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喜上眉頭
甄寶珠的想法很簡單,誰做的壞事,便讓誰去承擔唄。
至于溫如故,頂多算是從犯。
掌柜的看向甄寶珠,“如姑娘所愿,我這就派人去甄家劫持甄芙,你不妨先去內(nèi)廂喝一杯茶?!?p> 寶珠望了望內(nèi)廂,道:“還是不用了吧?!?p> 廂房一般都是極私人的地方,寶珠不過是外客,掌柜的卻讓她進去,她不免忐忑,莫不會掌柜的其實只是在誑她,竟欲現(xiàn)在就將她給劫持。
不過她也不怕,因為在來之前,她就已經(jīng)告訴春蘭,若一個時辰后她還沒有回去,便令春蘭將此事告訴阿娘。
掌柜的笑道:“姑娘還是去后頭瞧一眼,我家世子等候姑娘許久了?!?p> “世子?湛哥哥?”整個青州也只有一個江陵王世子。
寶珠沒怎么想便直奔內(nèi)室,她一眼便瞧見了那個身著玄色衣裳,姿容清冷的少年,伸手便朝著少年飛奔而去。
少年喜上眉頭,再不是疏離冷漠的江陵王世子,彎腰將寶珠接過,抱在懷中。
寶珠“吧唧”兩下便親到了陸湛的雙眼上。
她十分喜歡湛哥哥的這一雙丹鳳眼,狹長而又深邃,也就是如今年紀小,可以無所顧忌。
“湛哥哥怎么也在這里?”寶珠仰頭問道。
陸湛道:“這是我母妃的私產(chǎn),切勿同外人道也?!?p> 寶珠點頭如搗蒜,也同時放下心來,她不信誰也不能不信王妃娘娘嘛,娘娘一定不會害她的,再說還有陸湛。
遂好笑起來,“大抵小姑姑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百般籌謀,到頭來卻是無用功,還白白折損了一千兩白銀。”
陸湛點點她的鼻頭,寶珠身上有清冽的梔子花味,十分的好聞,“你又是怎么知道甄家的小姑奶奶來到這里的?”
寶珠跳下來,一臉賣寶的說道:“嘿嘿,先前我捉弄了小姑姑,曉得小姑姑是個睚眥必報的,便在她出府的時候跟著她過來了,外頭的小廝見我是個小孩子,便沒怎么注意,我聽到了小姑姑與掌柜的所有的對話?!?p> 她十分自得。
哪料得陸湛卻黑了臉,“所以這便是你入夜時分一個人獨自過來的緣由?你不曉得晚上很危險,路上有很多壞人嗎?又有什么事不能同甄夫人說,不能同我說的?”
寶珠吐吐舌頭,“我一時沒想那么多,路上也沒那么多壞人呀?!?p> 此時剛至秋日,入夜時分十分的涼爽,路邊行人三三兩兩,即便是有些什么,大喊一聲,自然就有人過來了。
陸湛不由得笑笑,到底是被嬌養(yǎng)的小姑娘,不識人心險惡,若不是因此,也不會對素不相識的他給予援助之手。
他將小姑娘一把撈起來,囑咐道:“往后不可這樣了,不過,我的見面禮呢?”
他十分饞小廝手中的肉餅。
寶珠摸摸腦袋,“我也不知道你在這里呀,不過......”
她說著又從懷中摸出了個肉餅,“這是我給自帶的,以防自己路上會餓?!?p> 剛進來時見她的小肚子圓滾滾的,不曾想里頭別有洞天。
寶珠又從中掏出一個扁形酒壺,搖了搖說:“還有溫水哦?!?p> 陸湛忍不住笑了笑,將肉餅放到寶珠手中,“湛哥哥不餓,你吃吧?!?p> 寶珠也沒客氣,走了這么久,她是真的餓了。
陸湛瞧她吃的津津有味,去到了外頭,將小廝手里的一個半肉餅給要了回來。
寶珠吃飽喝足,就有些困意,但依舊強撐著不想去睡,陸湛見狀將人給抱在懷中,唱著童謠就將人給哄睡著了。
只她睡得極淺,陸湛只得一動不動的坐在哪里。
掌柜的進來,欲詢問陸湛何時動身,陸湛卻示意他噤聲。
“寶珠睡著了,今夜你帶人過去。”
掌柜的應(yīng)聲,派人到了甄府,那些人連甄府的門都沒有進,而是直接就在甄府后門處將甄芙給擄了出來。
起初的時候,甄芙以為對方擄錯了人,于是拼命的解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卻是徒勞。
甄芙被帶到了一處暗無天日的地方,隱約聽到對方說要用她的命去勒索甄老夫人,心中到底存了一絲慶幸。
畢竟她知道,母親甄老夫人視自己為眼珠子,必定不會不管她,只可恨她白白付出了一千兩白銀,結(jié)果對方卻反而綁架了她?
這群人真是太不講規(guī)矩了,等她出去了,她一定要給這些人好看。
然而第二日、三日過去了,她依然被關(guān)在這個小黑屋里,只偶爾會有人給她一口水喝。
甄芙有些崩潰,她懷疑甄老夫人是不是舍不得錢財,不管她了?
直到第四日里,外頭有人埋汰說:“還說甄家如今在商戶中是頂頂有名的,結(jié)果卻連一萬兩銀子都不愿意出,既然如此,兄弟們也無須顧忌那么多,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罷?!?p> 門“砰——”的一聲被打開,甄芙嚇得直叫喊。
“我求你們饒了我罷,老太婆不給你們錢,我給,只要你們放我出去,別說一萬兩,十萬兩我都給?!?p> 對面為首的一人聽到這聲音,立即道:“那夫人可別后悔。”隨即離去。
甄芙還沒送過來一口氣,門就又被打開了。
“娘——”溫如故哭著撲了上來,打量甄芙衣衫襤褸,頭發(fā)也亂糟糟的模樣,忍不住問道:“娘這幾日里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甄芙搖搖頭說:“沒,沒什么,只不過被關(guān)了幾日罷了。”
“那就好?!睖厝绻庶c點頭道:“這次多虧了大舅母,她一發(fā)現(xiàn)娘不見了,便去報了官,經(jīng)過官府日夜搜尋,終于尋到了娘,我們回去一定要好好的謝謝大舅母。”
甄芙卻呆住了,“你說謝春曉她去報官了?”
誠然甄芙如今已經(jīng)嫁過一次人了,與前夫鬧的又不太愉快,只能帶著一雙兒女來到娘家打秋風。
然而甄芙打從心底里還是想再嫁的,畢竟她只是一個女人,需要男人來照拂自己。
只是女人貳嫁終究是不好嫁的,若想嫁的好更是難上加難,她唯今之計唯有好好經(jīng)營名聲。
可如今謝春曉卻將她被人擄走的事情報官了,那豈不是人盡皆知?
即便她自己篤定自己并沒有被毀了清白,可說出去誰會信呢?
報官會造成的后果溫如故自然不曉得,但謝春曉卻一定曉得,這女人真是歹毒,表面上裝作一副賢惠的模樣,卻使這樣下作的法子來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