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離去
第二天天沒亮,大叔將營地門一封,駕著一輛有封閉車廂的馬車帶著三人朝溫科徳駛?cè)ァ?p> 盡管卡諾爾現(xiàn)在的情況穩(wěn)定了下來,但沒人知道什么時候會變得嚴(yán)重,所以大叔冒險駕車從愛爾尼亞的檢查站通過。
這一次,沒有意外,他們順利通過了。
天快要黑時,他們順利抵達(dá)了溫科徳市。
來到醫(yī)院里,在金錢的幫助下,醫(yī)生直接開始了手術(shù)。
在等候時,安娜一直思考著接下來的行動。
之前卡諾爾能在葉諾斯鎮(zhèn)救下她,除了他抓住機會迅速解決掉行刑官外,還有當(dāng)?shù)厝藢ψ约旱耐?,所以逃亡的路上幾乎沒什么阻礙。
可這里不行,沒人知道卡拉多格幫,或者說知道的人都覺得他們是土匪。
“米莎,你和大叔留在這里,照顧好卡諾爾,你父親的事就由我去做?!?p> 安娜朝大叔遞了個眼神,示意他說說話,免得這個傻女孩硬要跟著自己。
“是呀,米莎,留在這里?!?p> 女孩默默點了點頭。
從醫(yī)院離開后,她喬裝打扮一番,主要是將顯眼的頭發(fā)藏起來,來到了一家酒館。
這里向來是能打聽消息的地方。
“一杯酒。”
偽裝成酒客的樣子,她開始在房間里漫不經(jīng)心地走著,耳朵則開始收集著附近的談話。
“嘿,伙計,二樓那個妞真得。。?!?p> 無聊的談話。。。
“三個Q,你憑什么贏我?”
然后,這個家伙就輸?shù)袅?,桌上擺著的籌碼全部被對方拿走。
她瞟了一眼牌桌,對面很明顯出老千了,然而這個蠢貨并不知道。
逛了很久,也沒收集到有用的消息,不過她還有一晚的時間耗在這里。
十一點二十四分,過了好久時間,酒館里此時除了喝趴下的,只剩安娜了,當(dāng)然她只是裝喝醉了。
呼。。。
門忽然被推開,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三個穿著警服大衣的走了進(jìn)來,要了三杯酒。
“你們說,這些愛爾尼亞人大費周折地搞公審儀式,是為了個啥?”
“還能為了啥呀,不就是彰顯他們的統(tǒng)治權(quán)威嘛,別看咱們是所謂的自治區(qū),實際上那些當(dāng)官的都是愛爾尼亞貴族的傀儡罷了?!?p> “聽說要被絞死的這家伙是個悍匪,搶了不少愛爾尼亞的商隊?!?p> “要我說,搶的好,他們這些奸商,活該!”
幾個家伙的牢騷話全部被安娜聽了進(jìn)去,其中廢話也多的是,不過耐心聽了很久后,終于還是知道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亞多夫此刻被關(guān)在警局內(nèi)。
在得到這個消息后,安娜從酒館離開,朝著警局走去。
她過去可是蹲局子的??土?,一兩個月的拘禁都是關(guān)在警局自己設(shè)置的囚室,如果沒猜錯,這里的布置應(yīng)當(dāng)和葉諾斯相差不大——建筑外有一個通風(fēng)口可以通向囚室。
事實也的確如此,仔細(xì)觀察后,她在警局大樓外找到了通風(fēng)管道口。
安娜的柔韌性不錯,身材也不高大,趴著剛好能從里邊鉆入,摸著黑走了好久來到了管道的盡頭。
咳。。。
到了這里后,她不能下去了,否則一旦遇上巡視的就會完蛋,透著欄桿的空間看過去,亞多夫正好在對面的一間囚室,而且看起來這里還是獨立房間,這倒省了事。
“亞多夫大叔。。?!?p> “誰?”
躺著的男人刷一下坐起身,警惕地看著四周,卻未發(fā)現(xiàn)有人。
“我。。。安娜。。。在你對面的管道里?!?p> 亞多夫抬起頭,在微弱的燈火中看見了通風(fēng)口中的人影。
“咳咳,你怎么來了?”
“你們沒按時回來,我便去了那里,找到了卡諾爾,他告訴了我情況。”
“唉。。?!眮喍喾虮е^長嘆一息,“米莎還好吧?”
“嗯?!?p> “那件事,你想的怎么樣了?”
由她來照顧米莎這件事?
安娜覺得亞多夫話里有話,他清楚自己來這的目的是想辦法劫獄,可卻提到那天晚上的事,難道是打算?
見她沉默著沒有回答,亞多夫站起身語氣堅定道:“放棄你的計劃吧,代我照顧好米莎,離開愛爾尼亞人的統(tǒng)治地區(qū)?!?p> 說完這段話,他閉上眼背過身去,似乎是不打算繼續(xù)交流了。
“可是,我能去做什么呢?”
“去羅多克王國吧,那里會有你發(fā)揮的地方,也有替我報仇的機會。”
“我。。?!?p> “我答應(yīng)您。”
對于一個父親來說,將自己的孩子托付給其他人是極為艱難的決定,而亞多夫既然已經(jīng)做出這個選擇,就意味不可能改變了。
“多謝,雖然同你相處不久,但我相信你能有美好的未來,能照顧好我的女兒?!?p> 這祝福略顯沉重了。。。
三天后,將亞多夫的遺體從愛爾尼亞人手中取回后,安娜、米莎、卡諾爾、大叔雅夫斯基為這位卡拉多格幫的老大舉行了葬禮。
在木堡營地的庭院中央,眾人挖好了墓地,將他的棺木放下,重新埋上土,豎了個石碑。
亞多夫-列奧尼帕得斯。
未蒙上天護(hù)佑,于反抗殖民的義行犧牲。
這段墓志銘改自于他那早已沒落的家族誓言:“行于義途之人,必蒙上天護(hù)佑?!?p> 可大多時候,上天都忘記了這件事。
米莎在父親的墓前站著,淚水早已流干,只剩下默默無言的痛苦。
十年前母親離去了,十年后父親也離去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沒有了血緣上的親人,唯獨值得慶幸的是,還有一個人可以去依靠。
“我們走吧?!?p> 天上忽然落起了雪,將這木堡一點點涂成白色,而墻上原本的青苔綠再沒人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