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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蘇門

第五十九章 父不慈

天下蘇門 禾七 3244 2013-11-22 18:25:29

  皇陵內(nèi),司馬城與蘇洛二人在悠閑地下著棋。

  平日里蘇洛的棋藝爛得不能再爛,往往下個半盤便丟盔卸甲潰不成軍??山袢仗K洛與司馬城都下得步步驚心。

  昏暗的燈光中,司馬城執(zhí)一黑子落定,淡然道:“前有宣國揮軍西挺,擾境亂民,后有襄國三十大軍壓境,這一著棋,你要如何應(yīng)付?”

  蘇洛淡淡一笑,一顆白子落在棋盤上,道:“即便再怎么不愿,也不得不用岳王出兵了,岳王出兵御敵!”

  司馬城又一黑子落下道:“岳王得了兵權(quán),便如虎添翼,龍游深淵,無人能敵,江山岌岌可危?。 ?p>  蘇洛輕笑道:“用人卻不一定要給他兵權(quán)的,放眼這滿朝文武百官,還有一人最適合拿這兵權(quán),既不用擔(dān)心他有叛逆之心,也不用擔(dān)心他功高蓋主,因他年事已高,且心高氣傲,吃不得做叛賊的苦,也不屑于做叛逆之事—平南王穆遠(yuǎn)橋據(jù)上?!痹捯舴铰湟蛔右崖涠?。

  司馬城又放了一子,道:“穆遠(yuǎn)橋生性桀驁,又得先帝遺令,十萬精兵不受命于皇上,向來與皇上有間隙。怎會甘愿受皇上派遣?!?p>  蘇洛回道:“聽聞近日平南王苦惱于寶貝女兒穆桑桑大齡未婚,若我是皇上,我便如了他的愿,給他的心頭肉找門稱心的婚事。而這門稱心婚事不偏不倚正是岳王,真是一舉多得的妙計。賜婚岳王……”蘇洛說這話事,抬起手欲落入一子,可那手卻僵在了半空中,因她意識到賜婚之事對她而言意味著什么。

  賜婚岳王那幾個字讓她心頭賭得慌,胸口仿佛被貓爪了一般難受,用一種復(fù)雜的眼神看著司馬城,司馬城卻對他微微一笑,道:“你這步棋可是兵行險著,你怎知二人結(jié)了秦晉之好不相互勾結(jié)將上位者取而代之?”司馬城似乎并未看出她心中所想。

  蘇洛目光渙散,將手中的棋子扔在盤中,道:“岳王自會有法子讓我走這一步棋的對不對?!?p>  司馬城不答她的話,眼神忽明忽暗,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蘇洛心中有氣,道:“你心中也想著娶那穆桑桑的對不對,她可是你青梅竹馬的紅顏知己?!?p>  司馬城看她滿嘴的酸醋話語,笑道:“敢情本王的妃子也是個醋壇子!”說著伸手欲摟住蘇洛抱起。

  蘇洛推開他,道:“你只答我是或不是?”

  司馬城皺眉道:“洛兒,休得任性?!?p>  蘇洛氣急反倒凄凄離離地笑了起來,淡淡地道:“司馬城,我且問你,江山與美人,你作何選?”

  司馬城道:“為何偏生要在江山與美人之間做抉擇,我二者皆要!”

  蘇洛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岳王作何選?”

  司馬城皺眉看著蘇洛,無奈地嘆氣道:“洛兒,當(dāng)以大局為重!”

  聽了他這話,蘇洛表情慘淡,司馬城口中所說的大局,便是他的江山霸業(yè),以江山為重。那些所謂地兒女情長在他們這些權(quán)謀者眼中皆是放屁。

  蘇洛慘淡地笑出聲,喊道:“子夜,將這盤棋子搗碎了,我不喜歡!”

  子夜上前收拾棋局,突然就聽越明上前來報:“皇上已至十里外!”

  蘇洛與司馬城二人對看一眼,蘇洛氣哄哄地對司馬城道:“來得正好,我去會會他,年少的伺候不來,還不能伺候老的?即便讓他糟蹋我自己,我也不能遂了你的意,這輩子你司馬城都休想染指我蘇洛!子夜,梳妝!”

  司馬城聽她這話,心中氣惱,扯了她緊緊抱住,厲聲道:“你是本王的妃子,今生今世,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這話你記牢了!日后此等昏話不可再言。我也容不得別人碰你欺辱你,你也休要磨我的耐性!”

  蘇洛推開他,可被他緊緊地箍著動彈不得,仿佛他一個松手,蘇洛便會消失不見一般。

  蘇洛急道:“子夜,給我殺了這登徒子!”

  子夜在旁邊“唰”地一聲抽出一把刀來,朝司馬城砍去。

  司馬城依舊不放過蘇洛,將她抱起,來來回回拆了子夜幾十招。越明在旁邊看著著急,卻又不敢上前幫任何一方,只得小心提醒道:“王爺,王妃,皇上就要到了!”

  司馬城聽他一言,迅速地點了子夜的幾處大穴,讓子夜動彈不得。蘇洛看子夜被點穴,正欲開口,便又被司馬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點了穴。

  蘇洛手腳不能動,任由司馬城抱著進(jìn)書房,蘇洛眼神灼灼地看著司馬城,罵道:“司馬城你個王八蛋,你又欺辱我!”

  司馬城笑道:“還知道生氣罵人,說明腦子沒被氣壞?!彪S即將她安置在暗閣內(nèi)。

  蘇洛沒好氣地看著他道:“你把我穴道解開,這般僵著身子難受?!?p>  司馬城道:“不成,你這般不老實,我可不敢放了你鬧事?!?p>  蘇洛道:“事有輕重緩急,我知分寸的。”說著用一雙幽怨委屈的大眼睛盯著司馬城。

  司馬城心中一軟,揮了揮手,蘇洛身上的穴便解了,蘇洛得了自由正欲起身,司馬城把她抱住,道:“別鬧了洛兒!”

  忽地就聽到門外胡伯在喊:“少爺,黑衣人也跟著來了!”

  司馬城冷冷一笑,道:“正好,今日便活捉了那廝!”

  蘇洛奇怪,問:“黑衣人?”

  司馬城道:“你乖乖地在此地等著,我捉了來讓你看看,便知是何人。”

  蘇洛嘟著嘴不情愿地道:“為何每次都是我坐著等你們做事,如同廢人般幫不上忙!”

  司馬城看她神情嬌俏可愛,微微一笑,俯身吻了她的唇道:“你手無縛雞之力,出去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該怎么辦?上哪找個這般稱心的妃子去?”

  蘇洛酸溜溜地道:“娶穆桑桑咯,她賢良淑德,溫柔大方,秀外慧中,傾國傾城!”

  司馬城看她說著醋話,笑道:“胡鬧,你明知我心意還這般氣我,乖乖在此等我,我片刻便回?!闭f著頭也不回地匆匆離去。

  司馬城一離開,院門外便傳來了馬蹄聲。

  延順帝到來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便見司馬城與趙夙緹前來迎接,趙夙緹一身紅色的衣裙,將她本就嬌嫩的肌膚襯托得妖媚異常。

  畢竟是董優(yōu)兒生的女兒,又會差到哪里去?延順帝不由自主地想。

  延順帝生生看著地上跪著的二人,一個英武俊朗,一個嬌俏可人,本是天下難得一見的一對璧人,可偏讓自己橫生生糟蹋了去。心中生了一絲復(fù)仇后的快感。

  延順帝問司馬城:“城兒,可有怨父皇?”

  司馬城低頭不語,淡淡地眼神看著延順帝明黃的衣擺。

  延順帝嘆了口氣道:“你也休要怪父皇,你與桑桑青梅竹馬,早些年你曾向我討了桑桑做妃子,我因與平南王有間隙,未曾應(yīng)允此事,生生棒打了鴛鴦,朕心中有愧,如今朕便還了你的愿罷!”

  司馬城似是不明白延順帝所言,道:“父皇要將郡主許給兒臣?”

  延順帝微微一笑道:“正有此意!”

  司馬城恭敬地回道:“父皇!兒臣已有了妃子,如今若是再娶,緹兒該置于何處?我與緹兒雖未有夫妻之實,可二人孤苦相依,已生了恩情,兒臣愿守著緹兒在皇陵終老,還望父皇成全!”說著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

  延順帝聽了他的話,眼神忽明忽暗,道:“果真生了恩情?”他目光鎖在跪在地上的趙夙緹,用手提起她白嫩的臉蛋,冷冷地道:“果真是張妖媚惑主的臉?!?p>  說著將趙夙緹抱起朝廂房內(nèi)走去,冷冷地丟下一句話道:“此生,她趙夙緹只是朕一個人的?!?p>  司馬城在他身后沙啞地叫著:“父皇!父皇!”可回應(yīng)他的,不過是延順帝入廂房后一記狠狠地摔門聲。

  蘇洛在暗閣內(nèi)聽到二人進(jìn)了廂房,細(xì)細(xì)碎碎的說話聲從房中傳來,聽得不甚清明,之后便是衣裳撕裂的聲音,蘇洛不用看也知此刻房中的情形,她不是趙夙緹,也不是董優(yōu)兒,她無法體會延順帝的痛,可她卻能感受得到他刻骨銘心的恨,恨得失了心神,要有多大的愛才能恨得這般徹底,這般竭斯底里。

  突然,廂房中傳來“啪”的一聲響,之后便是假趙夙緹悶吭的一聲抽氣。

  蘇洛聽到延順帝叫道:“你可疼?疼就哭,朕喜歡看你哭的樣子,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像極了你娘親?!?p>  趙夙緹身上雖痛,卻也不見一絲哭喊之聲,之后又是“啪啪”地幾下,夾雜著鞭子穿破血肉的聲音。蘇洛聽著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倒吸了一口冷氣,緊緊握住了拳頭。

  延順帝道:“你哭??!朕最厭你母女倆這種倔強的脾性,你和她還真是很像,連瞪朕的眼神都這般相似。朕要你哭!”說著又是“啪啪”地抽了幾下。

  這持續(xù)不斷地抽打之聲透過層層帷帳,敲打著蘇洛的耳膜,讓她心神俱滅。手中的拳頭緊握,指甲陷入皮肉中,卻一點都不覺得疼,因為,心更痛……

  不知過了多久,假趙夙緹悲痛欲絕的呼喊及哭泣聲在廂房中彌散開來,惹來延順帝一陣哈哈大笑。

  那笑聲夾雜著假趙夙緹的哭聲在寧靜的皇陵中響起,顯得異常詭異與突兀。

  蘇洛顫抖著身子,蜷縮在暗閣中狠狠地握著拳頭,她怕,她怕那個假趙夙緹就是自己。她痛,她痛廂房中女子身上所有的痛。

  突然一雙大手將她緊緊地?fù)ё?,蘇洛進(jìn)入了一個溫?zé)岬膽驯?,那種熟悉好聞的男性氣息讓她莫名安心。

  司馬城將她按在自己的胸口,輕拍她的雙肩,示意她別怕。

  蘇洛昏昏膩膩地依偎在司馬城懷中,直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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