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著你關(guān)心?!?p> 聽著那看似好意的提醒,滿身傷痛的胡二自覺硬氣地回了一句。
“呵呵!”
風(fēng)秉文一笑,自然不會與他計較,明日他還會再來,到時候一起收拾了就是。
而當(dāng)他跨出胡家的門檻時,身形頓時止住,因為在他眼中,這胡府門外,赫然立著兩尊龐然大物,灰霧繚繞,威嚴(yán)攝人。
只是與最初不同,此時的風(fēng)秉文其目光已然能夠透過灰霧,看到這兩尊龐然大物的面容,赫然便是兩尊巨人,高以丈計,其服飾似紗帽寬袍,氣象雄闊。
“風(fēng)秉文見過二位,這是第二次見面了。”
風(fēng)秉文有禮有節(jié)地朝著這兩位拱手,只是這二位沉默地俯視他,不言不語,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
“若是沒什么事情的話,小子就先走一步,就不嘮叨二位了?!?p> 等待片刻后,沒等到回應(yīng),也沒等到其余言語的風(fēng)秉文瞧著這兩位沒動靜,便挺直腰板,邁步前行,坦然自若地從他們之間穿過去。
而等他要即將走出這間小巷,回身一望,只見背后空空無一物,那兩尊鬼神已然消失不見。
“這應(yīng)該代表我沒事了吧!”
風(fēng)秉文琢磨了片刻,覺得估計是自己通過了審查,這兩尊鬼神在陰間的地位大概就跟昨日那位邢捕頭一樣。
陰陽兩界都認(rèn)可了他的存在,風(fēng)秉文只覺得心中暢快,腳下快了幾分,很快就回到學(xué)堂,拎著那已經(jīng)被他收拾干凈的食盒,就向著售賣糕點的如玉坊而去。
“小恩公!”
隔得很遠(yuǎn),就已經(jīng)看到風(fēng)秉文走過來的溫華裳迎了出來,荊釵布裙,但難掩姿容,此時展露笑顏,如花似玉,引得近旁的路人不禁失神。
“別這么喊我,你叫我名字就行?!?p> 光天化日之下,被一位美貌婦人如此稱呼,即便是風(fēng)秉文心理年齡已然不小,也仍就覺得羞澀。
“那我斗膽,叫你一聲秉文了?!?p> 溫華裳順手接過風(fēng)秉文遞過來的朱漆食盒,悄悄打量一下,上面果然沒有半點損壞,心中松了一口氣,便如此回應(yīng)道。
“啊,我都吃了姐姐你做的東西,還沒有問過你的名字呢。”
中午吃的那些糕點讓風(fēng)秉文有些意猶未盡,因為樣式很多,而這也就代表著每樣也只有一點,也就是讓他嘗個鮮。
“我姓溫,你若愿意,便稱呼我一聲……”
“溫姐姐?。 ?p> 風(fēng)秉文沒等說完,便喊了出來。眉目如畫的美婦人一愣,展顏一笑,就收住了將要說出的話。
她剛剛本是想讓這孩童稱她為溫嬸,畢竟她已嫁為人婦。可這孩子嘴快,竟先喊了出來,將她拉到平輩,既如此,她也不會再做更改,畢竟姐姐聽起來更年輕。
“喏!給你!”
孩童伸手,如玉坊的老板娘下意識接過,但那沉甸甸的分量,還有那形狀,很快便讓她感覺不對勁,她低頭一看,竟是兩枚被磨得瓦亮的銀珠,頓時變色。
“你這是干什么?我中午送給你的那些糕點不要錢的,我……”
“這是胡二在你這里賒欠的錢,我剛剛?cè)湍阌懟貋淼模@是你該得的。”
風(fēng)秉文擺擺手,童稚的面容上竟有幾分大氣灑脫,
“至于你中午送給我的那些糕點,我可沒打算給你錢?!?p> “胡二賒欠的錢?”
溫華裳愣住,臉上露出擔(dān)憂之色,
“我不是說過,這些錢姐姐不要了嗎?你怎么還去找他?讓姐姐看看,傷著沒有?”
說著,小婦人伸手在風(fēng)秉文身上摸索著,一下子就讓他紅了臉,掙開退了幾步,
“沒有,那家伙怎么可能傷到我?”
“你這錢是怎么拿來的?”
溫華裳面上露出憂色,這孩童雖有俠義之心,但是行俠仗義并不代表著可以無拘無束,肆意妄為,這若是因她而走上了邪道,那她可擔(dān)待不起。
“姐姐放心,這是那潑皮主動給我的,我可不屑于行偷盜之事?!?p> 風(fēng)秉文看出了這婦人的擔(dān)憂。
“胡二會主動給錢?”
溫華裳面露幾分怪異,那潑皮可不只是在她這里白吃白喝。
據(jù)她所知,這潑皮在城中不少店鋪都賴了賬,如果不是他爹的關(guān)系硬,他早就被人打成了殘廢。
“當(dāng)然,我與他講了一些道理,他便非常通情達(dá)理的把錢給我了?!?p> 風(fēng)秉文一本正經(jīng)道。
“若是如此,那便正好。不過,秉文,那胡二的父親不大一般,你若是無事,還是不要再招惹他了?!?p> “他爹是干什么的?”
風(fēng)秉文興致盎然,若是一個為非作歹的玩意,那他又能添一筆善功了。
“他爹是縣中大戶,周家的管家!”
“哦,原來是個管家呀!”
風(fēng)秉文不以為然,他還以為是個什么橫行鄉(xiāng)里的惡霸呢。
“你可不要小瞧他爹……”
“胡二他爹也跟他一樣嗎?”
風(fēng)秉文沒興趣聽一潑皮老父親有多么厲害,他直指問題根本。
“當(dāng)然不是,如若不是他們兩人面相有些相似,你都不會相信他們是父子,胡二在外惹了麻煩,都是他爹出面拿錢?!?p> “原來如此?!?p> 風(fēng)秉文點點頭,然后就沒了興趣,原來是個講道理的人,那他就不可能針對了。
“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先回家了?!?p> “等一下,這胡二怎么會給兩枚銀銖?”
溫華裳突然想起這一點。
“本金加利息嘛,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兩枚銀銖了?!?p> 風(fēng)秉文隨口道。
“這賭坊利滾利也就如此了。”
“姐姐放心收下吧,那家伙是不敢再找你麻煩的?!?p> 七八歲大小的孩子,拍著胸脯跟一位風(fēng)姿綽約的婦人保證,心中嘀咕著沒有說出口的話,
“他可沒有時間?!?p> “給,這枚銀銖給你?!?p> 溫華裳被這半大孩子的話語給逗笑了,將其中一枚銀珠遞給風(fēng)秉文。
“這是溫姐姐你的,我就不要了?!?p> “這是你應(yīng)得的。”
美婦人說著,要將這銀錢強行塞給孩子。
“哎呀,溫姐姐你要實在覺得過意不去,你再給我送幾天點心就行了,我今天這還沒有吃夠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