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箏引電?”聽了趙子安有些得意的話語,一直高冷的守夜人柳青臉色突變,心里隱隱升起一絲不安。
最近這些日子來,京師皇城之地,也突然莫名多了一些風(fēng)箏。
“風(fēng)箏經(jīng)過改裝,確實能導(dǎo)電?!饼埫蠲铛久嫉馈_@些道理對于修士來講,已不是什么秘密。甚至一些沒有資源又膽大的修習(xí)雷電之法的野修,都在嘗試引雷修行,只是成功者寥寥。而那些成功者,又多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修為高深之士。
“大人,在下又在案發(fā)現(xiàn)場陸陸續(xù)續(xù)找到很多融化的鐵線和燒毀的風(fēng)箏骨架!想必這位大人說得有些道理。這里極有可能是風(fēng)箏引來雷電,造成此處毀滅性打擊?!饼埫蠲钤拕偮洌惹叭ふ易C據(jù)的仵作黃同便急忙跟了過來,手里還拿著幾個融化的風(fēng)箏鐵制骨架。
這里的案件被外人當(dāng)場發(fā)現(xiàn)意外,身為仵作的,總要做些什么挽回顏面才好。既然案情走向已無可改變,那就積極配合。
趙子安少年舉人名聲在外,如果又勘破大案,前途不可限量。悄無聲息間,就連稱謂也變成“大人”了。
“如此說來,這員外郎一家,是先被人殺死。然后又借風(fēng)箏引來雷電,焚尸滅跡?”刑部侍郎賈似和臉色有些陰沉。當(dāng)今圣上賦閑侍衛(wèi)滿門被殺,連三歲小孩都沒放過,這案子真就大了。
“如果真是被人殺死,無論是何手段,這些死者身上應(yīng)該有傷才對?!笔匾谷肆嘀赖酶?,這員外郎看似是被天啟帝逐出宮外,但實則就是圣上親自安排在京師近郊的一名暗子。
“卑下早前已經(jīng)驗過,這些死者身上確實有傷,有的筋骨皆碎,有的心肺俱裂,確能致命!但早前我們皆以為是天雷所擊……”仵作的聲音越來越小,本來以為這是雷擊所致,沒想到竟然還是案中有案……
“這倒也怨不得你,這些倒也的確符合雷擊死的特征?!壁w子安見刑部侍郎臉色尷尬,急忙說道。這也倒不完全是開脫之言,即便是科技高度發(fā)達(dá)的后世,也屢屢出現(xiàn)類似誤判。再說了,雷擊死者本身由于受到雷擊,身體也極有可能出現(xiàn)各類重傷。
看來這小子還挺懂事!賈似和臉色稍好,忙道:“正是,正是!”
“賈大人,妙妙仙子,既然這里案情已經(jīng)真相大白,我們定當(dāng)如實向圣上稟報?!绷嗌裆珖?yán)肅道。然后,又轉(zhuǎn)過身來,重重拍了拍趙子安的肩頭,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好!很好!你很好!”
趙子安身形一個趔趄,差點被拍散了架,急忙疾步后退,咧嘴道:“大人,憑您的修為,再拍小的就要成一灘肉泥了?!边@柳青身為守夜人銀鏡,修為至少是六品武夫,拍自己這樣一個還不入品的文弱書生,那還不得出事?
此時案情已基本確認(rèn)屬于他殺,與雷罰無關(guān)。接下來,只需在場的幾位大人確認(rèn)、面呈天子就可完事。
從此以后,山高海闊,天下之大,盡可去得。
哦!不!如今自己仍是霉運纏身,這可是個大問題。不然的話,即便是穿越而來,修煉不出浩然正氣,還只能在書院茍活,足不能出戶。
案情已然有了新的進(jìn)展,在場幾人俱是心里一沉。京畿重地,天子腳下,員外郎一家八十余口盡皆被人滅口,還被人毀尸。頓感案情重大、事態(tài)嚴(yán)重。
賈似和更是心亂如麻,這個案子如今刑部已經(jīng)介入,以后怕是難逃干系。如今偏偏又了無頭緒,而且這案子手段老辣,難有破綻,如果落到刑部身上,圣上要求限期破案,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行,得先推出去。想到此處,急忙走到柳青近旁。
“妙妙仙子,借我?guī)讖埳裥蟹【熡幸?,十萬火急!我必須馬上回去!”柳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轉(zhuǎn)過身來,走到龍妙妙面前。
“借啊!我這符煉制了不容易啊?!饼埫蠲钹街?,很不高興的樣子。磨磨蹭蹭好半天才從懷里摸出一張黃色的符紙來。
“不夠啊,我給馬用呢!”柳青急忙道。頓了一頓,又補(bǔ)充道:“買,算買!回去就將銀子給你送來?!?p> “那就對了?!饼埫蠲钫f罷,很是爽快的又摸出三張符來,交到柳青的手里,還不忘叮囑:“回去一定叫人把銀子送來哦!”
“柳大人,你要走?今日我們?nèi)緯彛€沒個結(jié)果,你走了算怎么回事?”見柳青突然要走,賈似和急忙拉住柳青的衣袖。
這個家伙,走得這樣火急火燎的,回去搶功嗎?
“賈大人,這里的案子,就交給你了,我先行一步!”柳青神色頗為倉急。
頓了一頓,又指了指正在四處張望的趙子安,道:“叫那小子回來找我!”
賈似和急忙點頭應(yīng)下,著急道:“眼下京兆尹府這案子?”
見賈似和仍抓住袖子不放,柳青會意,立馬道,“這案子發(fā)生京兆尹府的地盤,明明是殺人毀尸,卻混淆視聽,謊報為雷罰,理應(yīng)發(fā)回重審?!?p> 賈似和大喜,連忙道:“柳大人說得對,柳大人高見?!?p> 柳青立馬正色道:“賈大人,此言差矣。這話可不是本官說的,事實就是如此?!?p> 估計京兆尹府自己也沒料到,當(dāng)初硬要上奏朝庭要求連坐,哪想?yún)s給自己惹出這么大一個麻煩。接下來的事,讓他們自己去頭痛吧。
賈似和心頭的石頭頓時落了地,心情分外高興,哈哈大笑道:“大人說得極是,說得極是。事實就是如此?;厝ヒ院螅滩慷ó?dāng)拜訪……要不,大人午飯吃了再走?”
“十萬火急?!绷鄶[了擺手,便將四張符紙分別貼在奔馬四腿,說罷便翻身上馬,喝了一聲駕,朝著京師的方向騰云駕霧一般飛馳而去,瞬時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個世界,武夫體魄強(qiáng)大,近戰(zhàn)無敵,但卻只有一身蠻力,若是修為不夠,卻是難以飛行,只得依靠馬匹之利。即便修為再高,都只能依靠蠻力跳行。
趙子安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騷操作。這仙人的世界,果然匪夷所思。
“柳大人,回去一定叫人把銀子送來哦!”倒是欽天監(jiān)的龍妙妙姑娘,對著柳青的背影大聲道,也不管柳青聽沒聽見。
見守夜人被人追債,賈似和嘴角抽抽,沒了見官大一級守夜人衙門,賈似和也放開了手腳,頤指氣使道,“封鎖現(xiàn)場!京兆尹府的人呢?在此搭下涼棚,繼續(xù)派人不間斷值守,不得有誤。”
又看了看龜縮在角落里、戴著腳鐐手銬、目光煥散的長樂知縣趙大康。幾天大牢下來,一個原本威風(fēng)八面的正六品朝庭命官,就變得行尸走肉的活死人一般,讀書人這身板啊,實在是太脆弱了!心里不由升起一道憐憫之意。
此處既然不是雷罰,想必這知縣已逃過一劫。但治下發(fā)生這么大的命案,圣上震怒,能否官復(fù)原職,卻仍是未知。
對刑部衙役道:“打開吧!”又看了看日頭已是晌午,已到了飯點時分,這趙大康為官多年,向來錦衣玉食慣了,這幾日下到大獄,估計是早已是饑腸轆轆,想了想道:“給他送點吃的!好酒好菜招待著!”
趙大康見身上鐐銬被打開,頓時就懵逼了。見衙役端來酒菜,以為就要吃斷頭飯了,頓時雙眼圓睜,大聲道:“刑部濫用私刑,未審先斬,我要面圣,我要去大理寺敲鳴冤鼓……”
顯然,他還不知道剛剛這里發(fā)生的事情,不知已逃過死劫。
“吃吧!趙大人,好好吃吧!”賈似和看了一眼趙大康,“多虧你有個好兒子,這一劫算是躲過了。以后是否能官復(fù)原職,就看圣意吧?!?p> “我要擊鳴冤鼓……嗯?官復(fù)原職?這一劫算是躲過了……什么意思?”趙大康愣在原地。
“你那好兒子,給你破案了。這里不是雷罰案,是蓄意謀殺?”賈似和忽又想起父子兩人的關(guān)系,道;“是那位書院來的趙公子,幫你破的案!你應(yīng)該好好感謝他。”
“兒子?趙公子?”趙大康一臉的迷茫。
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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