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書入神,一陣異響驚動方世勛,一抬頭,天地變色的昏暗,周圍的環(huán)境卻清晰的細小。
注意不到周圍,只能看見那發(fā)出響聲的方向,一個放下東西站起來面對他的女孩,小女孩。
瘦弱的身體還沒有他坐著高,但是大大的眼睛很可愛,就那么站著看著他,他就覺得好滿足,是什么樣的心情呢?心里面暖暖的,不再空洞的發(fā)疼,不再渾渾噩噩的找不到方向一樣,很滿足很滿足。
女孩對著他笑了,牽扯著唇角的微笑,像是呼喚,方世勛不自覺的移動輪椅往她而去,就這樣慢慢的靠近然后接觸然后融合,有她在的地方,他將不再孤寂。
為什么會這樣的想?不知道,心里最真誠的感覺,自然而然的表露,沒什么可遮掩的。
明明很短的距離,卻忽然發(fā)覺越行越遠。方世勛有些著急了,怎么會這樣?要快點,再快點,不然她就走了,她走了就不會等自己了。
走?女孩明明就站在那里沒有動啊,為什么他會直接的知道如果不趕過去她就要走呢?
沒想過,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直覺著,要趕快。
著急的人越是急切越容易犯錯般,他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也沒法到女孩身邊,急切之下大聲喊著:“你快過來,我過不去!”
過來?為什么過來?
女孩好像在詢問,天真純潔的臉頰一派的疑惑,只是眼神,他已經(jīng)解讀的她的意思。
似乎覺得有些無趣了,女孩看著不遠處的人徒留原地打轉(zhuǎn),也不理會那人額際的汗水,只是慢慢的轉(zhuǎn)過身,看似將要離開。
“不要!”
發(fā)現(xiàn)了女孩的意圖,方世勛不再想方設法的轉(zhuǎn)動輪椅過去,停下來的他,懇求的望著女孩,有些難過的呼喊,希望女孩能夠聽見停下來。
女孩停了,也轉(zhuǎn)過身來,如愿的方世勛還沒來得及將有些竊喜的心情好好享受,一道最后的微笑下,淡漠疏離的神情卻生生讓他如同吃了魚刺般卡住,上下不得的定著。
直到女孩再次轉(zhuǎn)身離開,一股刺骨的錐心之痛猛然迸發(fā),猛烈的來勢讓他措手不及的停止呼吸,就那樣看著女孩一步步的遠離,想要再次的呼喊,卻只能在心里吶喊,嘴邊打轉(zhuǎn),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蜷縮著抱緊雙臂,想要這樣就能好手一些,至少心口能紓解一點,不要再脹痛,不要因此影響他最后的視線,女孩最后出現(xiàn)在眼中的影子。
直到?jīng)]了人影,周圍不知道什么時候白茫茫一片,恍然發(fā)現(xiàn),心口除了脹痛感覺都沒了心跳,喉嚨干燥得有些發(fā)火,頭痛欲裂,一陣陣的不適混合著女孩離開的難過,使勁全身的力氣,他才堪堪爆發(fā)。
“?。 ?p> 猛然揚起身體,才發(fā)覺有些做惡夢的遺癥,撫摸上胸口,感受那實實在在的跳動。急切的心跳,卻在手掌使勁的按壓下才感覺到。
“怎么了?三少爺?”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是俏惟那厭煩的臉孔,雖然她真的挺漂亮的。
眼底有真實的關懷,但還是很不習慣,隨意打發(fā)兩句,便讓她出去。
又獨自一人安靜下來的時候,才細細的回想剛才噩夢般的夢境。
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午時了,早上精神有點差,習慣性的躺下來看書,卻沒想到會睡著,最多也就一個時辰的樣子吧?
一想起夢境里微笑的淡漠疏離,浮現(xiàn)眼前的卻是早上實實在在的疏離的微笑,雖然感覺很淡,被微笑遮掩,可還是看見了,感受到了。
不自覺的又蜷縮起身體,反正只有自己一個人,怎么樣都無所謂了。
沒過多久俏惟已經(jīng)取來了飯食,方世勛整理好自己,剛趕上俏惟進來。
飯食擺上,明眼一看著兩菜一湯就知道是劉氏的手筆,心情沒來由的更加低落。正兀自感傷著,旁邊手臂上傳來溫暖的熱度,人體的溫度剛剛好。
微微側(cè)頭一看,俏惟已經(jīng)半個人挨上他的肩膀,見看過來,還回以一個自認為俏美的表情。
雖然很多次了,但是還是很不習慣,算什么事呢?就兩個菜三小碟配菜,都在自己面前,還需要人幫著拈到面前的碗里?
真是的,本來胃口就不怎么好,這一來,更別提了。
咳嗽兩聲,卻發(fā)覺不僅沒有效果,反而引起了反效應,挨得更緊了,還嗲聲嗲氣的問他是不是剛才睡覺著涼了?
也不知是不是俏惟穿得真的有點少,挨著她的那條手臂溫度比其他地方的都高??墒?,那地方軟軟的,穿得少會有這種效果?
不經(jīng)意的一瞄,卻看見自己手臂正在俏惟胸口倆凸起的中間,喉頭一干,臉突然燥熱起來。
掩飾的端起碗吃飯,順口問道:“方憶還沒回來嗎?”
“方憶?”
有一時間的呆愣,方世勛趕緊把手臂小心的挪出來,再若無其事的繼續(xù)吃飯。
嗯?難道說錯了?
“你是說那個小丫頭?”
似乎有些小心翼翼,俏惟顯然知道下人里面方姓氏的重要。
方世勛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看見主子承認了,俏惟有些嫉妒的抱怨:“誰知道的呢,搞不好跑哪里去打秋風了也說不準,人小鬼大的?!?p> 一說起討厭的人,不自覺的想起跟好姐妹說話時聽到的風聲,突然一種不吐不快,挑撥什么的不說三少爺會打罵她一頓,但一定要破壞她在三少爺心中的那一點點位置。
“哼,這人也是膽大妄為的,沒有主子的召見,竟然自己去找大少爺。三少爺你都不知道,方憶那小丫頭膽兒大著呢,搞不好懷著壞心思想攀上大少爺也說不準。”
鄙夷的面孔藏著嫉妒的瘋狂,說得義憤填膺,其實只是為自己打抱不平。比起膽大,誰又能及得上她在方世勛面前的無禮和放肆?
她也有機會去攀上大少爺?shù)?,只是很不走運的碰上表小姐,直接被打落谷底永不翻身,這是她的不甘,所以在聽見好姐妹對于她的猜測后極度的不滿,什么都沒自己好的人怎么可能會得到大少爺?shù)挠H睞呢?
其實后面的小挑撥也白說了,方世勛在從俏惟的話里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后,心底就被隱隱的擔憂填滿,連帶的飯也不怎么想吃了。
沒有回來,會不會出事了?
不會不會!搖著頭否定自己猜測,才不過半天而已,往回也有這種情況,沒事的,下午她就該回來了,說不定下午還能從書房的窗戶口發(fā)現(xiàn)她的蹤跡呢。
樂觀的開解卻沒有多大的實際效果,抱著隱隱擔憂的心情,方世勛放下沒有吃完的飯碗,自個兒轉(zhuǎn)動輪椅離開,徒留還在原地長篇大論發(fā)表者感慨的俏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