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突破了一條經(jīng)脈后,洗了澡,將身上沾滿的黑垢雜質(zhì)清洗干凈后,徑直出了門。
昨天妹妹柳嵐回家,特意給柳白說了休養(yǎng)生息、身軀恢復七七八八的耿大虎將要去注射化魔藥,明里暗里都是在讓柳白這個哥哥負起責任。
給出注射化魔藥時切實的意見。
畢竟他們年紀都不算大,沒有注射化魔藥的經(jīng)歷,也只能來詢問柳白這個工具人哥哥。
你是大姐頭的哥哥,那就是大哥,不問你問誰?
……
于是柳白開著專配小貨車一路來到化魔藥實驗室。
魔氣入侵前三年可以說是人類最為悲慘的至暗時刻,那時天地魔氣極為濃郁,籠罩整個世界。
魔獸一個個獲得天大機緣并且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突破,到第三年時甚至已有魔獸境界達到了五階六階的地步。
海洋中、草原里、沙漠區(qū)……一個個人跡罕至地方的魔獸紛紛做大做強,大肆入侵占領人類的地盤。
手中有著熱武器的人類自然不能束手就擒,終于戰(zhàn)爭爆發(fā)了。
可魔獸太過強橫,即便扔了核彈原子彈依舊不能將四階魔獸殺死。
反而因此催生了更加強橫的魔獸物種。
至此人類生存空間一步步被魔獸蠶食、壓縮,最終偏安一隅。
直到一位人類科學家考慮為什么魔獸因魔氣變得很強大,而魔氣對人類的改造效果微乎其微?
經(jīng)過半年的實驗,他最終成功地將天地之間的魔氣提純,變成了足以注射的液態(tài)物質(zhì)。
人類才不至于繼續(xù)在戰(zhàn)場上節(jié)節(jié)敗退。
此刻,躺在實驗床上的耿大虎便正被注射這種一大粗管子黑色、攪動扭曲著、彌漫著詭異的化魔藥劑。
在房間外的透過透明玻璃往里面看的柳嵐見到那小臂粗的針管,小臉一白,拽了拽柳白衣袂,聲音微顫道:
“哥,那就是化魔藥么……
怎么這么粗?!”
想起一年前自己被注射時的場景,柳白嘴角不自覺抽了抽。
當時自己看到那大粗管子時,也嚇了一跳,這特么根本不是給人注射的,分明是給牲口的啊!
好在針尖細小些,除了注射時間長幾分鐘,其他其實都還好。
柳白知曉自家妹妹厲害是厲害,天不怕地不怕也不假,可有一點弱點,就是怕打針。
尤其是這么粗的管子……
不過這樣也好,趁早斷了這小妮子想要注射化魔藥的念頭!
柳白安撫道:“沒事,只是針管粗了些,注射時間稍稍長些。
想成為魔修,每個人都要經(jīng)歷這些的。”
臉色煞白的柳嵐木木地點了點頭。
五分鐘后,那又粗又長的化魔藥才被完全注射入耿大虎身體之中。
從注射室出來后,柳嵐三個小姐妹迅速圍了上去,詢問耿大虎身體狀況。
個頭比柳白都高的耿大虎憨憨一笑,揮了揮被注射過的胳膊道:
“不疼也不癢。沒啥事兒!”
為耿大虎注射化魔藥的那位護士提醒道:
“耿大虎現(xiàn)在需要轉(zhuǎn)到等候室觀察兩個小時。
為了你們的安全考慮,還是先等耿大虎被關進等候室,你們再聊吧!”
因為注射化魔藥后誰也不知曉是否真的會變成理智完全喪失的人魔,所以大多數(shù)情況下,實驗室還是很體貼地留下等候室與外界聯(lián)系的通道。
以便于興許會死去之人交代遺言。
等候室是由鋼筋鐵骨鑄造而成,一條深深的走廊,兩側(cè)是宛如一個個牢房的房間。
房間內(nèi)與外界的唯一通道就是門上一小塊地方的柵欄。
粗壯鐵絲之間有幾個一指寬的縫隙,這就是溝通的橋梁。
一進等候室,便聽到了里面?zhèn)鱽淼囊魂噭×遗叵暋?p> 一女人站在聲源房間的門前,小聲啜泣。
陪同進來的護士不無傷感地解釋道:“那個人注射化魔藥失敗,變成了人魔?!?p> 聽聞此言,方才因大壯注射后毫無異樣癥狀而高興的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心中有些把握的柳白也被這股情緒感染,但他還是揉了揉柳嵐腦袋,道:
“不用擔心,有我在呢?!?p> 轉(zhuǎn)而對那位女護士道:
“我是二階魔修,不怕他變成人魔,讓我一起進去怎么樣?”
出乎意外的是,護士隨即便點頭答應下來,仿佛看出柳白臉上的疑惑之色,她才解釋道:
“等候室里的人變成人魔的話還需要魔修前來處理,一階魔修實力太弱,對付不了。
二階魔修價格又貴了些。
能夠有二階魔修自己來,我們不用花錢請人,這事兒當然能做了!”
柳白含笑點頭,又安撫了柳嵐幾句,就與耿大虎一同被關進了等候室內(nèi)。
走之前,那護士不忘提醒道:
“半小時后化魔藥藥力應該就會散開,到時候你自己小心些?!?p> 一般注射化魔藥變成了人魔的人,實力都在一階上下,所以她并不擔心會對二階的柳白造成什么危害。
窗外的柳嵐探著頭往里面看,“大虎,待會你一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趕緊叫我哥!”
“……”
聽聞的柳白無奈地攤攤手,這……這是親妹妹么?
隨后一張看著極為舒適的瓜子臉湊到了縫隙上,“柳白哥,如果大虎有什么異狀你及時言語,我們能夠給你叫來看守!”
毫無疑問,說話的是在夢中喊叫柳白名字的呂云曼。
呂云曼身后是不斷推波助瀾把她拉到窗臺前的宋燕。
別說,宋燕姑娘當?shù)靡粋€好僚機!
柳白笑著答應,“你們不用一直站在窗前,先在門口的走廊長椅上坐著歇息吧!”
三人果然沒有再湊著小腦袋在窗口縫隙里。
故意將冷寂氣氛打散的宋燕調(diào)侃道:
“小曼,怎么樣,你的好哥哥是不是沖你笑了,還關心你了?”
好家伙,柳白一句話明明帶著的是你們,硬生生被不懷好意的宋燕這妮子說成了你!
柳嵐拿出大姐頭的風范,老氣橫秋地拍了拍呂云曼的肩膀道:
“小曼啊,我哥到現(xiàn)在都是單身,你科研抓住機會,不能讓他從你手心里逃了,結(jié)果被哪個壞女人撿了便宜?!?p> 呂云曼羞紅了臉,“你們在說什么呢!不擔心大虎了?!”
“你還不信我哥?”
“柳白哥很靠譜呢!”
兩人異口同聲道。
只是說完后,兩人又同時沉默下去……
……
半小時時間倏然而過。
躺在床上的耿大虎眼眸漸漸血絲密布起來。
一雙虎目變得通紅后依舊不止。
他躺在床上蜷縮著身體,痙攣抽動。
眼口鼻中滲出殷紅鮮血。
大虎渾身冷汗涔涔,大口喘著粗氣。
但他意志堅定,這些都沒有讓他叫出聲,防止嵐姐擔心。
窗口處,算準了半個小時的柳嵐三人恰好看到耿大虎面容上的痛苦之色。
略微顯得有些焦急的柳嵐哪里還有方才那幅刻意表現(xiàn)出的輕松之色?
“哥,你不是有法子可以讓大虎成功注射化魔藥么!
就是上次幫助小曼和燕子消除沾染魔氣的法子!
快幫幫大虎!”
窗口邊上應時而至的護士聽聞柳嵐所言,輕咦一聲往窗口里瞥了一眼,搖搖頭。
如果真有消除魔氣沾染的方法,哪還有這么多人死于注射化魔藥。
她做為注射化魔藥的工作者,可是見慣了靈魂死于化魔藥之人。
也正是如此,她們這些人從來都不敢注射化魔藥。
并不確定金光之力是否真的可以幫助消化化魔藥的柳白盯著耿大虎,神情猶疑,一動不動。
自己金手指的金光是魔氣克星不假,但畢竟對注射藥劑之人沒嘗試過,所以那是死馬當活馬醫(yī)的東西,不到危機罐頭就不要輕易嘗試。
能夠自己撐過去最好,如果不能,再用也不遲。
否則金光與化魔藥產(chǎn)生沖突,本來沒啥事卻醫(yī)術高明地治死了,那算哪門子事兒?
柳白正觀察時,躺在床上的耿大虎一聲慘叫,從床榻上滾到了地面,壯碩身軀中隱隱約約有著魔氣鼓動。
魔氣從頭到腳縈繞著,隨同呼吸一濃一淡。
站在門外的護士面色一變,“魔氣失控!”
“魔氣失控,那是化為人魔的前兆!”
柳嵐三人大驚失色。
“哥!”
聽到外面動靜的柳白長嘆一口氣,手掌之中開始有暗淡金光閃耀。
他對于注射化魔藥的流程一概不懂,那沒辦法,他上次注射完之后就只是在等候室睡了一覺??!
醒來護士就告訴他可以走了!
柳白將體型不小的耿大虎錮住,扶到了床上,自己則是盤膝坐在耿大虎身后。
恰巧用大虎的身子遮住柳白手中的金光。
金光并不璀璨,被柳白一掌拍進了耿大虎背上。
一瞬間,耿大虎身上逸散而出的狂暴魔氣便如得到滿足的小娘安靜下來。
接著,耿大虎雙目中的紅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皮下的肌肉也不再抽搐痙攣。
效果立竿見影!
窗外護士正嘆息又一條生命變?yōu)闆]有感情的人魔時,發(fā)現(xiàn)耿大虎身上滾動的魔氣被緩緩收斂入體。
怎么可能!
魔氣失控怎么可能逆轉(zhuǎn)?
他數(shù)年的從業(yè)經(jīng)驗告訴她,這不合常理。
那么就是那位二階魔修的小高手的確有著可以壓制化魔藥的方法!
護士宛如發(fā)現(xiàn)了至寶。
若是真有壓制化魔藥的辦法,那死在注射化魔藥上的人是不是就會大量減少?
像方才一樣,因注射化魔藥死去親人的人會不會更少?
人類是不是就會有更多魔修?!
有更多的力量對付自從魔氣入侵以來便一直處于絕對優(yōu)勢的魔獸?!
她此刻仔細端詳起柳白,腦海中一炸!
是……是他!
她想起了一年前給過一個外貌頗為好看的少年注射過化魔藥。
能夠清晰記得絕不是因為少年好看。
而是因為注射半個小時后,她像往常一樣來到等候室,再看那少年時,卻發(fā)現(xiàn)他正,呼,呼,大,睡!
要知曉,半個小時的時間段一般都是注射后最為痛苦的時刻,常人根本無法忍受。
而那少年竟然在睡覺!
這怎能不令她印象深刻?
等不及一兩個小時,護士徑直打開等候室堅硬的鐵門。
她欣喜若狂一把抓住柳白胳膊,開門見山便問道:“你是不是又辦法壓制化魔藥對靈魂的侵蝕?”
盤膝坐在床上,關注著耿大虎狀況的柳白一怔。
隨后快速搖頭!
護士小姐眼神不加掩飾地直愣愣盯著柳白道:
“你騙不了我的。
你一年前就在我這里注射過化魔藥。
我還記得你!
一次是意外,兩次可就不一樣了!”
柳白瞧著湊近自己的一張漂亮臉蛋,確實頗為熟悉……
想了想,柳白苦笑著搖搖頭道:
“那種方法并不具有普適性。
既然一年前你見過我,應該猜得到,我的身體和靈魂對魔氣的免疫比常人更強!
這次我也只是死馬當活馬醫(yī),試試用自己的身體是否同樣可以幫助別人壓制化魔藥。
結(jié)果很幸運,居然真的可以。
這是基于我身體的特殊性,其他人這樣恐怕不成……”
聽完柳白敘述的護士小姐眼神一暗,自嘲一笑道:
“是啊,怎么可能會有能夠壓制化魔藥的東西。
如果真的有,恐怕早就被人發(fā)現(xiàn),并且應用了……
也不會每天都有死人從實驗室運出去。
也不會有人在等候室走廊里哭泣。
也不會有人變成誰都不認識,見人就要殺、要吃的人魔……”
說著說著,年齡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六的護士小姐眼眶中竟有些濕潤。
柳白見這抓住自己的護士小姐情真意切,輕輕用手拂過她水汪汪的眼角,順手輕摟入懷,溫聲安慰道:
“總會有辦法壓制化魔藥的。”
“你看,我們?nèi)祟惍敵跤龅皆庥瞿ЙF進攻,險些滅族,不一樣挺了過來,并且提煉出化魔藥,有了與魔獸抗衡的手段么。
我們大夏科學家一直在研究如何壓制化魔藥,一年找不到就兩年,三年乃至數(shù)十年。
總會有一天,能夠?qū)⑷祟惗寄軌蝽樌蔀槟薜摹?p> 在寧源城中身份地位平平無奇的護士小姐一把推開心思單純的柳白,破涕為笑道:
“小小年紀還學人家撩妹?”
“???”
一直視女人為無物的柳白滿臉黑線。
特么的,真以為我柳白在賺你便宜???
還不是看你一心為國著想的份上才讓你在我懷里躺了躺么?
否則你會有那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