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又又死死地盯著面前這個她重新認識的男人,恨恨地道:“原來你是修士,為什么要騙我們,裝成一個弱不禁風的凡人。難道真如劉彪所說,是劍仙和宗主聯(lián)手設(shè)的局?還是說連宗主也受你蒙騙?”
“你的問題太多了,而且你也不該知道。”余無憂道。
林又又道:“所以呢?你要殺我?那就趕緊動手,別磨磨唧唧的?!?p> 這一下倒是把余無憂逗樂了,嗤笑一聲道:“這個時候慷慨赴死了?剛才怎么嚇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要殺便殺,費什么話!”林又又瞠目喝道。
她林又又還輪不到一個騙子來羞辱。
余無憂蹲下身,與她平視,冷嘲道:“就你?還想替同門報仇?異想天開的小屁孩兒。劉彪若想殺你,你連這輛馬車都見不到就被炸成碎肉了,還學人堵路,愚蠢至極?!?p> “你少得意!宗主乃是城境高手,你瞞不了多久的,等著被誅殺示眾吧!”林又又冷笑道,似乎已經(jīng)看見余無憂被揭穿的下場了。
原以為男人會惱羞成怒一劍殺了自己,沒想到他不僅無動于衷,眼中甚至流露出憐憫。
太天真,天真得近乎癡傻。玉何顏把她們保護得太好了,靈玉連峰上的玉劍宗仿佛一座她精心布置的象牙塔,所有弟子都被她的羽翼籠罩,任憑外面疾風驟雨。
玉何顏若死,玉劍宗上下所有弟子都難有什么好下場。
“放心,我暫時不會殺你。畢竟,余無憂才到玉劍宗幾天,宗內(nèi)就連死兩個弟子,難免讓人起疑心。不是嗎?”
余無憂伸手捏住少女兩腮,手指用力使她張開嘴。
“你做什么……唔……”林又又左右搖頭想擺脫,可惜效果甚微,雙手無力地抓著余無憂的手,使不出一點勁。
男人用力之大讓她兩腮疼得發(fā)麻,嘴里似乎有了腥甜味兒。
余無憂另一只手食指中指間夾著一團詭異的灰光,猛地送入林又又口中,直到后者吞咽下去才抽出沾滿津液的手指。
“咳咳……嘔……”林又又趴在地上一陣咳嗽干嘔,拼命地扣嗓子眼催吐,吐了半天也只吐出一點酸水。
余無憂從袖中抽了條方巾出來,一邊擦手一邊道:“這傀心咒入體,從今以后你心中所想我皆有所感。該說的,不該說的;該做的不該做的,我允許才能說,才能做,明白?”
好惡毒的咒!
林又又抬頭怨恨地死盯著這個男人,嘴唇微張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大概知道林又又想罵些什么的余無憂,看著少女這副欲言不能的模樣著實想笑。
伸手抓過少女嬌嫩的手腕,余無憂頓時感覺到一股渾厚的火氣充斥在她的經(jīng)脈之中,橫沖直撞,奔涌不止。
余無憂看了一眼臉色有些發(fā)白的少女,自言自語道:“還挺能忍?!?p> “要你管!撒開,別碰我!”林又又滿臉厭惡地道。仿佛余無憂臟了她的手一般。
“呦,看不出來,能耐這么大呢?!庇酂o憂起身拍了拍手,接著道:“大爺我也懶得伺候,你就擱這待著吧,等晚點那兩貨醒了,一看,呦,這美人兒還舍不得走,那不正好,一個玩上半夜,一個玩下半夜,指不定覺得不盡興再吞幾枚壯陽藥,如此反復幾天幾夜。你說,你能扛幾天?”
林又又越聽越恐慌,一想到自己會被如此折磨致死,忍不住又是一陣干嘔,眼角帶淚地看向余無憂,心中服了軟。
知曉了少女心思的余無憂忍著笑意接著道:“玩死了呢,就往街上一丟,旁邊擺塊牌子,上面寫:玉劍宗弟子某某某。到時候連著幾天都會有無數(shù)人圍觀,不過也沒關(guān)系,你死都死了,還在乎這些干什么。等消息傳回玉劍宗……”
何其惡毒!何其惡毒啊……
“別說了!”林又又突然大聲打斷余無憂的話,肩頭聳動,梨花帶雨地道:“救救我……”
這個卑鄙小人,殺一千次也不夠!
少女的恨意與此時的荏弱交織,讓余無憂一時間陷入沉默,愣神片刻,一切又被冰冷替代,嘴角帶起一抹得逞的邪笑道:“好?!?p> 在少女柔弱的目光中,余無憂再次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點在其眉心,林又又白嫩的臉蛋逐漸紅潤,一層細密汗珠浮現(xiàn),當赤紅之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爬上手指后,少女的臉色緩緩恢復正常。
余無憂對著旁邊的枯樹屈指一彈,一道火焰飛出打在樹上,竟是直接燒了個黑洞出來。
此時林又又的精神明顯好了很多,眸子靈動有光。
“我還是沒力氣……”林又又小聲道。
“廢話,還有兩道火氣沒取出來。”余無憂淡淡地道。
言罷又一指點向少女胸口,后者下意識出聲:“哎,你……你干什么?”
余無憂也不說話,就這么看著她,林又又臉色微紅,索性眼睛一閉咬牙切齒地道:“隨你隨你……”
余無憂剛要下手又想起什么,道:“你可帶了衣服?”
林又又眉頭一皺狐疑地看著余無憂道:“沒有,你想做什么?”
“那你最好穿的是避火的衣物,否則火氣拔出的時候你這一身都要燒得干干凈凈。”余無憂道。
聞言目瞪口呆的林又又連忙道:“不行不行不行……當然不能避火!那怎么辦?”
“把衣服脫了?!?p> “那也不行!”林又又驚呼道。
她死死盯著余無憂的臉,企圖找到一點謊言的痕跡,可惜余無憂臉色始終淡然,意思似乎是行不行看你,我無所謂。
“為什么拔第一道火氣的時候不用?”
余無憂眉頭一挑,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她,少女臉一紅,知道自己問了個蠢問題,偏過頭去,嘀嘀咕咕:“我知道我知道,第一道火氣沒穿過衣服嘛……”
“時候不早了,你是想留下晚上和劉家二少纏綿,還是想回玉劍宗,早點決定,我沒那么閑陪你一直等。”余無憂語氣平淡說的話卻極其惡心人。
林又又臉色一變,為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余無憂作勢要走,林又又急忙喊?。骸奥?!”
“要不……你背我回……”林又又話沒說完,就看見男人轉(zhuǎn)身就走,一步踏出已在百步之外。
“我解!我解!我解還不成嘛……”林又又突然抽泣起來,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好好一黃花大姑娘,心上人還未遇見,今天卻要給一個卑鄙小人看了身子,沒尋死覓活已經(jīng)算好了。
余無憂蹲下,雙手抱壓在胸前,“行啦,我也是頭一回,你……”
不說還好,一說林又又更是直接嚎啕大哭起來,可那長江流水般的委屈怎么也哭不完,仿佛大壩決堤,洶涌無盡。
嘖,咋辦……
余無憂這一身通天徹地的本事此時顯得是如此無力,總不能打一頓讓她不準哭了吧,那還是個人嗎?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停下來的林又又啜泣著恍惚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余無憂沒了身影,環(huán)顧四周只看見那輛馬車和依舊躺在地上的劉家二人。
難道他不耐煩已經(jīng)走了?
眼淚又開始在少女眼中匯聚打轉(zhuǎn)。
難道真要被這兩個畜生侮辱嗎?
林又又不敢去想,可如今自己連自殺的能力都沒有,又該如何是好?
“嗚嗚……”林又又一陣嗚咽,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又要大哭起來,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仿佛天籟。
“好不容易停了怎么又要哭?。俊庇酂o憂提著一個葫蘆走過來無奈地道。
見余無憂沒有拋下自己林又又倒也不哭了,只是依然抽噎著,聲音嘶啞地問道:“你沒走啊?!?p> “走?我倒是想走啊,可一想到還有個小姑娘在這哭得傷心欲絕,就這么走了屬實良心不安吶。”余無憂好不容易說了句能聽的話,大概也是怕雪上加霜。
切,你還有良心……
這是少女心中所想,余無憂感覺得八九不離十,也不在意,遞上葫蘆道:“哭這么久小心啞了,以后又蠢又啞的,咋辦呦……”
林又又接過裝滿水的葫蘆,看了一眼余無憂,猶猶豫豫,轉(zhuǎn)念一想待會兒身子都要給他看了,同喝一個葫蘆似乎也不是那么難接受的事,于是咕咚咕咚一頓豪飲。
感知到的余無憂被氣笑了,可看著少女貪婪灌水的模樣,內(nèi)心的雜亂如柳絮紛飛,剩下一片祥和。
年少就該如此無憂無慮,僅有的懊惱也只是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瑣事,清風一吹煙消云散。挺好。
過足癮的林又又滿足地嘆了口氣,看見余無憂嘴角含笑看著自己,頓時有些難為情地逞強道:“看什么看!”
下定決心的少女伸手解衣,半天沒解開一件,再看余無憂,正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干脆雙手一攤,雙眼一閉道:“哎呀你來你來,動作快點,我警告你別亂動別亂看,你要是敢亂來我一定殺了你……”
說著說著少女的聲音帶上了哭腔,眼見又要哭起來,余無憂趕緊道:“行行行,我不亂看不亂動?!?p> 林又又這才安定下來,眉睫微顫,一雙手不安地抓著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