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寬敞豪華,由兩匹雄俊大馬拉著的的馬車,緩緩地在街道上行駛。
這兩匹大馬,高八尺,長一丈,四腿修長,馬身強勁有力,渾身上下,烏黑發(fā)亮,更是沒有一絲雜色。
馬身之上,更是筋肉有韻味地流動,好似武者站樁時的筋肉律動。
就算是再不懂馬的人一看,也能清楚,這兩匹大馬是頂尖的千里馬。
這種價值千金的寶貝兒,平常人就算得到一匹,都會寶貝地捧在手心,而這兩匹馬,竟然充當(dāng)拉車之用。
街道上有識馬的,眼中紛紛露出暴殄天物的痛惜。
但是他們看到馬車周圍護衛(wèi)著的武士,一個個氣息與普通人完全不同,氣血洶涌,宛若一個個小火爐。
這些人,全部都是正式武者!
偶有護衛(wèi)傲慢地掃視周圍的人群,普通人都會被他們故意釋放的氣血之力,壓制驚駭?shù)孛嫔l(fā)白。
即便是武者,也會忍不住移開目光,不敢與其對視,生怕惹上麻煩。
即便是在這一國王都,大街上數(shù)百個人中,都不見得有一個武者。
這些護衛(wèi)武者,神色桀驁囂張,許多被他們外放氣血壓制,弄得很是狼狽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就連一隊恰好巡街到此的六扇門衙役捕手,都遠遠地躲開,轉(zhuǎn)到了另一條街。
那些護衛(wèi)原本看到那一隊衙役,都微微不自然,有種老鼠見到貓的感覺,大多都主動收斂了氣血。
但是一看到竟然連六扇門的人都躲閃,這些人有的眼中露出震驚,有的露出快意。
以往看到六扇門的人,要躲的可是他們,這些護衛(wèi)看著馬車,目光中隱隱露出灼熱。
果然,大長老帶他們來這里,是來對了。
此時在馬車內(nèi),正坐著兩人,其中一人,正是剛剛?cè)ヒ姾鷰r雪,吃了閉門羹的劉子安。
而他對面,坐著一個身材清瘦挺拔,留著山羊胡,臉色有些森然的中年人。
劉子安感受到馬車外護衛(wèi)囂張地激發(fā)氣血,臉色有些不滿地看向山羊胡中年。
“卓長老,還請您約束一下門人,這里不是鐵劍門!”
卓長老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搖頭道:“子安啊,露一露鋒芒,別人才不會看輕咱們!”
“哎,你娘親是我看著長大的,當(dāng)年我還抱過她,原本她要嫁人為妾,門主,我們幾個長老都為她感覺不值。
聽到你娘受了那個賤人欺辱,憂憤而亡的消息,連門主他也……”
卓長老滿臉嘆息,一聲長嘆后,滿臉堅決地道:“子安,放心,有我們?nèi)齻€在,沒有人能再看輕你!”
劉子安臉色露出一絲哀傷,片刻后他看向卓長老,眼中露出孺慕之情。
卓長老看著劉子安,目光也無比慈愛,好似在看著自己的兒子一般。
“卓長老,您聽說過馬輝杰嗎……”
卓長老眉頭一皺,疑惑地向劉子安。
劉子安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雖然萬年商會是因為朱太師才發(fā)達起來,八成的資源都到了朱太師的口袋,但是……
馬輝杰作為商會的二長老,執(zhí)掌剩下那兩成資源的分配,他會是區(qū)區(qū)肉身四重?”
有這么多的資源,必定能夠突破,而且肉身四重,也鎮(zhèn)不住連九重武者都有數(shù)人的商會長老團。
卓長老似笑非笑地看了劉子安一眼:“子安,有何顧慮,直言便是!”
劉子安咬了咬牙,還是道:“傳聞馬輝杰是煉神九重,附體通神的大高手!”
卓長老哈哈大笑道:“所以你擔(dān)心那個陳飛,有無上魂道傳承?放心區(qū)區(qū)煉神七重而已,所謂驅(qū)物,飛劍斬殺,小道而已。
百步刺人,強不如弓,急不如弩,而且一次只能控制驅(qū)動一件物品。
驅(qū)物之時,更不能分心二用,身體僵在原地,有何好怕的!”
卓長老對煉神高手的能力,如數(shù)家珍,言語中也盡是蔑視。
劉子安還是臉上有些不放心:“我聽聞,煉神之道的修行者,真正強的是迷魂之術(shù),煉神七重,能迷惑肉身七重的武者?”
“子安,放心吧,你不是先天,不知內(nèi)情,我們武者修行,壯體壯魂,七重天的武者,神魂強大,比煉神七重也差不了多少,只是不能出竅而已。
真正能對付七重武者的,是擁有魂術(shù)的煉神修士?!?p> “魂術(shù)?”劉子安驚異地問:“莫非和仙道修行者的法術(shù)一樣?”
卓長老點頭:“效果上相差不多,但魂術(shù)是修習(xí)到煉神四重,出竅后與天地共振,銘刻在神魂上,天地賜予的東西。
一般人只有一個魂術(shù),就算有頂尖魂道傳承,也超不過四五個魂術(shù)。”
卓長老感受到不遠處的馬府,微微一笑:“放心吧,就算他是煉神八重,我也能輕易殺了他!”
馬車微微一震,卓長老的身姿瞬息竄出。
咚!
劉子安從馬車中伸出腦袋,遠遠地看到,卓凡已經(jīng)到了馬府的門口,一掌拍在了門上。
……
陳飛剛剛洗完一個熱水澡,想要出門,然后他就聽到自己的大門咚地一聲巨響。
好似門外有人拼盡全力一掌打在了門上。
陳飛臉色古怪,魂力出竅,拉開了門栓,大門彭地一下打開。
然后,他看到了在敲自己門的人。
神色冷峻,面容俊美的一個少年,是李靜。
不過此時李靜滿臉鐵青,手中還拿著一根拐杖,雙腿不住地顫抖。
陳飛面色一變,滿臉關(guān)心地道:“李靜,你受了重傷?”
李靜冷哼一聲,沒好氣地道:“陳大捕快,您不參加周捕快的樁功訓(xùn)練,還在這里說風(fēng)涼話?”
原來是那個什么訓(xùn)練,讓他好似腿軟地走不動路了。
陳飛點了點頭,松了口氣,然后臉上有些弱弱地道:“李靜,你以后敲門能不能小一點兒聲,我……我害怕!”
李靜滿臉懵懂:“我敲門聲大?我都累成了狗,我……”
下一刻,李靜上下打量了陳飛一下:“你魂力雖然不出竅,但魂力靈敏共振,在使用煉神三重,外覺天地的能力,所以才感覺我聲音大吧?”
陳飛滿臉無辜地眨巴了一下眼:“可能是吧?”
“魂力有限,你不用來思考讀書,開著外覺干什么?”
“還有,住在馬府多舒服,還有一屋子書,你搬到捕快的小院子里來干嘛?”
陳飛臉色有些發(fā)紅,羞澀地道:“我,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沒人陪,我害怕!”
李靜皺了皺眉,從陳飛表情中,他沒有看出陳飛的心聲。
“陳飛,我來找你,是想和你說說縣考的事情。
胡正印、周捕快他們原本是罪民,科舉也是單獨劃分出來,因此我們科舉的一些內(nèi)幕,他們其實是不知道的!
還有,他們背后的勢力非同小可,若是可以,盡量還是不要和他們太過親近,保持利益關(guān)系最好。
吳知事才是咱們能把后背毫無保留交出去的人!”
陳飛古怪地看了李靜一眼,那個目光,好似是在看傻子。
“你這不是廢話嗎?吳知事是我義父的結(jié)拜兄弟,當(dāng)然是自己人了,我走之前還特地去找吳知事說說話兒呢!”
李靜看著陳飛這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陷入了沉默。
下一刻,陳飛忽然震驚地瞪大眼睛:“李靜,你剛剛說……自己人,你姓李,莫非是三長老李申叔叔的家的小孩!”
李靜看著陳飛,久久沉默!
……
朱雀大街,馬府,卓凡一掌轟破大門,猛地撲擊進去。
數(shù)個呼吸之后,一個身穿玄黑官服,腰掛銅印的中年男子緩緩走出。
他的手中,還拿著一個滿臉驚駭,瞪大雙眼,好似滿是不可思議的人頭。
人頭正是卓凡,他的斷頸處,覆蓋血色玄冰,沒有一絲血液流下。
“闖人門戶,襲殺朝廷命官,這是誰家的奴才!”
吳青嵐咧了咧嘴,不懷好意地目光,看向了豪華馬車,瞬息間,兩匹神駿的千里馬,筋肉顫動,受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