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睛時,天已經(jīng)大亮。夏爾剛拉開臥室的橫向窗簾,推開窗框,陽光與暖風便迫不及待地溜進室內(nèi)。
此時,女仆已經(jīng)為夏爾在盥洗室內(nèi)準備好了洗漱用品,同時將早餐放到了臥室門口。
“費爾南先生說,如果愿意的話,您稍后可以到一樓的餐廳享用午餐?!?p> 夏爾點頭道謝以后,女仆向夏爾投以甜美禮貌的笑容,屈膝行禮后退回了走廊。
而當夏爾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整理好著裝并走出盥洗室時,費爾南正帶著兩名工人上樓,為寵物房更換臨時的窗簾。
無形之中,費爾南似乎還擔任了卡莉斯塔府的管家職務。
至于夏爾,他自己也沒有預料到,才上班第一天,就成功干掉了伊始之獸,還扒出了背后的“日記”。
現(xiàn)在的海蒂,已經(jīng)完完全全成了一只普通的貓。
對他來說,做到這個份上,委托的工作就算是基本完成。只需要在筆記上如約寫下歐仁妮想要的超凡記錄就行。
余下的幾天里,除了再翻翻小說,或者從日記里找線索以外,夏爾反倒沒什么事情可做了。
當然,非要找點事情做的話也不是不行。
夏爾回到臥室,首先來到了梳妝鏡前。
臉上的遮擋徽記已經(jīng)有了淡化的跡象,不過按照安托萬的說法,只用清水洗臉的話,這種油彩至少一周以上才會消失。
隨后,夏爾站在臥室門前,深吸一口氣。
無形的氣場在他體內(nèi)凝聚,并迅速釋放而出。神力散布全身的同時,璀璨勝于朝陽的神光也填滿了雙眼。
隨著他呼氣的同時,氣場又開始收斂起來。
他循環(huán)往復地做著練習,試圖提升運轉(zhuǎn)神力的加速度。
除了啟動神力太慢以外,通過前兩場戰(zhàn)斗,夏爾還感覺到自己神力運轉(zhuǎn)不夠熟練,要想在戰(zhàn)斗時維持運轉(zhuǎn),自己就必須分心。
趁著這幾天無事可做,正好可以針對這些缺點,好好練習一番。
這已經(jīng)是現(xiàn)階段的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
與夏爾恰好相反的是,西堤的阿爾芒公爵要忙碌很多。
公爵從馬車上下來時,面前低矮的草叢上還掛著露水,稍遠處的帕頓森林已經(jīng)沐浴在朝陽中。
這已經(jīng)是他第三次來到此地。當然,如果以公爵的身份,這應該是第二次。
他坐著公爵府的馬車,身穿深色禮服與白背心,下車時,首先伸出車門的是一把藤條手杖。
任誰都能看出,阿爾芒公爵今天早上去了城西的郊外。
阿爾芒的靴子踏過草叢。像上次一樣,一陣風在他身周掀起,向著四面八方涌動。不同的是,這陣風極其輕微,連花草枝葉都不曾顫動。
探查之風極其小心謹慎,像是在與毒蛇對峙一般,他生怕激怒對手,或者留下什么蛛絲馬跡。
對手雖然不是毒蛇,但相比之下,阿爾芒更愿意面對毒蛇。
微風像蛛網(wǎng)一般爬滿了這片區(qū)域,中心的阿爾芒卻沒有絲毫收獲。
他并不感到意外,畢竟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三天,三天時間足以讓任何神力的痕跡消散干凈。
公爵再次來到此地的主要目的,也并不是為了探查什么“命運之神”的神力。
此時,在??吭诖舐放缘鸟R車內(nèi),又走出來一位高個子年輕人。比起公爵本人,他的打扮就顯得樸素了許多。
在他的胸前,赫然佩戴著鼠疫幫的徽記。
此人正是“笑面人”埃里克。
坐著公爵的馬車重回三天前的戰(zhàn)場上,埃里克臉上不由得泛起一絲激動。
“公爵大人?!卑@锟藖淼焦羯砗?,躬身行禮,“我原以為委托的內(nèi)容是讓我?guī)罚磥砟呀?jīng)知道事發(fā)地點了?!?p> “找到地方并不難?!惫纛^也不回地說道,“委托你來,最主要是了解當時的具體情況?!?p> 埃里克眼珠一轉(zhuǎn),他知道公爵也是個神諭者,可野外出現(xiàn)伊始之獸這種小事,值得他親自跑一趟嗎?
更何況,看公爵的意思,似乎還要調(diào)查得非常詳細才行。
作為鼠疫幫的幫眾,埃里克也懶得多想。
他一早收到了公爵的指定委托,說是要去三天前城西“出現(xiàn)伊始之獸”的地方,于是便毫不遲疑地上了馬車。
對他來說,能拿到任務點數(shù)就行,別的都不重要。
于是,埃里克恭敬地表示,自己愿意將每一個細節(jié)都交待得一清二楚。
“很好?!卑柮M意地點頭,“除了貴幫派的任務點數(shù),你還能獲得每一位誠實之人都應得的額外報酬。”
埃里克臉上浮現(xiàn)喜色。
他立馬向阿爾芒交代了伊始之獸出現(xiàn)的全過程。
“關于你的那兩位同伴?!卑柮⑼蝗淮驍嗨?,“他們都叫什么名字?”
“安托萬和夏爾。”埃里克如實回答,“兩位都是勇敢可靠的鼠疫幫兄弟?!?p> “是么!”阿爾芒頗有禮貌地說道,“接下來的問題可能有些失禮,嗯,涉及一點當事人不愿提及的隱私。那兩位可靠的先生,分別榮獲了哪兩位神祇的信仰之力?”
“據(jù)我所知,安托萬是欺詐之神的追隨者,而夏爾兄弟信仰冬之女神,公爵大人?!?p> 饒是安托萬知道公爵大人向來溫柔和善,此時也不由為這禮貌得體的言談感到驚訝。
事實上,除了少部分能力特殊的神諭者以外,大多數(shù)神諭者都不會將自己追隨的神祇視為隱私。對于他們來說,這反倒是一種光輝的榮耀。
更何況,一些神諭者有著探測與偵查類的能力,在這種能力面前,除非你從不運轉(zhuǎn)神力,否則是瞞不住的。
當然,世上也存在著極其稀有的神力,即使被探測出來,也鮮有人認識其來自哪位神明。
阿爾芒公爵走到一顆白樺樹前,他清楚地看到,樹干上還殘留著數(shù)道深刻的爪痕。
“那么,這兩位先生現(xiàn)在何處?”
埃里克搖頭表示不知,又說道:
“您派人去俱樂部稍微打聽一下,我想就能找到他們的下落。當然,您可以直接派我去?!?p> “嗯。”阿爾芒看著樹干上的傷痕,若有所思地點頭。
那天傍晚的三位鼠疫幫當事人,他當然都會與之親自見面。他也考慮過“初代”就是他們之一的可能性,不過,阿爾芒理所當然地認為,這種猜測很好驗證。
“接著講吧,埃里克先生。”他說道。
埃里克微微躬身領命,面帶諂媚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