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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真不想破案啊

第二章 從小霉運加身是什么體驗?

本官真不想破案啊 鈍夫 2745 2021-12-22 16:49:34

  一歲摔斷左腿,吃奶差點噎死;兩歲摔斷右腿,喝水差點噎死;三歲摔斷左手,吃飯差點噎死……

  從小霉運加身,活到四歲已是奇跡,便被拾揀的好心人送入大頌書院。那里的浩然正氣天下無雙,可鎮(zhèn)壓一切不詳和霉運。進入書院后,才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申冤被人打,逃生橋又垮……件件往事涌上心頭,趙子安仿佛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來不及惆悵,身體便在瞬間淹沒在泥石之中。

  斷裂的長橋如積木般砸入河中,濺起數(shù)十丈的水花。洶涌的河水夾雜著無數(shù)檁子和家具等物什瘋狂奔流而下。

  也不知是上游哪里突發(fā)水災(zāi),竟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將這大橋沖毀。

  “不能讓他跑了!”怎么也沒料到這運河橋會突然崩塌,呼聲突然變得急促起來。眾鐵衛(wèi)一躍數(shù)尺,幾步就到了河邊,見趙子安消失不見,發(fā)出陣陣嘶吼,半空隨之升起一束耀眼的強光。

  這是鐵衛(wèi)發(fā)射的夜明彈,將運河照得亮如白晝。

  夜明彈出自欽天監(jiān)修士之手,十分貴重,一般只用于戰(zhàn)場大規(guī)模的敵情勘察或臨時突擊。

  這些鐵衛(wèi)如此大張旗鼓,無非就是確認其逃逸,坐實斬立決的理由。

  一些身手矯健的鐵衛(wèi)立馬跳入河中,手中長刀橫劈豎斬,將河面的浮物如砍瓜切菜一般,斬成無數(shù)碎片。

  趙子安咬緊牙關(guān),將身體浸泡在水中,死死抱住一根浮到面前的檀子,在咆哮的河水中順流而下。

  巨浪包裹著無數(shù)的雜物猛然擊打檁子上,瞬間打得四分五裂。還不等這些鐵衛(wèi)這些出刀,便將藏身水下的趙子安撞得七昏八素,差點昏死過去。

  ……

  仲夏雨后,艷陽高照,天地如火爐般熾熱。

  長平縣石梁鎮(zhèn)一處清幽之地。

  這里原本是一片風(fēng)景秀麗的深宅大院,里面假山流水、亭臺樓閣層層疊疊,一步一景。但是此時,偌大的莊園卻變成了斷垣殘壁,到處一片焦黑。特別是正上房位置,已被天雷轟出一個巨大深坑,洋溢著惶惶天威。

  賦閑歸田的員外郎陳祝山就居住于此。

  據(jù)說這員外郎頗有來歷,曾是當(dāng)今圣上神景帝的近侍,也正當(dāng)壯年,但卻在神景帝登基前一年賦閑歸田,在京師遠郊的長平縣石梁鎮(zhèn)一處依山傍水的清幽之地置辦了莊園和田產(chǎn)。

  就在大前天,長平縣一夜雷雨,雷電交加,八十余畝偌大的陳氏莊園瞬間變成了一片火海。

  電光火石之間,陳家上下八十余人全部遭雷擊而亡。

  此時,已上日上三竿。莊園外的長亭下,拼湊著幾張四方桌便成了衙門臨時辦公場所,京師來的大員正匯聚于此。

  刑部侍郎賈似和放下手中案卷,呷了一口茶水,雙目微閉,作沉思狀。雖然案情早已爛熟于胸,但此案引發(fā)圣上震怒,又涉京師重地六品知縣抄家問斬。

  按照大頌官制,知縣官職為正七品。但京師重地,知縣卻是正六品,非一般人所能擔(dān)任。事關(guān)重大,必須辦成鐵案。

  這一次三司復(fù)審是刑部高手親自驗尸,確定案情再無疏漏,賈侍郎睜開雙眼,扶起微微隆起的腹部,輕咳一聲,全場雅靜。目光掃過,戴著腳鐐手銬的長平縣知縣趙大康雙腿篩糠,面無人色。

  又轉(zhuǎn)過身來,征詢似的望向旁邊身著青衣繡云雁的中年人,看了看他腰間的銀鏡,道:“柳大人,我們現(xiàn)在開始?”

  這位氣質(zhì)高冷、身材修長的中年人來自守夜人衙門,名叫柳青。

  守夜人衙門是先皇所創(chuàng),據(jù)說先皇身為皇太子時,曾受過驚嚇,頗為膽小,常常需要人為其通宵守夜,于是就招募了大量的青壯好手近身服侍,這些人便稱為守夜人。

  后來先皇登基,就將昔日這班有功之人成立守夜人衙門,獨立于六部之外,直接隸屬皇家,負責(zé)巡查緝捕、刺探敵情,有自己的詔獄,甚至對百官都有生殺大權(quán),權(quán)力極大。

  守夜人大多身著青衣,身上銹著云雁,官職分為腰間的金鏡、銀鏡、銅鏡三個等級。身上的鏡子能夠發(fā)出特殊光芒,傳遞信息,是一種特殊的法器,還可以正衣冠。

  銀鏡大人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征得守夜人同意后,賈侍郎便將目光望向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面目姣好,是來自專門和修仙者打交道的欽天監(jiān),行事頗為神秘。但她的意見至關(guān)重要,是辦案的前提。

  此時,少女正手持風(fēng)水羅盤,一臉奇怪的看著遠處的盤龍山,那里是大頌皇朝的龍氣匯聚之地,似是正在堪輿,嘴里嘟噥著,“大頌的龍氣,怎么有被霉氣侵蝕的跡象?”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這些大逆不道的話語,估計也只有欽天監(jiān)這些修士敢說了。

  賈似和眼皮一跳,假裝沒有聽見,道:“妙妙仙子,你怎么看?”

  龍妙妙頭也不回道:“這里的事情,沒有修仙者的痕跡啦!”然后又繼續(xù)折騰著手中的羅盤。

  這個世界有法術(shù)高深的修士,可以呼風(fēng)喚雨,但欽天監(jiān)有專門的法器,可以判斷有沒有修士和妖魔參與。

  天雷案情況特殊,事涉修士,便由神景帝欽點,特意由刑部匯同欽天監(jiān)和守夜人組成了今天的三司會審。

  得到了欽天監(jiān)修士的肯定回答,賈侍郎這才轉(zhuǎn)過身來,當(dāng)著眾人的面,對下首的灰衣老者道:“黃老,通報一下你復(fù)驗情況。”

  這灰衣老者是刑部仵作,姓黃名同,五十來歲,一雙老眼眸燦然有光,辦案無數(shù),是大頌朝有名的辦案高手。

  黃老將目光從斷垣殘墻間抽回,緩緩道:“回稟上官,案發(fā)死者毛發(fā)有明顯灼傷和碳化現(xiàn)象,表皮破裂、穿孔,皮膚廣泛撕裂,體腔開放,現(xiàn)場的金屬物品有熔化現(xiàn)象?!?p>  “雖也有骨折、墜傷的現(xiàn)象,但最主要的是,我們在死者身上發(fā)現(xiàn)了大量的紅色樹枝狀雷電擊紋!”

  “雷電擊紋是雷擊的最顯著特征。所以,經(jīng)京兆尹衙門和刑部反復(fù)勘驗,涉案死者當(dāng)為雷擊而亡?!?p>  雷擊而亡?。?!

  聽到三司蓋棺定論,長平知縣趙大康眼前一黑,身體一軟,當(dāng)場昏死過去,但立馬就被如狼似虎的刑部衙役用早已準備好的涼水澆醒。

  “趙大人,可有異議?若沒異議,便簽字畫押吧!”賈侍郎臉上閃過一抹不忍。

  天雷死人這種案件,對于知縣而言,本身就是無妄之災(zāi)。放在過去,不過是無足輕重罷了。但新皇求長生、信因果。圣怒之下,屬地官員抄家問斬再所難免了。

  特別是那棄子趙子安,從小就逐出趙氏門楣,十九歲高中舉人,前程似錦,卻也因此連坐,實屬倒霉透頂。

  “下官冤枉!”蘇醒過來的趙大康終是雙膝一軟,跪拜在地,長嚎道:“大人,下官這些年為官清廉、勤政愛民、品行端正,怎么可能會德不配位?老天無眼?。 ?p>  “此案乃圣上親斷,你有何冤枉?幸好圣上仁慈,皇恩浩蕩,沒有夷你九族,你應(yīng)該感恩戴德!”刑部侍郎斥道。

  虎目掃過全場,威嚴道:“在場的家屬,誰還有異議?”

  大頌律令,三司復(fù)審時,案犯、家屬亦可到場!但復(fù)審時,涉案人犯大多投入大牢,又豈能到達現(xiàn)場?即便如此,但流程還是要走的。

  靜中一片寂靜,場中眾人,一個個心緒復(fù)雜,望著慘嚎連連的趙大康,眼光中閃過憐憫、悲憤、訝然、釋然、憎恨等諸多情緒。

  但無論如何,此事就此蓋棺定論,趙氏一家從此以后分崩離析,子子孫孫、永無天日。

  “既然都沒有異議,那就返朝吧,圣上還等著覆命呢!”賈似和朝著皇宮方向抱了抱拳。

  其實此案并不復(fù)雜。說到底,就是天雷殺人,地方官連坐。

  雷擊事實已先經(jīng)京兆尹府衙門高人確認,如今又經(jīng)欽天監(jiān)修士復(fù)核,案件又經(jīng)圣上親自過問,已是板上釘釘,就是神仙也難翻案,此來只是例行公事罷了。

  “我有異議!”哪知話剛落口,一個渾厚的聲音突然響起。

  前方的十字路口,一匹健馬駝著一個衣衫破舊的少年,氣喘吁吁疾馳而來。

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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