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震一按衛(wèi)一塵的肩膀把衛(wèi)一塵按到了椅子上:“好好,如此甚好。有你的幫忙,必是能事半功倍。老天爺對我不薄,最后關頭把你送到了玄宗?!?p> 衛(wèi)一塵撓撓頭,看了看大殿外逐漸暗下的天色:“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有點懵?!?p> 今天一天發(fā)生的種種,大起大落,對衛(wèi)一塵的沖擊不亞于在武家鎮(zhèn)那次。兩次都是突然之間整個人生際遇就發(fā)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哈哈.哈哈“一直靜坐一旁不開口的陸伯修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別說是你,連我都有些懵?!?p> 乾震一臉的鄙夷:“你小子還笑得出來?你的玄宗馬上就沒了?!?p> 陸伯修和乾震突然互相打趣起來,倒是聽的衛(wèi)一塵有些迷茫?!扒拜?,您不是玄宗宗主嗎?怎么?”
乾震手指點著陸伯修:“現(xiàn)在是我。按原本的計劃,不久之后是要傳給這小子的?,F(xiàn)在看來,這小子沒這做宗主的福氣了?!?p> 陸伯修挺直腰桿兒,抱拳道:“亡宗宗主,傳出去怕是名聲不好聽,還是師尊你來做比較好。哈哈哈?!?p> “早知道三年前就該傳給你小子!!”
陸伯修嬉皮笑臉的給乾震填滿了一杯酒:“徒兒年幼,擔不起著千鈞重擔。就勞煩師尊您來背這亡宗的黑鍋吧。”
宗門將亡,現(xiàn)在還留在玄宗的人,恐怕都是抱著赴死決心的那群人,生死之際,居然可以如此釋懷,衛(wèi)一塵感嘆,難道這就是大修行人的胸襟?不禁在心底升起一股敬意。
乾震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一百多歲的人,年幼?要不要臉。平常人你這年紀都當祖爺爺了?!?p> “有師尊在,弟子永遠都是小孩子。還記得師尊三百歲那一年,徒兒那時還是少年,承蒙師尊.....”陸伯修抱拳,高聲奉承著乾震的養(yǎng)育教誨之恩,說道三百歲的時候,還特地把聲調太高了一些,滔滔不絕一大段拍馬屁說辭說的極為流暢,一看這段話平時就沒少說過。
原本沉悶壓抑的氣氛在陸伯修的笑聲中頓時間活躍了不少,衛(wèi)一塵也被這對加起來怕是有五百歲師徒逗的哈哈笑個不停。
“說歸說,修兒你真的要隨為師一起進陣眼嗎?以你的修為和天賦,我還是覺得你留下比較好。”
“自然是要追隨師尊的。留下做先鋒,哪有跟在師尊身后來的舒服?,F(xiàn)在浮生界需要的是時間,天下這么大,有的是先鋒之材。師尊你就不一樣了,幾百歲的人了,就我這么一個親傳弟子,我若是不隨你,你多凄涼,連個倒酒的人都沒有?!?p> 陸伯修滿臉堆笑,語氣灑脫,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師徒二人是在籌劃著去游山玩水。
陸伯修余光掃到衛(wèi)一塵的表情有些古怪,一猜便知道衛(wèi)一塵心中所想如何,笑道:“不必一副苦瓜臉,修行之人整天不都吵吵著什么護佑蒼生、吵著什么天地正道么,玄宗現(xiàn)在做的事情,不正是修行者嘴里念叨那些所謂大義嗎。為蒼生為大義,一死何懼?!?p> “如此灑脫,晚輩佩服?!?p> “你不是也決心與我們共謀大事了嗎,小小年紀,我自認二十歲時,萬萬沒有你這魄力。你最終決心助我,又是為何?不單單是因為我給了你一顆丹藥吧?!?p> 衛(wèi)一塵沉吟了片刻,道:“如果莽荒界來了,浮生界所有人都會遭難,那我麟洲的那些朋友也有可能受到傷害。我不想…”
“這個理由足夠!若是連最親近的人都保護不了,還談什么護佑蒼生?!鼻饘πl(wèi)一塵這簡單的理由很滿意。心中所念,即是人心中最強大的力量來源。
“那我們什么時候開始?”衛(wèi)一塵問道。一想到頭頂上有一個那樣恐怖的裂口,衛(wèi)一塵就覺得心驚肉跳。
陸伯修一改之前隨和的模樣,眼神變得犀利,道:“現(xiàn)在法陣已經(jīng)準備就緒,所有人也都已就位,宗門弟子遣散也早已完成,只等空間通道一有異動,隨時可以啟動大陣?!?p> “在大陣啟動之前,你就好好穩(wěn)住自己的身體,盡量將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tài)。這既是為了玄宗大事,也是為了你自己,我兵解之后全部力量灌入你的身體,你的魂魄有可能瞬間就被我的力量抹滅,那樣你就真的死了。你的魂魄狀態(tài)好一分,你活下來的概率就大一分。你的有神軀傍身,而且天賦極強,若是能活下來,將來或許能成為對抗莽荒的中堅力量。”
“前輩,我突然有個想法,以你的修為,再加上神軀,那豈不是無敵的存在,是不是就能對抗莽荒界?”
乾震微微搖頭道:“我也曾經(jīng)這樣想過,但仔細想想不太可能,神軀我短時間使用沒有問題,但是時間久了會怎樣不得而知,極有可能反噬。而且莽荒界這次這么大的動靜,空間通道一開,定是千軍萬馬蜂擁而出。我一個人再強有什么用。我自認即便有神軀,也做不到殺光莽荒界。到時我獨善其身,獨自站在一片焦土的浮生界之上,又有什么意義?!?p> 乾震語罷,陸伯修接言:“玄宗法陣若成功,或許可以為浮生界爭取五十年時間。到那時無論結果如何,玄宗都無愧天地?!?p> 衛(wèi)一塵、乾震、陸伯修三個人在平時威嚴無比不容絲毫褻瀆的宗門大殿正中央擺了一桌酒菜,吃著聊著,從傍晚一直到深夜。酒足飯飽,乾震也沒有給衛(wèi)一塵安排住處,便自顧自的回去睡覺了。
看著乾震漸行漸遠,衛(wèi)一塵有些迷茫,還好陸伯修沒把衛(wèi)一塵忘了,帶著衛(wèi)一塵走出大殿,一指遠處整齊排列的弟子方,道:“難得師尊今天這么高興,估計是把你忘了。那邊有幾百個房間,自己挑一個,喜歡那間就住那間。這山頂上現(xiàn)在總共就不到十個人,倒是很安全。想溜達溜達也隨你,走累了,找個房間睡覺就是了?,F(xiàn)在宗門也沒有什么禁忌,你想怎樣自便即可,我也回去睡了?!?p> 陸伯修的酒量倒是遠遠跟不上修為,三人之中就數(shù)陸伯修酒喝的最少,但是此時看陸伯修的背影已經(jīng)有些晃了。
玄宗,浮生界最神秘的宗門,浮生界修為最高的乾震所在的宗門,衛(wèi)一塵對這里充滿了好奇。比起找房間睡覺,更想好好逛上一逛。
玄宗位于極北之地的群山之中,這里終年苦寒,但靈力卻十分旺盛,即便是玄宗這種高山之巔,依然可以感受到濃郁的靈氣流動。呼吸之間,冰冰涼涼的空氣混合著靈氣沁入肺腑,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油然而生。
游走于偌大的宗門之內,整個玄宗的道路都是由一種神奇的石板鋪設,石板都泛發(fā)出柔和的微微白光整個玄宗大大小小幾百條路同時泛著幽幽白光,即便是深夜走在玄宗小路上,也可以清晰視物,深沉夜色,白光縈繞,衛(wèi)一塵猶如置身仙境。踩著這神奇的石板路,衛(wèi)一塵在偌大的玄宗肆意游走,走過成排連片的弟子方,想象著玄宗望日是何等的興盛。站在寬敞的練功場,想象曾經(jīng)在練武場上的一個個意氣風發(fā)的身影。能在這樣一個宗門修行,一定很幸福吧。
衛(wèi)一塵正癡癡的站在練武場,就聽身后聲響,回頭已經(jīng)有一個身材高挑,一襲黑衣的女子站在了幾步遠的地方,夜幕之中,女子又是一身黑,衛(wèi)一塵看不太清女子長相,但是從女子身上的氣勢衛(wèi)一塵可以清晰感覺到這女人不好惹。
“額…我就隨便走走。”
“我知道,你是宗主請來的客人,先前在大殿喝酒,我看到了?!?p> 衛(wèi)一塵疑惑道:“我怎么沒見過你?!?p> “我在殿外看到的。在下玄宗內門弟子。墨司玘?!?p> “在下衛(wèi)一塵。你?有事找我?”
“我巡夜至此,看到你,打個招呼”
“哦哦,我就是隨便逛逛,一會就回去睡覺。不過我聽說這山頂只剩下不到十個人了,干嘛還巡夜啊?!?p> “我身為法堂弟子,宗門在一天,巡夜自然是不能停的。這個給你,遇到麻煩釋放這個。”墨司玘將一個小小的響箭遞給衛(wèi)一塵。
“這里應該很安全吧。這個??”衛(wèi)一塵搖晃著手里的響箭,覺得眼前這位執(zhí)事有些過于敬業(yè)了。
“主要防止你走丟?!毖粤T,沒等衛(wèi)一塵開口,身影一閃墨司玘便沒了蹤跡。
衛(wèi)一塵掂著手里的響箭,有些無奈,這個墨司玘修為明顯也遠在自己之上。不禁感嘆“玄宗的人都這么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