一時間被氣昏了頭,平靜下來,范楚楚也只能是被我教育的份。
“我和你一樣很生氣,我相信每一個家長面對這樣的情況,第一時間想法和你的都一樣,畢竟自己的小孩被欺負,沒人能還能沉住氣。”
“但沉不住氣就意味著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p> “你去打了人賠錢都是小事,萬一打壞了人家,負法律責(zé)任怎么辦?”
我被氣樂了,范楚楚的意思是,別人犯錯我們只能包容?
我可不會包容,他們該承擔(dān)的責(zé)任,必須給我承擔(dān),還要承擔(dān)到我滿意為止,這是我的原則。
我望著范楚楚,冷聲問道:“你讓我就這么放過他們?”
范楚楚搖了搖頭,高馬尾隨風(fēng)擺動,她獨特的氣質(zhì),影響到我的心緒,我再次淡定幾分。
“當然不是,欺負小安羽怎么能行?”
“他們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范楚楚很堅定的說道。
對,這才是我印象中的范楚楚,范成無意中傷害到她,不也付出代價了嗎?
范家人傷到我,她不是差點和范家決裂了嗎?
我和范楚楚很像,其中也包括了這一點,我們的原則都不是白白受人欺負的主,除非我本就做好被人欺負的準備,刻意為之。
“你說說讓他們怎么付出代價?”
“賠錢?”
“還是告人家小孩搶劫罪?”
“六七歲的孩子,你能定罪嗎?”
我不屑嗤笑,雖然我們觀念一樣,但是行事作風(fēng)完全不一樣,我比較喜歡直接的,實在的,錢這種被人賦予價值的東西,在我看來虛得很。
多一分我不會富,少一分我也不會餓死。
范楚楚沉吟片刻,搖頭道:“你也說了人家才六七歲的孩子,小小的教育一下就行,讓她知道錯誤,非要讓人家怎么樣才行嗎?”
嗯?范楚楚這一句話提醒我了。
是啊,我完全可以讓曾安羽轉(zhuǎn)學(xué),就當不知道這事,然后這叫錢萊的小孩就會越來越無法無天,不知道對錯,這樣下去他一定能養(yǎng)成一個嚴重的缺點,以后必吃大虧。
我興奮的想著,但也只能是想想在腦海里替曾安羽出口氣,過過癮罷了,真要怎么做,我下不了手。
我只是喜歡實在一點,還沒到?jīng)]底線的地步。
范楚楚所說的小小教育一下,我沒有多問怎么教育,最多就是懲戒一般而已,對于曾安羽來說,也足夠出氣了。
不過對方的家長,我決定要親自教育,這是給我出氣。
“你打算怎么做?”
我有些好奇范楚楚的處理方法了,我想看看和我的一不一樣。
范楚楚低頭想了想,半晌后,她抬頭看著我道:“盡量合法解決?!?p> 這句話大有深意,范楚楚這小妞深得我心啊,和范楚楚聊天就是爽,我心里的氣憤基本消除,此刻理智占據(jù)了上風(fēng)。
“小妞,你tm別拐彎抹角的!你是怎么想的直接說!”
范楚楚聽見我又說臟話,微微蹩眉,隨后說出了她不完善的方法:“暫時,我只能想到先去找學(xué)校,找家長,對叫錢萊的小孩進行處理,同時要求他當著全班同學(xué)給小安羽道歉?!?p> “之后,學(xué)校這邊我們在考慮要不要繼續(xù)呆下去。”
“至于學(xué)校的麻煩也就不用找了,班主任一定是會受到處罰的?!?p> 我沒想到范楚楚居然是這么輕描淡寫的就打算解決問題,我心里暗暗搖頭,她還是經(jīng)驗太少,沒有想到更深處。
不過,我算是明白范楚楚的思考思路了,和我的幾乎是一模一樣。
理想主義者,喜歡從“真理,原則,責(zé)任”三個方向思考問題。
真理也就是道理,包含對錯,我沖動自然是錯的,我也知道,但是我一個大男人,有點脾氣也正常,有事控制不住自己也算真理,更別提我有多重人格。
至于原則,很簡單,傷害我或者傷害我的人,肯定是要付出代價的。
責(zé)任這東西也不用說,在范楚楚看來,錢萊和他的家長必須負起給曾安羽解氣的責(zé)任,不然他們所付出的代價將會更深。
當然我認為的責(zé)任還有一點,明明不關(guān)范楚楚的事,可她一副要幫忙處理的樣子,這是因為在她看來,她和我和曾安羽的關(guān)系,足夠讓她擔(dān)起這個責(zé)任。
這些東西都是我在網(wǎng)上查現(xiàn)實主義者的特點時,順便看到了,如今它也開始發(fā)揮它的作用,讓我看出了范楚楚的做法完全就是理想主義者風(fēng)格。
我心里暗自活絡(luò)起來,現(xiàn)在我能開始偽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