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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花之間

茶花之間

陳施豪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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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1-12-21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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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花之間

茶花之間 陳施豪 8128 2021-12-21 13:57:47

    璉齊山是一些小妖們修煉的地方,自古以來都是,這個連剛生出來的小妖都知道。在這個妖山里大家都在為一件事情努力著——修煉成仙。為妖的誰不想能夠提升自身的地位,況且外界降妖除魔的道士太多,于云云眾生來說妖只是最低等的而已。

  沉溺于練武斗法可謂勤矣,執(zhí)著于羽化升仙可謂癡矣。這是茶花小妖季茶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嘆。其實季茶只是個小小的山茶花妖,她沒有什么大的抱負,因為安安心心當個小妖也沒什么不好的,隨心所欲無拘無束。

  有時候是急則思變,季茶只想本分一點。為妖俱知,妖之本源都有一屢不安分的因素,因急于求成而錯則悔之晚矣。四季之始為春,掌管春季的上仙是忍春。璉齊山上的小妖們都喜歡忍春上仙,她不但姿容姣好而且脾氣也是好的讓人打心底喜歡,如其掌管的季節(jié),溫暖宜人。所以當細碎的陽光沖破云層打在被郁郁蔥蔥覆蓋的璉齊山上時,整個璉齊山連帶著璉齊山上的小妖們都活躍了起來,大家都在興奮著,100年也只有這一天了,大家都在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躲在妖群后面的季茶甚至懷疑他們喜歡忍春上仙到底是因為她為仙大度還是因為忍春上仙是那百年一度選仙慶典唯一的評選人。

  據(jù)說400年前是春夏秋冬四位上仙來選升仙的妖的,但是不知道為何之后就只有忍春上仙一個評選人了,不過這也沒有人會去在意,因為從那以后能夠決定成仙與否的不單單是上仙了,而是一顆不起眼的桃木發(fā)簪,憑空出現(xiàn)的桃木發(fā)簪。

  “桃花,你現(xiàn)在的修為已經(jīng)有700年了,再過100年你就要被點化了,真有點舍不得?!奔静枵f這話時還是很惆悵的,看著這盛大的慶典卻怎么也開心不起來。

  季茶只是個小妖,只有400年的道行,加上個性隨意所以在同一輩的小妖中排位也很靠后。桃花是和季茶一起修煉的桃樹妖,在桃花獨自修煉了 300年之后一株小茶花悄無聲息的長在了桃花妖桃花的旁邊。時光荏苒,一晃就是400年,期間季茶就是在桃花的庇護下修成了妖身。季茶一直都記得修成妖身的那年她399歲,也就是去年,當時桃花還送了壺桃花牌的美酒桃花源給季茶當做禮物。

  “那我就一直陪著你吧!等到你也可以成仙的那一天?!碧一ㄊ情L的很好看的妖,聽名字覺得很女氣,但桃花卻是個男妖,面容俊秀,眉目邪魅且清冷,兩種不同風格都被桃花融合了,所以對桃花的描述季茶也很難明確。只道:妖中妖.。

  “你都陪了我400年了,不會膩???”季茶的眼睛依舊看著遠處熱鬧的慶典,心思也沒有放多少在旁邊的桃花身上。

  桃花依舊望著蹲在他旁邊的季茶,俊眉無可察覺的皺了一下,隨即也隨著季茶的的視線望去,那里是火紅亮麗的一片,嗩吶聲聲歌聲陣陣?,F(xiàn)在誰也不會去想熱鬧過后的清冷。

  今年的選仙慶典確實是熱鬧的緊,在一片歡騰聲中迎來了騰云而來的忍春上仙。忍春上仙著的是一件淡綠色的鑲邊寬袖紗裙,在這熱鬧的歡慶中更顯貴氣。不過今年好像不止忍冬上仙一個仙家來選仙,在紗裙后還立著一個人,一身白衣在這片艷麗中似乎顯得格格不入,朗眉俊目,鼻梁高挺,總之是很儒雅的一個人,所以季茶的眼光一直都沒有離開這個身著白衣的仙家。

  “各位,今年也多來了一位上仙——臨冬上仙?!甭牭綄Π滓孪杉业慕榻B季茶的心漏了一拍。心里感覺仄仄的,不過卻稍縱即逝。不為人知的過往總會有被偶發(fā)掘的一天,那把打開密室的鑰匙卻藏在大家的心里。

  “桃花,看到那位白衣仙家了嗎?長的真好看!”季茶的視線還是沒有回到旁邊的桃花身上,只顧著一個勁的看那位白衣飄飄了。桃花在旁邊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些微的嘆息了一聲,望著遠處的喧鬧,輕道:“隨你?!?p>  對于桃花的反常季茶也沒有去注意,只是一個勁的伸長脖子去看遠處的那一抹白色。

  道行深的人都有敏銳的察覺能力,所以不期然的,他們靜靜對視了一會兒。季茶是愕然的,而白衣卻是麻木的。隨即那一抹白就面無表情的移開了視線。

  季茶伸出手隨意抹了一把剛剛嚇出來的冷汗,嘴里還唏噓一陣。隔得近的桃花也沒聽清季茶在嘀咕些什么,只是靜靜的立在旁邊,任由夕陽照的殘光飄灑在身上。在璉齊山上晝夜交替時會有很明顯的一個變化那就是最后一縷夕陽會特別的耀眼,仿佛是在逝去的最后一刻要用盡自己的全部力量,綻放出最奪目的光彩,可是不管如何的明亮耀眼也抵不上正午時的那一串光彩。

  黑夜來臨,現(xiàn)在這一刻也十分的熱鬧,選仙會所需的一切東西早已準備好,只待忍春上仙挑選幸運者。忍春上仙是很柔和的一個人,她的選仙方式當然也不是殘酷的比試了,所有人的命運都系在那支普通的桃木簪子上。

  選仙的地點是在璉齊山最有靈氣小鎮(zhèn)里,大家選了一塊最寬廣的場子來舉行這一典禮,忍春上仙和著白衣的臨冬上仙都坐在上座,可能仙者與生俱來就有一股凌烈的氣勢,無論外表再怎么和善都會讓人有不敢上前一步的勇氣,何況是最低等的妖呢?旁邊依次坐著的是一些璉齊山的長老們,而那些想改變命運的妖則一個個都屏聲靜氣,氣氛有點緊張。

  “大家都是有些修為的,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要看造化和機遇,而我能做的也不多,所有的決定就看這支桃木簪的選擇了?!闭f著就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只簪子往天空一拋,季茶沒什么優(yōu)點,但是眼睛卻賊亮,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了簪子上,這真的是一只好不起眼的小簪子,顏色暗黃偏綠,樣式普通,簪頭還刻著一朵不知名的花,唯一的閃光點就是桃木簪低著月夜散發(fā)出清綠的光彩,如三月間被陽光照射的山茶一般綠翠亮麗。季茶沒什么優(yōu)點,但眼睛卻賊亮,簪子雖樣式普通但做工卻十分精細,特別是簪頭的那一朵無名花兒,紋理流暢,雕刻細膩,細得季茶還看到了簪子上的一小點暗紅印記。

  之后季茶的視線就如聚光燈一直打在臨冬身上,而臨冬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桃木簪,季茶幾乎要擦一擦自己的眼睛了,因為望著桃木簪的臨冬笑了,搖曳在他臉上的是溫柔與憐惜。這一瞬間的季茶突然覺得自己很幸福。

  桃花一直都看著這一切,他的胸口堵得有點難受所以:“小茶,我們先走吧,沒什么好看的了,我們又不參加?!?p>  季茶突然頓了頓,然后站了起來抖了抖袖子說了一句改變很多東西的話:“桃花,我們?nèi)ピ囈辉嚢?!也許能成也說不定。”末了還咧嘴朝桃花一笑,清麗的眉眼,嬌俏的面容總是那樣的讓人無法拒絕。

  桃花抿著嘴不做聲,最后點了點頭,說了一句連自己都聽不清的話:你是為了他吧。一陣夜風吹過,帶走了一句心聲,卻什么痕跡也沒留下。

  桃花沒做聲季茶就當他默允了,當下就拉著桃花的胳膊往選仙會的空地奔去,越往里跑就越擁擠,如果不注意看還真不會看到季茶的影子,因為總是有一抹修長的桃紅把季茶護在自己懷里,隱約的笑痕浮現(xiàn)在眉間,如泡沫般一觸即碎。

  “桃花,我好緊張啊,到底能不能選上啊?!闭驹谔夷爵㈧`氣范圍內(nèi)之后季茶的心就有點發(fā)虛了,畢竟是臨時起意,但心里有一種無言的期待,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向著自己的意念走也許就能找到答案。

  “沒關(guān)系,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碧一▽静枰獏⒓舆@次的選仙會本能的覺得反感,甚至是不想讓季茶被選上。

  一切都在桃木簪停頓的那一瞬間定了隔······

  ······

  晚風蕭瑟,月光晦暗,妖群已散去,熱鬧才平息,晦澀不明的夜更顯孤寂。季茶手持枯木枝蹲在地上一筆一劃的揮灑著,中途偶爾停頓下來看著自己的作品發(fā)呆,隨即眉頭一皺猛的在地上亂畫一氣。

  桃花依舊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立在一旁看著季茶這一系列動作。許是蹲的久了,季茶微微的揉了一下腳。桃花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一雙上挑的丹鳳眼里有一閃而過的悲戚。夜寒露重,又是誰的心被攪亂了?

  自上次那次選仙會結(jié)束已過了50年了,如果不是璉齊山外界的萬物競相變化交替還真是察覺不出時間流逝得如沙漏。不過就是覺得一切都沒變,但深究下似乎又有所不同。

  青翠的竹林里隱現(xiàn)了一個俏麗的身影,身影用手不停的再比劃著,似乎嘴里還在念叨著什么。似乎領(lǐng)悟出了什么就對著不遠處的一席粉色燦然一笑,如三月暖陽般溫暖動人。

  “桃花,我又進步了不少哇,要不出發(fā)去找臨冬上仙吧?!痹瓉砟乔嘻惖纳碛罢?0年后的季茶,其中嬌嫩的聲音中掩藏不住那份快溢出的喜悅。

  “隨你?!?p>  50年前的選仙會結(jié)束的很特別,照例說桃木簪確實是在季茶旁邊停下來了,也亮了,但是一瞬間桃木簪就失去光輝從空中跌落。此事甚為蹊蹺。

  雖然季茶的修行未滿800年,但桃木簪有反應了這件事大家都看在眼里。只知道當時臨冬上仙看著季茶的表情很復雜,那摸樣欲言又止,當正要開口說話時忍春上仙卻搶先一步說茶花小妖與桃木簪有緣,但是她修為不夠,所以如果季茶在100年內(nèi)能突破(沖)的話就可以去找她,而且還給了季茶一塊出入令牌。

  季茶在這些年里非常的努力,如果真的要說她的這份執(zhí)著來源于哪里的話那就是臨冬上仙了,似乎內(nèi)心里面有一縷期待,亦或是需要一個答案,誰知道呢?

  “那我們?nèi)ハ山绨?。”季茶用衣袖擦了擦汗突然轉(zhuǎn)頭對著桃花道:“桃花,又麻煩了你50年,說實話,我還真有點內(nèi)疚?!?p>  季茶說的其實也比較沒心沒肺,桃花什么都沒表示,只是隱隱的動了動嘴角。

  50年前的選仙會雖說中途墜落在了地上,可到忍春上仙決定中途結(jié)束選仙回的時候那桃木簪像打了雞血一樣突然亮了起來,而且還飛到了桃花的跟前,閃的跟過年的煙火般燦爛,所以自然而然的,桃花可以受到仙人指點,登仙之日指日可待。

  可桃花卻以未滿800年道行為由而推脫要繼續(xù)修煉,故才能繼續(xù)陪伴季茶。但桃花的特權(quán)猶在,只要他愿意他就有機會進入仙界尋求仙道。

  季茶依舊和桃花一路上了天庭,九天之上的景色比較虛幻,有時候甚至隨著人心境的變化而改變。相比而言季茶還是喜歡璉齊山一點,雖說是妖山但卻也喧囂熱鬧,不比這仙界,雖美輪美奐仙霧繚繞,但總歸是少了份人情味多了份冷清。

  因為有忍春上仙的令牌,所以季茶和桃花進入仙界也算是暢通無阻,一個小仙娥領(lǐng)著季茶和桃花到了忍春的藍田殿。

  季茶走在桃花前面四下張望暗想:這宮殿怎么憑般冷清,說是掌管春季的上仙,但怎么看都覺得這宮殿一點春天的花香之氣都沒有,說陰冷也不足為過。

  “桃花,你不冷嗎?”季茶抱著胳膊推了推桃花。

  “不冷?!闭f這就從寬大的袖子里取出了一塊玉放進了季茶手里:“拿著吧,會暖和點?!?p>  一觸到玉季茶就覺得確實暖和了起來,還說桃花怎么不早點把這好東西拿出來。

  到了正殿就看到忍春上仙在和一個白衣公子博弈,忍春上仙還是那么美,一襲綠衣襯得她像初春的柳枝般曼妙,蝴蝶髻高高梳起,面容淡雅,真真是越看越美。那白衣公子等季茶走進了才看的清楚,原來是那位面無表情的臨冬上仙,雖然已過了50年。但是那寡淡的面容卻像在季茶的記憶了糾纏了百世。

  忍春上仙招呼了季茶與桃花,雖然面上是在安排季茶的事宜,但卻有意無意的打量著桃花,最后決定讓季茶跟著自己修煉,讓桃花跟著臨冬修煉。

  臨冬上仙也就朝桃花點頭示意然后就然后就對忍春上仙聲稱說有事在身先行告退云云。

  再閑聊幾句就忍春上仙就打發(fā)走了季茶與桃花。別時卻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仿佛有很多事都纏繞在心頭不死不休。

  離了殿走了一路季茶覺得這宮殿怎這么大,便對著桃花說:“桃花,你有沒有覺得那個臨冬上仙看起來很眼熟呢?以前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桃花摸著下巴認真的想了一下,認真道:“是在哪里見過?!?p>  “對吧對吧,我就說,我的直覺一向很準,但到底是在哪里呢?”

  “啊,我想起來了。”

  “哪里哪里?”

  “50年前,璉齊山,選仙會?!?p>  “······”

  季茶在天界過的很悠閑,除了沒事就幫著忍春上仙端端茶倒倒水就是一個勁的吸收仙氣。雖說很單調(diào)無聊但總歸是忍春上仙要求的,季茶也沒有異議。

  吸收仙氣的話照例說在那里吸收都是一樣的,但忍春上仙要求一定要在寄春園最偏僻的角落里吸。

  寄春園是藍田殿離的一處花園,這花園平日里幾乎沒有仙家走動,那氣氛比藍田殿還要陰冷,四周還有類似道士畫的鬼畫符,起初季茶還以為有可能是忍春上仙嫉妒自己年輕有活力而要折磨自己,但這不靠譜的事無論說給誰聽都沒人信。

  仙界不像人間有日月交替的現(xiàn)象,所以仙界就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季茶想也許是神仙都不用睡覺的,他們把精力一心一意都放在了傳道授業(yè)解惑上。

  特無聊的時候季茶就會去找桃花聊天,順便也看看臨冬上仙,雖然大多時候都沒有看到本尊,但季茶總是會不遺余力的四處打探,想弄個偶遇什么的。

  “桃花啊,天庭好無聊啊,什么吃的都沒有,天天吸收日月精華,看到?jīng)],我這漂漂的小臉蛋上的嬰兒肥都快沒有了。”季茶長相十分討喜,眼睛大大亮亮的,挺翹的小鼻子,櫻桃似的小嘴巴,加上那臉頰上的點點嬰兒肥,整個就一小家碧玉的少女。

  “那我們放棄仙道回璉齊山吧。”

  “不要,半途而廢不是我的性格。”

  “是嗎?”明顯的不相信的口吻。

  “那···那是當然?!奔静柽€是比較心虛的,先到什么的她根本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臨冬上仙,在意的是內(nèi)心那呼之欲出的答案。

  時間一天天過去,季茶照舊吸收日月精華,和桃花見面的時間也不多,不知道什么原因季茶的臉色一天比一天差,這些桃花都看在眼里,眼中的擔憂之色顯而易見,縱然對著季茶再三叮囑要小心云云,但季茶都沒放在心上。

  季茶經(jīng)常趁著沒空的時候就跑到天竹林,經(jīng)過打探發(fā)現(xiàn)臨冬上仙喜歡每天清晨在這里打坐休息。

  “上仙,我發(fā)覺你看起來很眼熟?!奔静柰嵬嵝毙钡目恐豢齑笫^懶散道。眼睛厲害的她還發(fā)現(xiàn)了在臨冬上仙的袖口處露出了藍色一角,上面還銹了一朵傲氣的紅梅。

  “······”

  “上仙,你覺得我眼熟嗎?”繼續(xù)不遺余力。

  “······“

  “上仙,我需要一個人為我指點迷經(jīng)?!贝_實如此,因為季茶總覺得要找到答案的話臨冬上仙絕對是不二仙選。

  “······”

  “上仙,你能不用六個點來回答我嗎?”

  “···”

  “······”

  久而久之季茶好像習慣了這種自娛自樂的相處,故臨冬上仙也就隨她了。也許不盡然吧,臨冬上仙的心湖也許有些微的波動,微風習習,到底吹亂了誰的心。

 ?。ㄕ媸莻罕锪撕镁冒。?p>  “啊···矣?!奔静柙诓煌5卮蚬贰?p>  “季茶,你最近很不對勁。”桃花的言語比較擔憂。

  “沒事啦,最近老愛打瞌睡外加還做些奇怪的夢?!贝_實奇怪,最經(jīng)季茶老是夢到忍春上仙,與現(xiàn)實中的忍春不同,夢里的忍春兇神惡煞,頗有佛擋殺佛,遇神殺神的彪悍之氣。

  “奇怪的夢?”

  “哎呀,沒事啦,可能是最近沒有認真修行仙法吧?!比檀荷舷蛇@些天都是在親自指導季茶,據(jù)說還是自創(chuàng)的仙法,絕無二家,唯一沒變的是修習的地點還是在那個陰森可怖的小院子。

  桃花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把手伸出來我看看。”然后也沒等季茶回答就抓住了季茶的手腕,直接把袖子卷了起來。

  望著自己白白嫩嫩的手腕,季茶覺得這是頭一次看到這么不文雅的桃花,也顧不得男女之防就隨著桃花的目光看自己的手腕。

  “季茶,我們回璉齊山吧?!边@是桃花第二次說出這句話。

  “桃花,你以后不要再說這話了,我的決定不會更改?!奔静鑿奶一ㄊ掷锩偷某槌鲎约旱氖?,隨即轉(zhuǎn)身背對著桃花嚴厲道:“入仙界以來我的心就一直不安穩(wěn),隨然我不知道是為什么,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弄清楚原因我會后悔到死,你以后不要再管我?!?p>  看著季茶跑開的身影,桃花久久不曾移動自己的腳步,久到仿佛到了世界末日的時候桃花喃喃道:“我···不能不管你,······終究是因我而死?!?p>  說到奇怪季茶也察覺到了,因為修煉仙道的話會摒棄掉在凡界的一切習性,睡覺、吃飯、做夢,這些都不會在自己身上發(fā)生??墒羌静柙诖蜃臅r候會做夢,嚴格的來說會出現(xiàn)幻境。

  不過這次的夢境也委實真了一些,季茶醒來后發(fā)覺自己的腰腹劇痛無比,連手掌上都好似被什么物什磨出了血。唇邊露出一絲苦笑就暈了過去。

  “季茶,季茶,快醒過來。”一聲聲溫柔的聲音纏繞在耳邊,恬謐惑人。

  幽幽轉(zhuǎn)醒的季茶咧嘴一笑:“桃花,你依舊如此孟浪?!?p>  “······”

  季茶醒來之后發(fā)覺身上的傷全沒有了,手掌,腰腹沒有一點不舒服的跡象,當問桃花是什么原因的時候桃花就只說是自己夢魘了。

  這天忍春上仙正坐在藍田殿的正殿里品茶,看到季茶來了就悠悠放下茶杯回以她淺淺一笑:“坐吧。”

  季茶打心里覺得忍春上仙真真美,一言一行都不乏優(yōu)雅。也許就像人心一樣,是美到骨子里了。

  “季茶,最近修習的還習慣嗎?有不懂得地方么?”

  “上仙,最近我老是做夢,這是和修習上仙給我量身定做的仙法有關(guān)嗎?”

  “哦?有這回事。”忍春上仙的手緊了緊,作疑惑狀。

  “是的,忍春上仙能為我解惑嗎?”

  “一些仙法都有其自身的厲害關(guān)系,這套仙法的特點就在于本身,如果本身的靈識沒有太多執(zhí)念的話是不會有什么問題的,一般在修習時會出現(xiàn)幻境是正常的?!闭f著伸出修長如玉的手拿起琉璃茶淺酌了口茶,溫和道:“莫非季茶心中有解不開的心結(jié)?”

  “上仙說笑了啊,我小小一個茶花妖能有什么心結(jié)啊?!?p>  “咦,忍春上仙這繡有紅梅的手帕的做工真是精致?!闭f著就要伸手去拿來細看。

  忍春上仙一把從茶幾上搶過手帕塞進了衣袖微笑著說:“小玩意而已?!?p>  三言兩語之后季茶就告別了忍春上仙出了藍田殿。誰都沒發(fā)現(xiàn),那被忍春上仙握著的琉璃茶杯上裂了好幾條縫。

  “林果,你死都死了,怎么還陰魂不散。”說著就朝季茶的脖子掐了過去。

  季茶拳打腳踢都沒辦法掙脫這雙充滿怨恨的手,只能本能的張開口嘶啞道:“你···你是忍春上仙,為什么?”

  “為什么?為什么?你說為什么,都是你,都是你,以前是,現(xiàn)在也是···而我卻什么都不是?!比潭舷傻难劭舳技t了,臉上的表情極度扭曲,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tài)。

  就在季茶覺得自己要死了的時候,她胡亂的抓,終于抓住了一雙手,死都不肯放開,哭道:“臨冬?救我,求你。”

  那雙手顫抖了一瞬:“是我,你快醒來吧?!?p>  一就是這個溫暖的聲音,是臨冬嗎,怎么又那么的像桃花的語調(diào),季茶睜開了雙眼,發(fā)現(xiàn)兩個極品美男在自己身邊,笑道:“我突然之間想起了一個故事,覺得比較好笑的一個故事,下次有空就就講給你們聽吧。”

  “好,只要你好好地,什么我都聽?!奔静栌X得桃花的憂傷都能夠掐的出水來。

  “臨冬上仙,怪不得我覺得你這么眼熟,原來是因為你和桃花長的很像啊。不過仔細看來還是我們家桃花長的討喜一點。”

  “季茶,對不起?!迸R冬上仙的語氣怪怪的,仿佛承受了太多。

  “你又沒對不起我,何來對不起之說?我累了,就不送臨冬上仙了,直走再右拐,慢走?!?p>  “林···季茶。”

  季茶用被子把自己捂了個嚴實,一向清心寡欲且疑似患有面癱的臨冬臉上竟然匯聚幾種表情,無奈下臨冬上仙就直走再右拐,慢走了。

  “季茶,我們回璉齊山吧。”

  “好,明天就走。”

  臨走前季茶與忍春上仙道了別,說了些近時間謝謝照料與指點等話就走了。忍春上仙也沒做挽留,只說藍田殿的大門永遠為季茶敞開。

  “上仙,就這么讓她走了嗎?”說話的是一直跟在忍春身邊的小仙,這小妖前身也是妖,最后受到忍春上仙點化才能夠棄妖從仙。

  “讓她走,我要做的都做完了,呵呵·····呵呵呵······”

  璉齊山最近的大事就是一舉被上仙選上的兩位幸運兒被遣送回來了,一時間整個璉齊山沸沸揚揚,但是當事者保持了沉默,所以這八卦也就一去不復返了。

  茶花喜溫暖濕潤的氣候,所以季茶的小茅屋就建在了一處向陽的桃花林里,也就是桃花家隔壁了,周圍一片都是桃樹,粉嫩嫩的,被清風吹動的枝椏輕輕舞動,漫天的花瓣飄落,娉婷搖曳,以前怎么就沒發(fā)覺這里的景色是這么的美呢?季茶打心底里這么想。

  躺在一棵大桃樹上,右腿懸空微微晃動,從懷里拿出那塊暖玉,季茶笑了,笑的那么美,那么令人心碎。

  樹下有細微的聲響,季茶偏過頭看著那一縷桃紅嬉笑道:“桃花,有酒喝么,我要喝你的極品桃花源。”

  回來到璉齊山有一兩年了,季茶變得越來越粘桃花,而且也越來越懶了,整個人終日泱泱的樣子,除了看見桃花能有精神以外能吸引季茶的就是桃花釀的酒桃花源了。

  幾杯酒下肚季茶的臉就出現(xiàn)了紅暈,憑的給季茶原本蒼白的臉增添了一股嫵媚,季茶迷蒙著雙眼望著桃花,喃喃道:“臨冬,我恨你?!?p>  桃花渾身一震,凄凄道:“季茶,我不是臨冬,是桃花。”

  “我知道,所以我喜歡你,現(xiàn)在的你,應為是你,因為是我。”

  “季茶?!碧一ㄒ话褤碜×思静?,那力道仿佛要把季茶揉到骨子里,輕吻季茶的額頭痛苦道:“季茶,求你不要離開我?!?p>  說著連忙放開季茶,撩起季茶的衣袖,手臂上的月牙痕跡越發(fā)明顯了,隱隱還有一點發(fā)黑的趨勢,不能再托了,等到痕跡全部變黑季茶就會變回原形,而且永遠不能夠再修煉,永永遠遠都是一株茶花。

  季茶做了一個夢,夢見桃花死了,不要自己了。

  第二天季茶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桃花林的桃花全部都凋謝了,桃樹也枯萎了,季茶表情木訥得如同木偶,撩起自己的袖子發(fā)現(xiàn)手腕上的痕跡消失了,僵硬的用手在胸前的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了一塊玉,玉是冰涼的,冷的沁人心扉。

  九天之上,藍田殿里。

  “上仙,那茶花妖求見?!?p>  “讓她進來,另外在藍田殿四周布下結(jié)界,記住,不要驚動任何人?!比檀荷舷傻姆愿乐?p>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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