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人是鐵飯是鋼,著急也沒用,我們先去吃點東西,休息一會吧!”
醫(yī)院大門口,曾母坐在路邊的花池邊,整個人出于一種失神狀態(tài),曾父和曾母坐在一起,抽著煙唉聲嘆氣。
我見狀,知道這么漫無目的的找下去兩老身體扛不住,于是出聲道。
“小古,你和那姑娘先去吃吧,我們再找找!”
曾母克制住傷心,勉強(qiáng)抬起頭對我說道。
“你們二老年紀(jì)也大了,就少費神,而且找丫頭的事情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現(xiàn)在我們就坐著等消息就行,聽我的,先去吃飯,你們累壞了身子,曾雄在下面肯定又要怪我?!?p> 我無意中提起曾雄,曾母立刻忍不住落淚。
“又麻煩你了小古!”曾父抽了一口煙,點了點頭。
我知道他這是同意先吃飯了,莊小意那邊我沒問,她沒什么主見,基本我說什么就是什么,但是我見她離曾雄父母遠(yuǎn)遠(yuǎn)的,就知道她現(xiàn)在對二老沒有看到曾安羽這件事耿耿于懷。
不一會,范楚楚從醫(yī)院里小跑出來,她似乎不想耽擱我的時間。
“混蛋,叫上叔叔阿姨,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著急是沒用的。”范楚楚來到我身旁后,第一句話和我剛才的提議別無二致,她和我的思想,在某些時刻真的很相似。
我晃了晃僵硬的脖子,點頭道:“我已經(jīng)和他們說了,走吧,隨便找家餐館對付一下就行?!?p> 范楚楚沒意見,然后我叫上莊小意,在距離醫(yī)院大概五百米的位置看見了一家還在營業(yè)的小餐館,我?guī)е腥俗吡诉M(jìn)去,自作主張點了些炒菜。
“找到小安羽的話,我要把她帶走!”
吃飯時,莊小意冷不丁的說了這么一句,當(dāng)然她這話是對曾雄父母說的,說后還看了看我。
二老一聽,莊小意要搶走他們的孫女,馬上就來了精神,曾父激動道:“不行,小丫頭是我們曾家的寶貝孫女,你可能給你,你也別再提這事,看在你是她媽的份上,我不想和你翻臉?!?p> 曾父的話沒有絲毫留情,可知他們已經(jīng)發(fā)生過矛盾和沖突。
范楚楚默不作聲,自顧自的吃飯。
“你們能照顧好她嗎?今天我讓你們在過山車終點等著她,你們?nèi)ジ墒裁戳??如果你們上點心,她能走丟嗎?”莊小意也有些激動,放下筷子對二老大聲吼道。
曾母也顧不得傷心,馬上還嘴道:“你還說我們,你不帶娃兒去玩她能丟嗎?你如果不去買東西陪她坐那什么過山車她能丟嗎?”
莊小意和二老互相指責(zé),越說越激動,曾父更是站起身來想要上手,范楚楚放下碗筷,皺著眉頭看向我。
我心里異常的煩躁,再也壓制不住脾氣。
猛地一拍餐桌,邊上的盤子都被震落在地,摔的四分五裂,我大吼道:“都tm給我閉嘴,吵吵吵,有個屁用!”
“小古,不關(guān)你的事,你別說話!”曾父絲毫不給面子,直接把我當(dāng)成外人,讓我一邊去。
我管不了曾雄父母,只能對莊小意道:“你們談,但是別再吵了。”
說完,我心煩的走出飯館,我最后給莊小意說的話已經(jīng)表明了我的態(tài)度,那就讓莊小意放手去爭,不然我會讓莊小意別搭理情緒失控的二老。
小飯館外,我坐在馬路邊,看著過往的車流和匆忙的綠絲帶騎手,吹著夜晚的冰涼微風(fēng),冷靜思考曾安羽可能會在的地方。
飯館內(nèi)的爭吵聲讓我始終靜不下來,如果曾雄在的話就好了。
幾分鐘后,我聽見輕微的腳步聲離我越來越近,緊隨而來的還有范楚楚身上淡淡的清香,我沒回頭。
她走過來后,陪我一起坐在馬路邊,絲毫沒管地上干凈與否,而我們之間隔了一盞路燈的柱子。
“喏!”
范楚楚用手肘拐了拐我,我轉(zhuǎn)頭看去,發(fā)現(xiàn)她手機(jī)拿著一包煙,一個打火機(jī),還有一瓶白酒。
“你準(zhǔn)我抽煙喝酒了?”我有些意外的看著她微笑的面龐,心里微微感動,她知道我現(xiàn)在就想借著這些外物麻痹自己,分散自己的煩雜的心思。
范楚楚笑了笑,女神范十足:“說得像是我能控制你一樣?!?p> 她拆開了煙盒的塑料薄膜,從中抽出兩根煙,遞給我一根,我看了看她纖細(xì)的手指上有模有樣的夾著煙,我好奇道:“你會抽煙?”
她搖了搖頭,然后道:“我沒抽過,也想試試什么滋味的,為什么人們煩惱需要它,開心也需要它,它真能調(diào)節(jié)心情嗎?”
我沒回答,從范楚楚手里拿來打火機(jī),點上煙后,久違的刺激感讓我有些不適應(yīng),但確實心情美麗了不少。
范楚楚學(xué)我的動作,點上后深吸一口頓時,被嗆得眼淚直流。
飯館內(nèi),她們依然在爭吵不休,互相指責(zé)。
馬路邊,范楚楚陪我抽煙喝酒,她的無聲安慰,讓我心里海妍的影子不斷搖晃,我忽然感覺,有這么一個了解我,關(guān)心我,能與我共情的女人在身邊,也是挺好的一件事。
我原本心里的堅守有些動搖,我曾經(jīng)以為我不會忘記海妍,不會喜歡上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一個女人,現(xiàn)在看來,這似乎只是一個癡情漢的無知怒吼。
半個小時,一瓶白酒下肚。
范楚楚可能是擔(dān)心我喝多了吧,這一瓶白酒,她搶著喝下去三分之一,就算不斷的咳嗽,我心疼的阻止,她也依然陪著我抽煙喝酒。
我是好受了,但她卻受了苦。
“你抽煙吧!”范楚楚有些微醺,遞給我煙的時候,眼神有種淡淡的迷離,我一瞬間真的快要抵擋不住她的誘惑,想要擁她入懷。
“吸煙有害健康,你想害我?”我笑著打趣道。
范楚楚正要回答,手機(jī)就在這時候響了起來,她從包里拿來一看,見是陌生電話,歸屬地在鄭州,我們倆都意識到可能有消息了,她馬上接聽,打開免提。
“是范女士嗎?”
“您好,我是,您是哪位?”
“我是公交公司的負(fù)責(zé)人,我們查到,您要找的小女孩在8點半左右的時候,出現(xiàn)在去往機(jī)場的巴士6號線上,她最后跟著6號線收班回來下車的,但是我們公司這邊今晚停電,監(jiān)控沒運(yùn)作,就不知道她去了哪里?!?p> “我知道了,謝謝!”
“不客氣!”
兩人的對話言簡意賅,雖然這位公交公司負(fù)責(zé)人說不知道曾安羽最后的去向,但我卻認(rèn)為這是非常重要的線索。
她有很大的概率就在公交公司附近。
想到這里,我馬上給姓韓的發(fā)去信息,讓他組織騎手在公交公司附近加大搜尋力度。
“呼......終于有消息了!”我晃了晃腦袋,有些后悔喝酒了,現(xiàn)在我感覺腦袋暈乎乎的,有了幾分醉意。
范楚楚也笑了,她說道:“要不我們也去那邊找找?”
“嗯,走吧,讓她們吵,別管了?!?p> 說完,我放下手里的酒瓶,就要起身,但此時我發(fā)現(xiàn)一道明晃晃的車燈射在我的眼中,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忽然感覺有人推了我一把,把我往道路更中間推去。
“嘎......”車輛急剎的刺耳聲讓我一下子醉意全無,清醒了過來。
“咚......”
緊接著,就看見一輛白色別克仿佛失控一般,從馬路上斜斜的沖向我剛剛坐的地方,車身和我擦肩而過,如果不是范楚楚將我一把推開,我可能就沒命了,但范楚楚卻閃躲不及,眼看就要被撞上,我立刻咆哮著:“躲開?!?p> 但她卻仿若未聞,呆呆地看著別克車沖過來。
這一秒,仿佛一個世紀(jì)般漫長,我看見范楚楚因為推開我而還沒有收回去的手,以及她面無血色的面龐,我心中不禁涌現(xiàn)出十分難受的痛楚,感覺心臟被人用刀狠狠的捅了一下。
眼睜睜看著范楚楚要被撞上,這時失控的別克突然猛打方向,繞開了范楚楚撞在我們之前圍繞的柱子上,發(fā)出劇烈的聲響,但車也停了下來。
鐵柱被撞得斜斜的立在路邊,路燈也已經(jīng)破碎熄滅。
車禍讓飯館老板和曾雄父母還有莊小意都跑了出來,還有周邊的小店也有人前來圍觀。
我提起的心終于落下,但在這一剎那,我心里似乎有什么東西碎裂了似的,再見到被嚇得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的范楚楚時,我感覺我這一輩子都不能對不起這女孩兒,她幾乎要為了我付出生命啊。
“你沒事吧!”我大步向前,一把將范楚楚摟在懷里,輕輕拍打她的后背責(zé)怪道:“傻妞,你tm真傻??!”
“古道怎么了?”莊小意等人也跑了過來詢問我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沒有回答,暫時先放開范楚楚,然后罵了一聲:“操,老子弄死開車這雜毛?!?p> 說完,我就去拉開幾乎變形的車門,一把揪住開車的司機(jī),他身材瘦小,一身酒氣,我猛地將驚魂未定大口喘氣的他從駕駛室拽了出來,對著他的腦袋就重重的踹了兩腳。
他看了我一眼,估計是見我身材高大,自己又理虧,于是護(hù)住了腦袋,任由我發(fā)泄。
范楚楚也回神了,她跑過來拉開我,急道:“混蛋,算了,你別打人,我們報警,等人來處理?!?p> 她也怕我把人打出問題,給自己弄進(jìn)去。
我不解氣的補(bǔ)了兩腳后,就被范楚楚拉開,之后我們報了警,這人還想私了,但我沒把他打死,只是讓法律去制裁他,已經(jīng)算是夠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