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求人上門
衣衫洗完了,接下來是擦洗掃地把家里收拾干凈。于蕙嵐熟練而又麻利的把屋子里里外外的都收拾干凈,灶房里阿娘已經(jīng)開始包餡兒煎餅了。
洗干凈手,于蕙嵐湊到一邊兒幫忙,把面團搟成三指寬的長條,再把餡料均勻的抹上薄薄的一層,然后把面片兒卷起來,再用搟面杖搟成圓形。
只看了阿娘做一邊,于蕙嵐就知道這小時候最喜歡吃的甜餅究竟是怎么做的。
柳春花燒開了油,將甜餅放到鍋里開炸,這種甜餅,費白面兒不說,還特別的費油。在于家,一年也就新麥磨了之后吃這么一回。
因而柳春花也不小家子氣,做了三十個。柳五打小也喜歡吃這個甜餅,于書生吃過一次也念念不忘。更別提兩個孩子了,就是鎮(zhèn)上那鋪子里的糕點都不及這甜餅的十分之一。
起鍋一個,就把第二個扔下去繼續(xù)炸。柳春花待甜餅晾涼了些,就掰了一塊給小閨女。
“嘗嘗看,熟了沒?”于蕙嵐正在卷第三個面團,聞言,偏過頭去,咬了一口。餅炸的酥脆可口,餡料綿軟香甜,火候剛剛好!真是好懷念的味道,恨不得把舌頭吞下去!
于蕙嵐吞下甜餅后,瞥見阿娘笑嘻嘻的眼神,瞬間就明了,阿娘做了這么多年甜餅的手藝怎么會不知道火候,只是,想讓她早早的吃上一口罷了。
故意的皺起了眉頭。
“阿娘,味道有點兒酸?!?p> 柳春花笑瞇瞇的眼神兒一僵,怎么會呢?用都是新料,哪里會酸的。
“是不是蜂蜜壞掉了?不信,阿娘你吃吃看?!庇谵故稚系膭幼饕餐A讼聛?,故意的去嗅了嗅餡料,疑惑的問。
難道,是真的餡料酸了?柳春花半信半疑的也掰下一塊來塞進嘴里。入口酥香,餡料沙軟,因為加了蜂蜜的緣故,比之前做的還要好吃啊。
看向小閨女,見她手腳麻利,第三個甜餅已經(jīng)搟好了,還一本正經(jīng)說道。
“阿娘,鍋里的餅炸的差不多了?!?p> 這個鬼精靈的,原來是誆她的!柳春花笑罵一聲,麻溜的把第二個甜餅夾出來,把第三個放進去。
瞧見阿娘上當(dāng),于蕙嵐有些小得意,眼角都飛揚了起來。
“于叔,于嬸兒?我是石堅?!痹罘坷镄β曇黄臅r候,門外響起了個清亮的男聲。
柳春花用胳膊肘,抵了抵小閨女。
“去看看,聽這聲音像是山上的那位小少爺?!?p> 山上的小少爺?于蕙嵐愣了下,這才用水洗了手,去開門。
門口依舊是高頭大馬,鮮衣如畫,眉眼雋永的少年。猛地見到這樣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小翩翩小公子,饒是于蕙嵐也晃了眼,發(fā)了怔。
“喂,你不請我進去?胖丫!”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于蕙嵐拉開門,讓人進來,這么明晃晃的料子,也不怕把亮瞎了眼。話說這個人的腿敢不敢再長一點兒,家里一年就吃這么一回甜餅,還剛好讓他給趕上了。
“胖丫,我呢和謙子同歲,你呢也要叫我哥哥?!笔瘓栽谥乐t子的寶貝妹妹叫胖丫的時候,簡直就要樂死了。
于蕙嵐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這個抽了風(fēng)一樣的小少爺。把人請進來坐下后,就回灶房里了。
“小少爺,請等一等,我阿爹隨后就來?!?p> 石堅笑嘻嘻的摸摸鼻尖,揮揮手。
“去吧,胖丫!”
于蕙嵐腳下一個趔趄,拉著臉就進去了。
石堅自得其樂的坐了一會兒,剛剛進去的那個胖胖的小姑娘又出來了,手里捧著一杯水送了過來。
“待會兒還有甜餅吃,你先喝杯蜂蜜水等等?!?p> 這蜂蜜可是她和哥哥,好吧,主要是哥哥被蜂群追了一路弄回來的。連她都沒喝過蜂蜜水呢,倒是先讓這個小少爺喝了。
“知道了,下去吧,胖丫!”
敢情這小小爺,胖丫胖丫的還叫上癮了,于蕙嵐轉(zhuǎn)身就走,不予理睬。
“誒,等等,我差點兒忘記了。來,胖丫,這是我?guī)У馁r禮?!笔瘓赃B忙把人叫住,然后自顧自的跑出門去,他方才把特意帶來的賠禮落在馬背上了。
算你識相,不是單單過來白吃白喝的。于蕙嵐雙手環(huán)胸,等在原地。不消片刻,石堅就步履輕快的走了回來。
“來,這是賠禮,胖丫拿去吧?!?p> 看在你遠(yuǎn)道而來的份兒上,這禮她就收下了。于蕙嵐抱著盒子就進屋去,橫豎來了客人,她和阿娘身為女眷也上不了桌子。
這么一折騰進去的時候阿爹才匆匆的打理好行頭,快步走了出來。
于蕙嵐把禮盒送到西房的桌上放著,又回去灶房幫忙。已經(jīng)炸出了七個甜餅,柳春花找來白瓷盤,裝了,金黃金黃的甜餅配上潔白的瓷盤,煞是好看。端出去的時候,于蕙嵐難得的舔了舔嘴唇,阿娘做的甜餅,真是好吃合不攏嘴。
統(tǒng)共三十個甜餅,外面三個人,就著粥,吃了七個,灶房的三個解決掉了十五個。于蕙嵐摸摸溜圓的肚皮,眼睜睜的看著阿娘吧剩下的八個,四個裝給了那個腿長的小少爺,剩下的四個包給了五姨,愣生生的是一個都沒剩。
失落瞥了眼只剩下些余油的盤里,于蕙嵐自覺的去刷碗。順便自我安慰,像甜餅這樣的好吃的,就應(yīng)該吃的欠欠的,心里頭,一直都想著念著,才會越來越好吃。
蟹爪蘭用是靛藍(lán)面子配杏黃,除了花蕊處得配上紅蕊,花瓣兒是用的黃白線相雜,秀出由鵝黃到杏黃的暈染的模樣來。因為只要得兩色絲線,除了針法外,并不復(fù)雜。
于蕙嵐白日里早早的收拾完屋子,就抱著那荷包繡,直到天黑,才歇著。燈油貴得很,阿爹都舍不得點燈讀書。
這么日日繡,時時繡的,一朵蟹爪蘭不消七天就繡好了。這些日子里,那石堅時常過來串門子混早飯,要不是看在這小少爺從來不空手套白狼,她老早就舉起笤帚趕人了。不論是誰膽敢在她家吃白食,都沒得好下場!就算是長得好看也沒用,長得好看能當(dāng)飯吃嗎?
做完第一個荷包,看著挺漂亮的,于蕙嵐心里也有了底氣。做上三個蟹爪蘭的荷包,她就拿到鎮(zhèn)上去賣。因此,收拾屋子的動作愈發(fā)的麻利了起來。早做完,早些開工。
“大姐,大姐你在屋不?”正使勁兒的擦著大桌上的一塊油點子的時候。半掩著的門口就傳來個婦人的聲音。
于蕙嵐抓緊帕子,旁邊兒站了站,一只手握住椅子邊兒靠著的木棍,大聲問道。
“誰?。 ?p> 來人一聽這聲音,聲音就拔高了幾分。
“是胖丫嗎?我是你二舅娘,你阿娘在不?”
二舅娘?那個嘴甜心苦的女人?于蕙嵐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那些銀子可都是阿娘的藥金,想要回去,門兒都沒有!
“阿娘下地去了,二舅娘有什么事兒嗎?”話剛落音,門就被人推開。二舅娘并不壯碩的身子擠了進來。
于蕙嵐露出個親熱的笑,過去把門打開,然后把二舅娘迎了進來,坐下。
“大姐不在啊,哎呀,她可是病著呢。沒去水田吧?可別再泡水了!”柳二媳一拍大腿,關(guān)心倍至的說道。
病得再厲害的時候,也沒見你過來看一眼。于蕙嵐默默的誹謗道,然后去給人倒水。進門是客,又是長輩她也不能給二舅娘臉色看。
于蕙嵐蹬蹬的跑回后院,來到阿爹的窗前。
“阿爹,二舅娘過來了。你不出去看看嗎?”
一聽說是要見丈人家的人,于書生頭擺的都能帶起一陣風(fēng)。他最是不喜這樣人情往來,說的話句句帶刺兒不說,還偽善的緊。
“女子的事,與男子何干,與我無關(guān),不去!”
于蕙嵐失望的轉(zhuǎn)身去灶房倒水,阿爹從來都不肯同阿娘的娘家人打交道,柳家又是富戶,想必阿娘在中間很難做吧。
捧著水,于蕙嵐又是一臉笑盈盈的到了堂屋里。
“二舅娘過來不知找阿娘是有什么事呢,阿娘下地去了怕是要到午飯的時候才能回來呢?!庇谵构郧捎侄Y貌的說道。
柳二媳笑一派親熱與燦爛。
“不打緊的,不打緊的。那我晚上再來好了。來,胖丫,你阿娘生病,我這個做弟媳的一直沒能來看看。這是二十個雞蛋和一塊肉,給你阿娘補補身子?!?p> 說著,柳二媳就把手里挎著的籃子推了過來。
于蕙嵐瞟了一眼的,還真是這些好東西。只是,二舅娘這樣一毛不拔的人能這么大方?莫不是又打得什么主意?
“二舅娘個這樣的客氣,胖丫哪里好意思……”于蕙嵐說著就把籃子抱了過來,不論二舅娘打得什么算盤,這東西不收白不收。反正二舅娘想做什么都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瞧見這個外甥女兒這樣的貪小便宜,柳二媳有些肉痛看著那籃子?xùn)|西。往常她送東西過來做做樣子,總是會被于書生或者大姐給退回來的。每每這樣,她都是既得了好名聲又沒花半錢銀子。
今兒碰到這小丫頭片子,收起東西來,臉不紅氣不喘的。上回那二兩銀子可就是在這個小丫頭片子身上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