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讓仙也羨慕的那些人（二）
老先生看著席下孩子們又是嘆了口氣：“以我的能耐也只能教你們?nèi)辏竽銈円惨酱蟀嗔?，每個人啊或許都開始對這世界反思了，到那時我也沒自信可以幫到你們......”
“至于這王很多東西也是我聽師長所說，在這三年我也只是能讓自己教書的錯誤少一些，不敢誤人子弟，教你們的是方，往后若遇良師才可教你們那圓，那需要很多東西經(jīng)歷，如今小班自是要你們過的更快樂些?！?p> 孩子們懵懵懂懂的，不是很清楚老先生什么意思，這時樣子還是忍不住坐直了身子嘴角露著笑，認(rèn)真傾聽著這些沒聽過的故事一樣的東西。
只是想到只能一起呆三年還是很傷心的，可是再想到自己現(xiàn)在也就四五歲，三年就又好像一輩子那么長一樣，又有些開心了。
至于老師所說的方圓那又是什么倒是一點都不關(guān)心，于是搖著頭：“先生說的都對。”
這讓老先生和青年倒是有些想笑了，老先生道：“我現(xiàn)在在說自己會出錯，你們說我對，搞得我是對是錯都分不清，真是老嘍老嘍?！惫犴毿χ?p> 一向頑皮孩子此時確是正經(jīng)的坐著，因為夫子講過在別人認(rèn)真講話談東西的時候要認(rèn)真傾聽一下，這是禮。先生這時候形態(tài)不拘，孩子們卻還是感受到了先生的認(rèn)真。
先生曾言禮這時候不懂也沒關(guān)系更不用太過在意這些，畢竟孩子天性比禮更重要，只是要孩子們知道，禮本是處于人與人溝通一種橋梁，豈可限制孩子們天性，就好若夫子所唱：
青泥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
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人若如魚，禮應(yīng)是水，孩子們這時自然的肅穆真如那水到渠成，天性自然，不被其所累，一個個小臉煞是可愛真是小大人模樣。
泥球也回想著，那蓮葉或許是夫子所言鎮(zhèn)吧，那水或許也是一種顧吧，而那果藏于淤泥亦有可能藏于腥臭之地，而其身黃白，總是非一，看到夫子言盡于此不愿多講，泥球抬手，夫子點頭示意傾聽。
泥球托著下巴，沉思著良久昂著臉問了句：“王會讓所有人開心嗎，會讓有的小孩不被欺負(fù)嗎？讓所有人能像吃飽了飯一樣幸福嗎？”
老先生看到泥球認(rèn)真的樣子，有些寬慰卻更多了些別的神情，好似擔(dān)憂，只道：“王是做不到的，這世上曾有過王，但讓大家過的更好是肯定的，即便曾經(jīng)真實存在，王也如那鏡中花水中月，凡人修者可知而不可得......”
“鎮(zhèn)若是廣，顧便是深，而王可奪時，會使人從迷茫歲月穩(wěn)步而行，不損其身心而出，給眾人思智、身心兩年之機，每個人都有遺憾，亦能于無形消弭人之憾，奪其時予其機，于萬物有助便是王，這已算是人之極，成則得神引，至于王之上我確實連概念都沒有了......”
“但有王者言其上還有一層，那人曾以凡人之身得神引。而如今王者已難尋，余下最多只算智者與慧者，這已是鏡中花水中月?！?p> 夫子感嘆看著泥球：“而你所問是在烏托邦的基礎(chǔ)上的，那要以王為基石，未知為途，一路風(fēng)雨相伴，歷心劫，遭人妒，惹人嫌，代人受天下之苦，亦會有那心花怒放、撫掌大笑，先天下之憂而憂，一生大起大落，劫數(shù)永無輪回，或許一生所求皆為塵土，乃至被人唾棄萬年......”
“這便是那位王者所說于其上最基礎(chǔ)需要的東西了，多的那位王者一生尋覓也無緣得見，遺憾而終。”
老先生說著摸著泥球腦袋，手很輕：“今日所言人成神的多，或許神想做人的也有，只是人好知，神難測，或許有神來此，那他到此也只是人了。若是想走王之路或許神佛難渡?！?p> 老先生說著在泥球身旁寫下一首詩，生怕給其余孩子帶來困惑迷茫，那理想與現(xiàn)實的詩：
大笑出門去，江湖天地寬。
耐貧為客易，生計靠詩難。
寫完后對眾孩童言道：“三年之重，可若鴻毛可若泰山，凡者若是當(dāng)不得讀書人，為師也要為你埋下一技傍身之芽......”
“凡俗修者修人一般不過二十載，以此應(yīng)對往后無盡修仙路，或是明善，或是明惡，或是拋棄所有，但這二十年卻是往后漫長余生少有的人行路，先做人方能做一個更好的仙。”
泥球聽到后面聲音好似越來越輕，感受到老先生的手從頭上撤了回去，最后說話聲音也越來越小而停。
青年看著老先生好似想到曾經(jīng)場景，有些人只有這三尺地也是讓人佩服的。
臨近下課，送別青年后，老先生單獨留了小泥球，在屋內(nèi)一起坐著一起吃著果子。
思慮良久終究有些深沉的開口道：“小泥球，現(xiàn)在你所見所知還在你自己的方圓之內(nèi)，我知道你那么說不止是那么想的，還是想那么做的，你本性不壞有靈性可謂善，可方圓不在自家內(nèi)，善而無度恐成殤，殤而無持可謂悲?！?p> 老先生斟酌著，手不時敲打桌子好似思考。
泥球靜靜聆聽不敢打擾。
“鎮(zhèn)，顧，王，此三者超出一般良莠方圓乃謂之曰通，鎮(zhèn)者是人總會對此生出敬畏，顧者王者如星辰閃耀照亮前路，又如泥沙成梯供人踩踏前行，一者憂思鞠躬盡瘁使人適，使物明；一者奪時使人少憾少咎，使物和......”
“所以修真界有言，鎮(zhèn)不可詆、顧不可欺、王不可辱，后兩者于凡人之中受仙人或者說受人或他族敬佩......”
“有些東西是超越善惡的，或者說不論善惡都能于此受益的，但見鎮(zhèn)者不可于此自卑，那于鎮(zhèn)心不齊，護(hù)衛(wèi)家國的不會希望你把他當(dāng)大爺供起來，他想保護(hù)的是和自己一樣的人；善惡人而定界序不明，有些人總會往未知砥礪前行，物與人皆于此受益，與人而言顧是如此，王是如此，不管他們有些失敗有些成功，都是大寫的人......”
“只是有些東西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分得清的，很多東西知道是知道，更是難做到的，我所言是不全對的，更是殘缺的，良善也總是讓人心暖的......”
“為師希望你能走鎮(zhèn)途，后兩者可以了解一些，等真的有了能耐時間可以兼修了解一些，你于此是有些天賦的；我見過有人執(zhí)迷于王而不可得，那個人幫助的灰黑之間的人于個體而言甚至比好人多，但是一個國土內(nèi)所有人的幸福都是真的，大家都是為此受益的?！?p> “大部分人都是難以在善惡人歸類，生活是更加現(xiàn)實的東西，他曾想讓人有序走在善途又不落后于人，可社會終究是是曲折發(fā)展的，后來發(fā)生了些變故，那個人還沒走到王途就瘋了?！?p> “你是有修者資質(zhì)的，如今讓你所練也是要給你打下基礎(chǔ)的，志文所教六字訣鍛你五臟，風(fēng)箏等讓你開目益肝，五行屬木主生發(fā)于你們是有益的，他所用符箓更是可以幫你們調(diào)整神韻，于一般孩童長久可得益壽健身，于你可奠更堅實根基......”
“超出善惡的東西要用超出善惡的東西對待，他日你若為修者不可自傲，更不可自墮。“
老先生重重道：“一者對不起你前生所學(xué)，一者惹相識悲憐；這是你強求可能遇到的情況，后面你會知道這些看起來很好的東西或許也是很難做到的，事情有時候遠(yuǎn)比這復(fù)雜，為師也是自私的，希望你能做個單純修道者活得更加瀟灑些?！?p> 老先生今天講了很多話，好似怕自己弟子走上之前所見之人那般道路一般，還想在說些什么，最后只得搖頭道了句：“我所知也有限，所學(xué)也不一定是對的，我老了不在如你一般天真，更不是意氣風(fēng)發(fā)少兒郎，你還年輕，是要去闖蕩一下的，只是希望你少走些彎路，往后若是遇到什么事情不懂也要記得回來找老師請教。老師更希望你無厘頭一些也是好的，這樣終究會快樂些。”
泥球知道老師這么擔(dān)心是有道理的，他也是那么想的，夢里也曾夢到過，好似早已有更深的東西是自己追求一般，更是自己想要去做的，之前詢問和老先生詢問之中多少有些事情讓老先生有了判斷。
今日老先生說的多了些，泥球也不知道聽進(jìn)去多少，只得說會朝快樂的地方看的，也答應(yīng)好好會好好練習(xí)動作，鍛煉目力，也會去鐵匠那觀察，讓老先生終究有些放心了。
泥球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當(dāng)那修者，更不知道能不能成為仙人，但是老先生也一定是讓自己敬佩的，以后也要盡量快樂些，實在不行無厘頭也是可以的啊，雖然好像還不是很清楚什么是無厘頭，是讓人搖頭呢，還是讓人哈哈大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