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敲打,在石墻右下角落地方發(fā)現(xiàn)了破綻,我拿出工兵鏟猛砸了兩下,出現(xiàn)了手指寬大小的缺口,接著又是連續(xù)捶打,將其稍微擴大了些,伸手向秋田關(guān)借來一顆手雷,塞在了洞口處。
隨著轟隆一聲,石墻右下邊被炸出了道口子,待灰塵散去,我正要鉆進去,張三甲搶先進入到里面。
眾人緊隨其后,石墻之后果真是別有洞天,與先前所見墓道大相徑庭,不過里面空空如也,除了中間部分有口干涸的水井外,就再無其他。
我瞧著深不見底的水井,說道:“你們誰敢下去一探究竟?”
張三甲正要說話,我打了個眼神,看著余下三人。陳少誠裝傻充愣,秋田關(guān)招呼武野香準備下井。
張三甲嘀咕問:“老九,有情況?”
“你是我兄弟,別什么事情都沖在前面,這里又不是只有我們倆人。你要有什么閃失,這有酒必有甲的名號豈不破了。”我說。
張三甲一愣,沒想到我會突然說這樣的話。我招了招手,看著日本人武野香準備妥當(dāng)后,套住繩子下井,不多時就聽到他在下面喊:“井不深,可以下來。”
陳少誠翻譯了他的話,眾人隨后下井,小心翼翼的察看周遭情況。
只聽清脆的咔擦一聲,陳少誠腳下踩中的東西竟然著火燃燒了,驚痛恐嚇之下四處狂奔,連聲慘叫。
四人下意識后退,互相背靠備戰(zhàn),見那陳少誠所過之處身后迅速有物體燃燒起火,稍時便就照亮整個空間。
我打量著這座圓形墓室,除了中間矗立的三座呈品字形背靠擺放的棺材,就再無其他。我看著地溝里的大量白骨,那里面人骨摻雜著動物尸骨,因是時間久遠,都已白磷化。
我寬慰眾人說道:“不用緊張,這里長年封閉空氣不流通,以至于燃點極低,稍有外力介入便就會起火?!?p> 張三甲一把抱住了陳少誠,一聲大吼使其安靜下來,說道:“瞧你那慫樣,真給老九丟臉?!?p> 我掃視了一圈,心道:“這座地宮著實不小,怕是能有半畝地大。只是,這三座豎起來的棺材是什么個意思?”
我走到了三座棺材旁,細細的研究起來,伸手摸了摸棺材上的一道道黑線,也不知道是年代久遠還是什么其他原因,那黑線竟能擦拭掉,心中不免嘀咕道:“難道...”
秋田關(guān)忽然大笑,打量著眼前棺材,拿住紙筆在那寫寫畫畫,止不住的興奮說:“此行不虛,此行不虛啊?!?p> 張三甲走到我身邊,看著豎起來的三口棺材,揣測說道:“老九,棺材不在墓穴里躺著,就這么無遮無擋的豎立于此,只怕是不祥吧?”
“古記有載,棺材豎葬之處乃是風(fēng)水之寶地也,所謂法葬。但是你看這三口棺材的朝向,指著的是東西南三處銅像,分別對應(yīng)的是惡虎、毒狼和蝎豹,但唯獨北邊沒有。你想想看,如此布局,怕是格局氣勢已破,寶地變兇地?!蔽医忉屨f。
“嘛呢,別介啊。咱們能走到這里,好歹也是場緣分,真當(dāng)自己是孔老豆了,拍拍屁股就溜了?老九,其實我心里一直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這感覺既熟悉又陌生,好像我之前來過這里?!睆埲字钢撞?,裝模作樣說道:“對,就是這口棺材,我怎么覺著這里面埋得是我張家祖宗?!?p> 我淡定的看著張三甲說道:“得了吧,就你這拙劣的演技可別丟人現(xiàn)眼了。你老張家除了墳頭草長得老高,還有啥能耐?”
“老九你這說得什么屁話,我老張家咋就不能埋...”張三甲話未說完,一聲我草嚇得我渾身哆嗦。
張三甲指著對面正在開棺的秋田關(guān)和武野香,罵罵咧咧說道:“狗日的,老九你瞅瞅,你在那得吧得吧,這兩老鬼子早就先下手為強了?!?p> 隨著轟隆聲響起,正西方向的棺材蓋被那兩老鬼子給打開了,映入眾人眼前的是一具全身烏金色鎧甲包裹的干尸。
干尸體型高大,約有八尺,戴著狼面青銅面具,與那墻壁上銅像如出一轍。忽然寒光一閃,只見干尸雙手疊放之下矗立著一把烏金寶刀。雖被灰塵覆蓋,但仍然遮蓋不住它的凌厲殺氣。
張三甲十八般武藝中唯有刀法練得最好,酷愛寶刀,之前與惡狗纏斗時樸刀被咬斷,痛惜之下為此心心念念不舍。而此刻見到干尸手中的烏金寶刀,更是垂涎三尺,不管不顧之下伸手就要奪刀。
烏金寶刀尖峰沒入地面,干尸雙手疊放壓住刀把,張三甲使出吃奶的勁也未能撼動分毫。
“他爺爺?shù)?,死了上千年還這么有勁,老子還就跟你磕上了。”張三甲往手心里吐了口水,搓著手掌再次奪刀。
我瞧著身旁的秋田關(guān)拿著鋼筆在記錄本上寫著一大堆日文,嘴里嘀嘀咕咕說著聽不懂的日語,招呼陳少誠過來,使了個眼神。
陳少誠秒懂,看后與我小聲說:“他在記錄咱們這一路的所見所聞,包括你我之間的對話也都寫得清清楚楚,這倒有點像洋人寫日記的風(fēng)格。”
我問:“這就是你所說的日本金百合特別行動計劃?”
陳少誠笑而未答,我心中定下了注意,中國的秘密絕不能流落到外族人手里??粗锾镪P(guān)心無旁騖的書寫著,猛聽轟隆聲巨響出現(xiàn)在耳邊,只見正東和正南方向的兩口棺材蓋自動打開,砸在地面。
我愣住了,大吼道:“老三,你個癟犢子又亂碰什么東西了?”
張三甲委屈說:“沒亂碰啊,我還在研究怎么取下這把烏金刀了,誰知道這棺材蓋它自己就開了,你可別冤枉老子。”
聞聽此言,我下意識后退數(shù)步,接著兩口棺材里發(fā)出嘎吱嘎吱聲響,里面的干尸竟然自己走了出來。
我陡覺頭皮都要炸裂開了,這他媽一天到晚凈扯犢子,干尸好好的怎么就復(fù)活了?
陳少誠嚇得說話都不利索,結(jié)結(jié)巴巴問我:“九爺,你情、情報不準阿,這些還能是干、干尸嘛?”
張三甲踱著小碎步往后退去,三口棺材里的古尸分別復(fù)活出走,戴著青銅虎面具、青銅狼面具和青銅豹面具各握烏金寶刀站在了眾人跟前。
瞧著眼前三具不知道什么朝代的古尸,我的身體不禁有些顫抖,強大的氣場壓得我們胸口郁悶,面對如此巨敵,誰不敢保證接下來這場惡戰(zhàn)下來自己是否能夠獨活。
五打三,沒有丁點勝算。
我長舒了口氣,盡力的安撫控制自己情緒,說道:“管它面具下面是人還是鬼,現(xiàn)在只有你死我活。”
戴著青銅虎面具的古尸率先發(fā)動進攻,手中烏金寶刀迎面砍向張三甲。張三甲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烏金寶刀斬落之處,青石地面被斬出道齊整的缺口,刀入地下需有十余公分深度。
虧得是張三甲躲得快,若被砍中,怕是整個人都要斷成兩截。
與此同時,戴著青銅狼面具和青銅豹面具的古尸也同時發(fā)起攻擊,只是隨手那么一揮,引起的巨大風(fēng)浪也將眾人掀翻在地。
我邊打邊撤道:“秋田關(guān)教授,這就是你們不聽勸阻擅自開棺的后果,你今天要害死我們?!?p> 陳少誠倒是不敢抱怨日本老鬼子,一路跟隨躲在我的身后。
張三甲被逼的發(fā)毛,大喝道:“嘛呢,別欺人太甚???當(dāng)真以為老子怕你不成嘛?”
說罷,趁其不注意顛顛就跑,那戴著青銅虎面具的古尸與另外兩具古尸正從三個方向合圍我們。我見識不對,率先跳了出去,如被包圍,當(dāng)真大羅神仙也能救。
武野香長槍射擊,飛出去的子彈根本傷不了怪物分毫,引得戴著青銅狼面具的古尸怪物大怒,手中烏金寶刀砍下,所引起的強大氣流逼得武野香雙腿跪地而不得動彈逃跑,眼見性命堪憂身首兩處,在那千鈞一發(fā)之際,秋田關(guān)脫下破爛的上衣,裹住三顆引信已經(jīng)拔掉的香瓜手雷,憑借短小的身體優(yōu)勢,將其塞進了古尸怪物胯下腋處。
三顆手雷的爆炸威力,將戴著青銅狼面具的古尸怪物炸成了四分五裂。我等見狀,急忙索要手雷,誰料那一直不說話的武野香拿著戰(zhàn)利品烏金寶刀,竟然用蹩腳的中國話趾高氣昂的說了這么句該死的話:“中國人,不配用炸藥。”
“我尼瑪,這我他媽可忍不了!”我大罵,朝著張三甲打了個眼神。
張三甲明白我的意思,當(dāng)下我們立馬跑到了武野香附近,將在后追殺的另外兩具古尸怪物吸引了過來。武野香到哪,我和張三甲便跟到哪,弄得煩燥了,那老小子居然拿槍逼著我們滾遠點。
“老癟犢子,救人我不擅長,但是陰人老子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我故意放慢腳步,尋了個合適機會,將追著我的青豹古尸引至武野香背后,而張三甲負責(zé)正面纏住武野香,遮擋住其視線,待我一聲大吼,我和張三甲同時就勢臥倒,以戰(zhàn)術(shù)姿勢迅速翻滾兩邊。而發(fā)現(xiàn)我們陰謀的秋田關(guān)想要提醒武野香卻是為時已晚,兩把一模一樣的烏金寶刀前后同時砍去。
“哐啷”一聲,兩把烏金寶刀相互碰撞在一起,電光火石之間寶刀已斷為兩截不復(fù)存在。
當(dāng)然,武野香他并沒有奇遇,在我和張三甲完美無缺的配合下,他不僅被剁成了肉泥,戴著青銅虎面具和豹面具的兩具古尸也還相互砍中了對方肩膀,因是力大無窮,加上烏金寶刀甚是鋒利,以至于各自整個肩膀被斬斷之后仍不停手,又趁著慣性將武野香砍碎。所謂一石二鳥,不過如此,只是可惜了那兩把上好的烏金寶刀。
張三甲從武野香手里奪下僅存的最后一把烏金寶刀,秋田關(guān)看著地上死狀慘烈的武野香,心中縱有萬千怒火,也只能強壓心中,若是此刻魚死網(wǎng)破,他不甘心。
張三甲把玩著烏金寶刀,喜悅之情溢于言表,正要用刀砍開古尸臉上面具,我出手制止說道:“這面具里,好像有東西?!?p> 我用工兵鏟撬開了青銅虎面具,忽得一道白光射出,我急忙用工兵鏟護住面龐,聽得清脆的哐當(dāng)一聲,似有什么東西撞擊。隨即工兵鏟翻轉(zhuǎn),將其一鏟子拍死在地上,原來是一只指甲蓋大小的白色蟲子。
“難道控制這龐然大物的就是這么個屁點大小的蟲子?”張三甲納悶問道。
我招呼著眾人看向了面具背后的真實面容,沒想到竟然是張女人的臉蛋,而且長得還挺漂亮。更令人詭異的是,那臉龐根本不像死了上千年的干尸,反倒是剛死了不久似的,還有些許彈性。
我閉起雙眼,不斷安撫平息內(nèi)心的躁動不安,再次睜開雙眼,仍然是眼前的狀況,這才斷定這不是幻覺。
陳少誠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看著面具內(nèi)部用鎏金線條勾寫的先秦文字,雖說認不大全,但也能大概知道意思,說得是有關(guān)于大興安嶺天墓和龍脈的秘密。
先秦文字距今雖有數(shù)千年之久,但中國文化自古講究的就是傳承二字,即便這種文字消失,但受其影響,后期文字再怎么變化也能從中找出影子,這就是中國人所信奉的祖宗文化。因為這不僅僅是上下五千年的文化自信,更是一種印在骨子里的血脈傳承。
我咳嗽了兩聲,陳少誠是個精明的人,只是那么一對眼便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便就轉(zhuǎn)移了話題,與秋田關(guān)和張三甲聊著有的沒的廢話。
我看著面具里記載的上古秘密,額頭上的汗珠不停的滴落,神色愈加的嚴峻,只是讀了不過區(qū)區(qū)百字,便再也不能看下去。如此驚天大秘,我怕我命不夠硬,鎮(zhèn)不住這些秘密,索性不看,將僅有的些許秘密就此爛在肚子里。
我決定,馬不停蹄離開這里,不做一分一秒的耽擱,看著秋田關(guān),意有所指說道:“活路死路都有,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我們帶你活著離開這個地方,但條件是你要把你背包里的所有資料交給我;二是你和你所記載關(guān)于這里的秘密永遠留在這里,陪著你的同伴到死方休?!?p> 秋田關(guān)雖不情愿,心中慍怒也無可奈何,只得不情不愿的把背包交給了我。
我接過背包,直接就將其扔進了地溝火坑之中,看著熊熊大火將背包里的資料付之一炬,緊繃的心情終于能夠放松歇口氣了。
秋田關(guān)面部抽搐,看著自己辛苦得來的數(shù)據(jù)資料,憎恨憤怒之情溢于言表,他惡狠狠的看著我,牙齒咬得咯吱響,恨不能生吞活剝了我。
隨著哐當(dāng)哐聲響起,矗立在中間位置的三口棺材緩慢移動,地面露出了個缺口。當(dāng)下,根據(jù)面具上提供的道路指引,我率先跳進洞口,穿行地下暗河,行了兩個時辰左右終于安全脫困,離開了地下墓室,從其大興安嶺密林之中走出。
一縷耀眼的陽光刺得我眼睛隱隱作痛,張三甲興奮高呼自由了,只是四人現(xiàn)在著實狼狽,身上破衣爛衫皆都傷痕累累。
“謝先生,我記住你了。你很有手段,此行不是沒有收獲,認識了你也算不虛此行。有緣日后再見,定要好好感謝你的救命之情?!鼻锾镪P(guān)言語之中透露著不滿,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依舊笑說道:“張先生,這把烏金寶刀你可要收好了,閣下遲早再來拜訪研究?!?p> 我抱拳說道:“咱們最好再也不見,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p> 我招呼張三甲離開返回奉天大營,陳少誠跟著秋田關(guān)往相反方向而去。
路上路過村莊,找村民買了幾件干凈衣服換上,張三甲用布纏好烏金寶刀背在身后。
我說:“咱們這次無功而返,唯獨你帶回來一把烏金寶刀,這可是個價值連城的寶貝,你猜猜郭軍長會不會跟你要這寶貝?即便郭軍長不奪人所愛,以他跟少帥的關(guān)系,倘若少帥看上了你的寶刀,你是給還是不給?我看你還是找個地方藏好,待日后咱們不吃軍糧再來取吧?!?p> 張三甲尋了顆大樹,借力翻身上樹藏好了烏金寶刀,做好標記之后二人便就離開。
三天后,奉天大門外,我和張三甲正要進城,卻突然被眼前荷槍實彈的二十余人守城東北軍包圍住,將我和張三甲五花大綁的押解到了杏花居張小六子暫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