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力哥,您可是真的猛啊,早上跟妖精‘打架’,中午就跟人打架…”這是唐震在調(diào)侃王力洪。
“呵呵,唐老弟,這算什么,我好歹也在縣里的武館當(dāng)過幾天學(xué)徒,如果不是后來確實沒什么錢,也沒練出個什么名堂,不然現(xiàn)在怎么也得是個像幫主那樣的強(qiáng)人;即便是這樣,身體還是比普通人強(qiáng)壯一些…”王力洪先是摸了摸鼻子上的傷口,然后笑呵呵的給唐震解釋道。
唐震心里一動,連忙向王力洪打聽武館的事。
“我說唐老弟,看你的樣子你也像學(xué)武?我勸你還是別白費(fèi)勁了,武館里那些三腳貓的功夫…嘖嘖…”王力洪搖搖頭,露出嗤笑的表情。
唐震不解,繼續(xù)追問。
“我算是看明白了,武館也就是圈錢的,誰會教你真功夫?真功夫是能用錢買到的?”
“進(jìn)館當(dāng)學(xué)徒,一月幾十個錢,能學(xué)什么?整天掃地做飯,站樁舉重,給師娘跑腿,為師傅端茶倒水…”
“一月兩、三貫錢,能做正式弟子,能學(xué)幾個套路花架子,師傅心情好,還能指點(diǎn)幾句…”
“一月二兩銀子,才入的到門墻,聽一聽搬運(yùn)氣血的秘法,偶爾還能吃到一頓補(bǔ)血的藥膳…就這還的看師傅皮燕子黑不黑…”
“你有錢你就能一直在武館呆下去,管你能不能出師…沒錢就得滾蛋…”
“但能學(xué)成的就根本沒幾個,大多都是混個兩年就走,然后出去當(dāng)個鏢師,或者給大戶人家當(dāng)個打手、護(hù)院了,像咱幫主那樣的,都算鳳毛麟角了…”
王力洪似是想到以前,在武館被圈錢的日子,越說越來氣,臉上越來越憤怒。
或許是說的有點(diǎn)口干,便扯下腰間系的水袋,拔開塞子,猛灌兩口…唐震鼻子一動:這叼毛把水袋里的水,換成米酒了!
聽了王力洪的話,唐震也就熄了向他打聽的心思,也是,這種低端小混混知道個啥?自然,話題又轉(zhuǎn)回涉黃涉黑的傳統(tǒng)項目…
“老弟,我跟你講,咱幫主可能要對金水幫的生意下手了…”王力洪拉過唐震,避開其他幫眾的耳目,神秘兮兮的對唐震低聲說道…臉上寫滿了我有大瓜,快來問我的興奮表情…
唐震偏過頭,避開王力洪牙結(jié)石混合酒精的口氣…雖毫無興趣,但還是敷衍了幾句。
‘麻蛋,我得趕快跑路,這次為了‘屎價漲了’而互毆,下次說不得還要搶人家糞車…’王力洪的‘秘聞’堅定了唐震提桶跑路的決心…
一行人不緊不慢的走著,很快就來到一個小莊子旁,莊子里出來一輛馬拉的板車,上面裝著一些花花草草。
“唐老弟,這就是縣里染坊行會,種花的莊子,再往前走就得分路了,祝老弟你一路順風(fēng),下次進(jìn)城咱們再聚…”
然后他又作出講授機(jī)密的動作:勾肩搭背,避開其他人,低聲細(xì)語…
“我在這莊子的花田里辦過事兒…”
王力洪一臉得意;唐震卻默然無語,心里對他豎了個中指,內(nèi)涵道:“那你得小心你那相好的小叔子了…”
王力洪一臉懵逼,追問道:“哪個相好?”
原來,跟他在花田里辦事的另有其人,不是打燒餅的那口子!
唐震覺得很淦,心里想著,這叼毛遲早得死在上面…也有可能死在下面…
很快,兩隊人在莊子另一邊的岔路上分開。
分開后,唐震明顯覺得,隊伍的速度加快了,而且眾人的話也多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尤為突出的就是李大?!?p> 傻牛一會兒跟他弟說話,一會兒跟幾個‘等等’們說話,一會兒又跟唐震搭話,跑前跑后的,像個綠頭蒼蠅一樣,圍著隊伍的眾人飛…
唐震不勝其煩,開口訓(xùn)斥道:“大牛你個夯貨,這幾天在縣城把屎憋著了?現(xiàn)在滿嘴噴糞…怎么在城里沒這么多話?”
“老大,這不是在城里,人生地不熟的么…”李大牛訕訕的回答道。
唐震恍然大悟:
‘原來是舒適圈??!一個人離開自己的舒適圈,到一個自己不熟悉的地方,難免會產(chǎn)生自卑、防備的心理,所以會表現(xiàn)的沉默寡言…’
想到這里,唐震又自嘲的一笑:
‘我可能以后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有舒適圈了吧?’
便不再訓(xùn)斥大牛,還時不時的搭上兩句話…
可能是返程板車?yán)暮茌p,亦或者是,奔赴自己熟悉的舒適圈的心情很急迫,這一路都沒停下休息…反正眾人趕回村子里的時間,比唐震估計的要提前很多…
田間地頭勞作的村民見眾人回來,都熱情的打著招呼;隊伍還遠(yuǎn)遠(yuǎn)的,已經(jīng)有機(jī)靈的小鬼,去喊大人了…
唐震等人走到村口,只見這里已經(jīng)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
村長帶著村民們端著盛滿水的水瓢,邊口說辛苦了,邊讓大家喝水。
看著眼前的情景,很是感動,唐震不禁有些感慨:‘什么是排面?這就是排面!想我馬王廟村扛把子,還是有一些人望的嘛…看來我離被朝廷征辟,走上人生巔峰的日子不遠(yuǎn)了…’
“唐老大,不知道那天走的時候給您說的事兒,怎么樣了?”
唐震表情一僵,狐疑的打量了一樣老村長,然后好似想到了什么,一下像個泄了氣的皮球,無力的擺擺手,表示要回去翻翻賬本…
‘麻蛋,原來是看在錢的份兒上…我就說走的時候怎么沒有這么熱情’
這些人赫然是唐震的債主子,都是來要地租和工錢的…
唐震喝了兩水,也不休息,從板車上的背篼里,拿出被米袋壓住的一包銅子兒,吩咐李大牛等人把車顧好…然后把他買的東西送回去,就帶著債主子們先一步回家…
唐震回到家中,翻開賬本跟大伙對賬,對好一個就發(fā)一個,連李大牛等人的幫貢都發(fā)下去了,小半個時辰才忙完…
‘幸好識文寫字的記憶沒丟,不然真成睜眼瞎了…’唐震慶幸的想…
最后只剩下兩匹馬大爺?shù)膸棕烇暳襄X——唐震自己的幫貢都快花完了…
“瘸…嗯村長,有事兒找你一下…”
老村長見事情辦完了,準(zhǔn)備回家,還沒走到門口,就被唐震叫住…
“不借…”老村長轉(zhuǎn)過身,警惕的看著唐震,還捂著錢袋子…
唐震雖然覺的這瘸子很扯,但還是按捺下罵人的沖動,說道:
“您老先回去,我等會帶兩壇子好酒,來問您點(diǎn)事兒…”
村長狐疑的看著唐震,問道:
“真稀奇,你唐老大水都沒請我喝一口,怎么今天這么大方了?”
“……你不會是在酒里下毒,害了老頭子,謀取我這村長之位吧?…”
老村長更加警惕狐疑了…
‘……???……’
“麻蛋,我就找你問點(diǎn)郡城的事,你想哪里去了?”唐震終于還是沒繃住,氣急敗壞的道。
“那老頭子就放心了,等會兒你上我那里,你把酒帶上,我整兩個熱菜,咱們好好喝兩杯…”說完,便拖著瘸腿,往家走…走的時候,還把腰間的錢袋,放到了胸口衣服里…
唐震見老頭子走了,便整理了下家里,把買的東西分門別類的放好…
夕陽西下,收拾好屋子的唐震,提著兩壇酒,帶著一些吃食兒,往老村長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