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過去三天。
范楚楚似乎已經開始習慣,今天是20號的畫展,我?guī)е搨蔚拿婢吆兔覀冄b得很熟絡的樣子,一整天都忙前忙后的。
范楚楚至少給我打了五個電話,問我在干什么?
老汪聽見后,在一旁陰惻惻的說:“人家已經不習慣沒有某人的日子了。”
“滾!”我笑罵一聲。
然后就讓老汪先陪各位大師去酒店,我則趕緊跑上樓給范楚楚報道。
晚上,喝了酒的我一直思念著海妍。
不斷給曾雄說對不起。
張心忽然打我電話,讓我從昏沉中清醒。
“你回家了沒有?小安羽還在我這呢?”
“哦,我馬......馬上過來接她?!?p> “你喝酒就別動了,明天記得來送她上學就行。”
“好的,謝謝老姐,愛你呦!”
“滾蛋,一看你就喝多了。”張心笑罵。
“嘿嘿!”
我確實喝多了,腦子里現在一團漿糊。
張心和我聊了兩句后,就給我說起范楚楚的事:“臭弟弟,你家范楚楚剛從我這里走?!?p> “走就走唄,難道你還要我親自去接她,老......我現在連自己都管不了。”
“給你講正事,你正經一點?!?p> 張心很是耐心的讓我先去喝杯熱水,隨后才道:“范楚楚感覺你這段時間很不正常,就來問我你到底是怎么了?!?p> “還說感覺你好像有事瞞著她似的?!?p> “我告訴你,我看得出她有些不高興,走的時候還唉聲嘆氣的?!?p> “估計是不知道該怎么和你相處?!?p> 我嘿嘿一笑:“天道有輪回蒼天饒過誰,終于輪到這傻妞苦惱了?!?p> “你真是,算了,明天再說吧,現在和你這個醉鬼也說不清?!?p> “好的老姐,晚安老姐,再見老姐?!?p> “睡你的吧?!?p> 張心氣呼呼的結束了通話,我則把耳邊的手機隨后一扔,埋頭就呼呼大睡。
第二天起床時,我總感覺昨天張心和我講了什么,但是記不清了,于是在接曾安羽的時候,我又重新問了一邊。
聽完后,我就在心里盤算著,接下來是不是該進一步了。
現在范楚楚只是懷疑我在追求她,就有些不舒服,如果我真的表白了,她會不會直接對我產生排斥?
“古道,再見!”
曾安羽下車后,阻止我送她進學校,奮力的把握往車里推,說她現在是班上的大姐,不能再讓大人送,不然別人會瞧不起她的。
看著活潑可愛的曾安羽向我揮手,我萬分感慨,這丫頭長大了啊。
才上學一個多月,就已經快不需要我了。
我略微心酸后,就把思緒回到范楚楚身上。
我感覺,現在時機差不多成熟,應該可以加強攻勢,讓范楚楚明白我的“目的”。
講句實話,我完全拿捏不準范楚楚在聽見我表白后,會是什么情況,她會答應?還是按照我和張心的推斷,開始排斥我。
回畫廊的路上,我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
最終決定還是不拖了,在這么下去,不是范楚楚陷進來,就是我出不去。
“古哥!”
“古哥!”
來到畫廊,遇到正來上班的員工,一個個紛紛朝我問好,此時的畫廊雖然依然沒有回血,大家都很辛苦很艱難,但好在可以勉強運營,這完全是老汪和老伍的功勞。
他們安排得已經妥當得不能再妥當。
我前腳剛走進畫廊,有人就在我身后拍了我一下:“混蛋,早上好?!?p> “早上好,小妞?!?p> “你昨晚喝多了吧?”
“你怎么知道?”
“老伍說的?!?p> 我撇了撇嘴,老伍就是范楚楚安插在我身邊的間諜啊,只要他和我在一起,我做什么范楚楚都一清二楚,以后得找個機會把他調走。
老伍不知道,他已經得罪我了。
當然我只是想想而已,他和老汪在總店作用更大。
“以后少喝點,我不想再去醫(yī)院看你?!?p> “都去年的事,我身體早就生龍活虎了,不信你晚上來我家,或者我去你家,我證明給你看?!?p> “無聊。”
范楚楚白了我一眼,像是不懂事的小孩似的,把正準備上流的我拉下來,她迅速走到我前面,然后得意的笑了笑。
她不自在,也僅限于超出好友關系的層面。
30%--49%這段好友關系,還是仍舊存在的。
我跟在她身后,回應她連個字:“幼稚?!?p> 然后,我接著道:“說真的,晚上去我那里吃飯,我給你準備一個不一樣的晚餐?!?p> “今天可不是我生日?!?p> “我知道,你生日5月17號嘛,我記得,不用你提醒我,你以為我像你一樣豬腦子啊。”
范楚楚一聽我記得她生日,步伐都輕快了不少,也自然而然的選擇性不聽我之后的打趣。
上樓后,她又恢復了平日里的端莊干練,員工們打招呼她也是微笑回應。
我沒有繼續(xù)再說,知道離開辦公區(qū),來到我辦公室門前時,我才道:“我沒開玩笑,晚上就在我那里吃飯,我有事給你說?”
范楚楚點了點頭,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有事瞞著我,不然不會這么天天這么殷勤。”
“要不你現在就給我講吧,不用等到晚上。”
我堅定搖頭:“不行,說了晚上就晚上,你別瞎打聽了,我有一個外號叫守口如瓶?!?p> “哦,某些守口如瓶的人,初戀的故事居然會出現在網上?!狈冻€記著陳菲兒搞出那件事,我都快忘記了她又翻出來聊。
想起陳菲兒,我就感到惋惜,她嘗試聯系我,但我卻很正經的回應她,沒有絲毫的曖昧,久而久之,喜歡玩曖昧的她也就對我失去了興趣。
我故作唉聲嘆氣,范楚楚問我怎么了,我說我想念當時做情感導師的時光,想念那些需要我?guī)椭墓媚铩?p> “渣男!”
范楚楚兇兇的瞪了我一眼,也不多停留,轉身就往里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今天早上,我依然抽空工作,大部分時間都纏著范楚楚。
她也是對我要說的事念念不忘,一個小時要問我三回,可惜我真的收口如瓶,那些話還是要搭配氛圍,現在講出來就像開玩笑似的,沒有半點威信力。
下午時,我先讓張心到點替我去接曾安羽,然后就去超市準備了一些晚餐時需要用到的物品。
然后再去菜市場,西餐廳準備了一點洋氣的食材。
確定晚上行動后,我一天心里都是忐忑不已,光西餐廳我就跑了三回。
總覺得差了點什么。
雖然不需要這么鄭重,但我總想做到最好,具體原因我也解釋不清,反正就是看著差點意思心里就不得勁,我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焦躁憂心的情況。
下午五點,范楚楚似乎也非常想立刻知道我到底要說些什么。
剛剛到達下班的點,她就來了電話,問我現在可以過來了嗎?
我看了一眼被太陽晃得發(fā)光的世界,估計大約8點左右天才完全黑下來,于是我告訴范楚楚8點準備到就行,早了我沒在家。
她抱怨著說,上了一天的班,又累又餓。
我也沒有心軟,堅持八點。
我把一切準備好后,才六點中,食物等7點40在開始準備,免得涼了。
于是沒事干的我只能坐立不安的在房子里打轉,一會對著曾雄聊天,問他我今天這么干會不會弄巧成拙。
他卻死活不出那盒子,也沒有應答。
一會,我又走到陽臺,期望太陽落得慢一點。
太陽似乎聽見了我的祈求,這兩個小時真的過得很慢,但我卻沒有仍舊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反而更加的不安。
“咚咚咚!”
門外想起敲門聲,我一個激靈從沙發(fā)上翻身起來,并迅速收拾被我躺亂的沙發(fā)坐墊,口中同時應道:“來了?!?p> 我小跑到門邊,只見范楚楚已經將西服換下,穿著一件長款白襯衣,水洗白牛仔褲,踩著小白鞋站在門前。
“你搞什么呢,非要八點?”剛打開門,范楚楚就皺眉抱怨道。
她向屋內探了探頭,發(fā)現沒有其他人,表情就為奇怪了。
“小安羽呢?”
進門后,她第一眼就看見了茶幾上擺放的西餐餐具,以及兩邊燭臺上的蠟燭。
隨后她看了看曾安羽沒關門的房間,并四處張望,尋找曾安羽的身影,在沒找到時她有些慌張的問道。
“張心接她過去玩,今天不回來?!?p> 我說著,忽然感覺我這話像是暗示似的,果然范楚楚立刻摸了摸耳垂,我看出了她的緊張。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干嘛搞得這么隆重?”范楚楚坐下后,腰間的挎包也沒放下,而是用左手隨時握著挎包的金屬吊帶,似乎一言不合就要走似的。
我把西餐廳送來的牛排,鵝肝,紅酒山雞還有一些符合范楚楚口味的中式菜肴端上桌,故作冷靜的回答范楚楚:“或許是紀念日。”
“什么紀念日?”范楚楚追問道。
我神秘一笑:“等等你就知道了。”
此刻誰也不知道我的心里到底有多慌張,范楚楚也似乎承受著極大的壓力,直到我點上蠟燭拉起所有窗簾,光上燈后,房間里一面寂靜,外面的嘈雜好像也傳不進來一樣,我們彼此都能聽見對方的心跳聲。
范楚楚一個勁的揉耳朵,兩只耳朵都被揉的發(fā)紅也不自知。
她應該感覺的到不對勁了吧。
不,也不是應該,她要是不傻一定能感覺不對。
“古道,你......究竟要說什么感覺說,別......別這么神秘?!?p> 范楚楚說話中都帶著顫音,我作為男人必須得鎮(zhèn)住場子,我不能慌,我不斷的暗示自己,但發(fā)抖的手卻怎么也按捺不住。
燭光晚餐,紅酒,兩個人單獨相處的小空間。
一切的一切都透露著曖昧的氣息。
面對范楚楚的問話,我活動著脖子,笑了笑:“其實也沒什么說的,就是想和你單獨吃吃飯,感謝一下這一年來你對我的幫助?!?p> “那有必要弄得這么詭異嗎?讓我有點瘆得慌!”
范楚楚目光亂瞟,同時緊了緊被燭光照映發(fā)黃的襯衣,我能看到她脖子上一粒粒的雞皮疙瘩。
瘆得慌?
怕鬼嗎?
要不要我把曾雄請出來鎮(zhèn)鎮(zhèn)邪?
當然,這話肯定是不能說的,不然范楚楚立刻就會逃跑。
“氣氛,氣氛你懂嗎?你個土撥鼠?!蔽议_著玩笑緩解此刻的尷尬,范楚楚卻沒心情。
我不斷的說著一些過時的笑話,一邊招呼范楚楚吃東西,范楚楚也漸漸放松,不時的還點評一下我的手藝,不管是西餐廳送來的西餐,還是我親手做的中餐。
只要好吃的都是我做的,范楚楚點評一般的就是外留下飯館里打包的。
她也被我這番言論逗得哈哈大笑。
我見氣氛緩和,也試圖讓她喝酒,她開始是堅定拒絕。
開玩笑,這種氛圍她敢沾一滴嗎?
但架不住我套路深,我總說她看不起我這個朋友,平時都是做做樣子,一旦我需要幫助,額......需要人陪我喝兩杯的時候,就拒絕。
她受不了這番陰陽怪氣,于是就試探性的說道:“那就只喝一杯?”
“沒問題,我不敢讓你喝多?!?p> 話是這樣說,一瓶酒卻在短短十五分鐘內被我們解決。
我也找機會從她的對面,和她坐在一起,理由是教她玩一些喝酒的小游戲。
“混蛋,離我遠一點,你身上太熨了。”范楚楚說話時,臉色通紅,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這旖旎的氣氛刺激了她。
我則沒有動作,打了個哈哈道:“怕是你發(fā)燒了吧,我這人一般情況下都是36度5,同樣的溫度,你是察覺不到的。”
我的所做所為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范楚楚在我表白之前,感受到我的處心積慮與輕浮,這樣一來,我的表白就永遠不可能成功。
范楚楚見我不為所動,甚至還更加靠近了幾分,她有些不快。
語氣也逐漸冰冷:“古道,請你正常一點,也請你尊重我,我們倆關系在這么好,畢竟都是異性,靠的太近始終不好?!?p> 我看著她渾身散發(fā)的惱意,心里的忐忑終于放下,并轉化為悵然若失。
計劃按照我的思路走,我不應該開心嗎?
我暗自對自己發(fā)問,淡淡的高興就開始涌上心頭,我即將處理好和范楚楚的關系,我應該就不會再有太多的煩惱了吧?
笑起來......
我笑了,也聽范楚楚的,稍微離她遠一點,差不多就行了,得拿捏住分寸,我想要的結果留在下一步來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